“你怎么买这么多头蹄啊?”马爱玲不解地问左晓。
虽然说这些肉也比素菜好吃很多,但是,和那些好肉比起来,那就根本是没法比的。
“我从家里带来的肉票还得攒着等我家男人请客吃饭的时候用呢,这些肉做好了味道也是非常不错的。”尤其是她加上大料卤出来后,那味道,简直绝了,两个孩子可是喜欢的紧。
虽然萧泽邦还没有吃过,但是她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的,那就是个妥妥的隐形吃货。
两个人又买了一些简单的菜,这才相携着向家属院走去。
左晓回去后,就开始整理这些头蹄。
家里有她从东北带过来的火钳,在灶坑里烧红后烫那些犄角旮旯里的猪毛利索的很。
虽然今天买这些肉是意外起兴的,但是这也不妨碍她手里的动作。
锅灶上她一回家就给烧上了火,这会儿火钳已经烧的很红了。
这些活这些年来她都是做惯了的,所以收拾起来那也是非常得心应手的。
也就是十来分钟的样子,她就全部清理干净了。
再把锅里的热水舀进大盆里,用刷锅刷子仔细地把猪头和猪蹄清洗干净,还顺便把猪头一分为四,就是猪蹄子也是被她给剁成了几个小块,这样煮的时候会更入味一些。
她们今天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还比较早,所以,等她把猪头猪蹄都放进锅里煮的时候,也还不到九点钟。
猪头猪蹄这些肉用来做肉夹馍那是非常好的,所以左晓趁着这会儿的功夫,立马和面让醒着,等会儿做午饭的时候,顺便在烙几块白饼夹肉吃。
又把从东北带回来的粉丝泡了一些,刚刚还买了一点儿绿豆芽,再加上马爱玲给他们家的红萝卜,到时候也能弄一个凉拌三丝夹馍吃。
吃这些东西的时候,那肯定是要配着杂粮粥吃才更够味,所以她就又把赤豆、红豆、豌豆、薏米和玉米糁那些也都泡进水里,等会儿就下锅给煮着。
“妈妈,我和哥哥可以去外面玩儿吗?”这时,当当和叮叮相携着从叮叮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头上还有些没有渗下去的汗珠,应该是刚刚做早课的时候留下的。
“你们俩先去洗手间洗漱一番再说,顺便再换一身衣服。”身上的衣服应该也汗湿了吧?尤其是里面的内衣裤,所以,必须换掉才行。
这两个孩子从小就被她养的非常壮实,很少生病。
但是,如果不注意的话,就这样出去着了风,那也是很有可能得风寒的。
虽然她是个大夫,还是个不错的大夫。
但是,孩子生病了,要想好,那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孩子受罪那都是在所难免的。
“好!”两个小家伙听了妈妈的话后,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耸了耸肩膀,又拭了拭头上还存留着的汗珠,又相携着去了洗手间。
坐在在他们身后,给他们提了两桶热水过去,道:
“两人轮流着来洗,每人一桶热水啊!”
两个孩子已经非常熟练地自己洗澡换衣服了,所以左晓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的。
她把水桶放下后就去忙自己的了。
中午,一家人果然吃上了久违的肉夹馍。
左晓还又凉拌了三丝和黄瓜耳片,味道非常好,他们一家四口竟然一顿就吃掉了左晓做的二十几个肉夹馍。
还剩仅有的六个,左晓把它们收拾好,准备送给马爱玲让他们家也尝尝鲜。
当然了,他们家今天飘出去的肉香味,又是引诱家属院孩子们闹腾的一天。
“你给两个孩子把名字取好了没有?我准备下午带两个孩子去学校看看。”萧泽邦这个做父亲的也摁不负责了一点儿,这都多长时间了,竟然还没有把两个孩子的名字给起好,真的是无语。
“啊?那个,我是给起了几个,可是听着就是觉得差了点儿什么,要不等会儿你给参谋参谋?”他实在是对起名不在行,要不是这是孩子们对他的期望,他都想直接就用老爷子他们起好的那些名字里的其中两个算了。
名字,不就是一个称呼吗?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讲究呢?
他这次算是又长了一次见识,也不算白忙活吧!
“成!你快点儿拾掇!”左晓站起身来去客厅里溜达。
刚刚吃完饭,她也不能就在沙发上坐着,而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溜达,顺便还站在客厅那边的那个窗户前向外眺望。
等萧泽邦把他给孩子们起的名字拿出来后,左晓就有些无语了。
这都起了些什么另类的名字啊?
像萧念晓、萧念霄、萧爱国、萧爱红等等,反正是没有左晓喜欢的一个。
不过,除了最前面的那两个,其它的倒是都又专又红的,非常符合这个年代人们的起名风格。
“你这还不如几位老人给孩子们起的名字呢?像你起的这些名字,只要是不带姓氏,你出去吼一嗓子试试,回头率应该会挺高的。”她的两个宝儿,怎么能取这么大众化的名字呢?
“那、那你说怎么办?我都想的快头秃了,就是像一团浆糊似得,没有一点儿头绪。”他也很无奈、很着急好吗?
这些日子以来,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琢磨两个孩子的名字,还把他手下那些兵蛋子们的名字都拿出来做了一番参考,最后好不容易取的自己觉得还算是不错的名字,却被自家媳妇一票就给否决了。
“要不咱们就在那几位老人家起的名字里给两个崽子选两个?反正你这也算是参与过了,咱们要的就是那么一个过程,结果不重要。”左晓征求他的意见,并安抚他那有些暴躁的情绪。
“成!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也不用每天冥思苦想了。”他这不是也怕让两个孩子失望吗?
最后,两个大人在没经过两个孩子意见的情况下,给两个孩子把大名确定下来了。
叮叮叫萧梓誉,妹妹叫萧梓凝。
至于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这就要回去问萧老爷子和萧老太太了,这两个名字是从他们起的那些名字里给选出来的。
之所以这两个名字会脱颖而出,也是因为左晓觉得这两个名字里面的字看着就高大上一些,很有韵味的感觉。
“下午要不要我陪着你们娘仨一起去?”他们这个军区的配置还是很齐全的,像托儿所、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都有,就是其它的生活设施也很是齐全。
像他们家孩子的这种情况,只要把证明材料准备好,过去就可以直接上学的那种。
“不用,你不是把单位里的证明都给两个孩子开好了吗?咱们一家的户口也已经迁到了一起,到时候我直接拿着材料去给两个孩子报名就行了。”她其实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自家的两个孩子,年纪在那里,按道理是要上幼儿园才行。
但是,两个孩子从小她就给教了不少的东西,两个孩子也因为从小父亲就不在身边的缘故,相比较于其他的小孩子,他们俩就会显得成熟懂事一些。
所以,左晓觉得,也许他们不会喜欢和幼儿园里的那些动不动就哭的小屁孩们待在一起。
下午,萧泽邦去上班,左晓就带着自家的两个崽子直接去了幼儿园,这里的所有学校都是集中在一起的,幼儿园旁边就是小学,小学的旁边就是初中,以此类推。
托儿所就被他们娘仨直接给忽略掉了,那里不用考虑就知道不适合他们。
经过一番交涉后,左晓把两个孩子先放在了幼儿园的大班里面,这里的孩子有很多还比叮叮当当大那么一两岁的样子。
两个孩子有了去处,她这心也算是放下了。
要不然的话,他们俩在家属院里到处乱跑,她虽然说对自家孩子有自信,可是也不免会担心。
回到家后,她立马就回了房间准备好好地午睡一会儿。
这些日子忙个不停,她的精神属于高度紧绷的状态,真的是需要放松放松了。
这一放松,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四点钟,醒来后还有些迷迷瞪瞪的,不在状态。
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她又下楼去活动活动筋骨。
她和这小区里的大多数人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的那种,能混个脸熟还是她这两天经常下来走动的结果。
所以,很是顺路地,她就走到了马爱玲家的门口。
里面传来女人们说笑的声音,据估计,人还不少的样子。
果然,她敲门进去后,里面的一个长条凳子上就坐了三个左晓没有见过的妇女,另外一边坐着的那个左晓倒是见过,应该是那个邢连长的爱人。
大家的手里都拿着活计,有织毛衣的、有纳鞋底的、有纳鞋垫的、还有缝补衣服的,反正都没有空着手就是了。
大家看到走进门来的左晓,都停止了交谈,全部都把目光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晓晓,这几位都是下面连长和营长的爱人,这位是一团一营长媳妇王爱莲,她旁边的这位是一团一营二连长媳妇李翠翠,最边上的这位是二团三营一连长的媳妇张秀梅,彩梅你上次见过了,应该还没忘记吧?”马爱玲非常热情地向左晓介绍在场众人的身份和名字,同时又转过头去对众人道:
“这位是二团萧团的爱人左晓,她以前是一位赤脚大夫。”
“你们好!”
“嫂子好!”
前面的是左晓向众人打招呼,后面的就是大家纷纷异口同声地向左晓打招呼了。
虽然左晓看着很年轻,就是萧泽邦也是整个军区里最年轻的实力派团长,但是,她们该叫嫂子还是得叫嫂子,谁让她们家的男人职位没有人家高呢?
这也算是部队里的一种不成文的规定吧!
左晓和她们打过招呼后,就把自己手里的篮子递给旁边的马爱玲道:
“嫂子,这是我今天用猪头肉做的一点吃食,拿来给你们一家尝尝,你放起来吧!”
马爱玲看了看大家,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去左晓手里的篮子,这么多的人,她也不能和左晓再递搭,只能是接受了。
她提着篮子就进了一个小隔间,算是他们家放碗筷的地方吧。
他们家在这栋楼的一楼,一个两室的筒子楼,客厅和餐厅算是一起的,很小,逼仄的很。
但是,左晓也没有立马就离开,而是顺势就坐在了刚刚马爱玲坐着的凳子上。
“翠翠织的这件毛衣颜色很不错,花形也很好,完了教教我,我也给我家的那位和两个孩子织两件。”左晓找了个话题开始聊。
当然,她也确实是准备给自家男人和两个孩子织毛衣的,只是她以前没有那个手艺,原主也一直没有时间,所以就从来没有学过织毛衣。
在乡下的时候,大家连件好棉衣都穿不上,哪儿还有那个闲钱去买毛线织毛衣?
再说了,他们也没有那个毛线票啊。
“嫂子想学我肯定是会教的,我的手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应该还是可以的。”李翠翠也是个性格爽利的人,听了左晓的话后,立马就笑着答应了下来,随即就开始给她科普织什么毛衣选择什么毛线和织针。
当然,听她的意思,有的人用钩针都能勾出非常好看的毛衫,还非常地洋气。
左晓听着她那唾沫横飞的介绍,心里也算是有了个谱。
再加上她上一世的见闻,对于她说的那些肯定是心里清楚的。
就在这个时候,马爱玲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道:
“给你们也尝尝晓晓的手艺,我刚刚一打开篮子就闻到了,味道真的非常不错,晓晓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她把其中一个肉夹馍给切成了均匀的四小块,虽然有一些肉末和青椒粒掉了出来,但是那浓郁的肉香味还是把大家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去了。
“哎呦,这么好的东西,嫂子既然给你送来了,肯定是让几个孩子吃的,我们这些大人吃了算怎么回事?你还是快点儿收回去。”王爱莲闻着那霸道的香气吞咽了一下口水,还是语气坚决地拒绝了。
其实,刚刚的时候,她们就闻到了那卤肉的香味。
可是,大家都是成年人,哪儿能没有一点儿眼色呢?
当然也就更不会和几个小孩子抢东西吃。
“嫂子既然给你们拿出来了,那你们大家就都尝尝我的手艺吧!我们家的那位就是个大胃王,等我们一家吃完也不剩多少了,我也就是拿两个过来给嫂子,让他们家的几个孩子尝尝鲜的。”意思就是真的不多,所以刚刚才没有让大家吃。
当然也是打断了准备开口的马爱玲的话头,她可是怕马爱玲说出自己给他们家送了六个肉夹馍的事情。
现在的年景都不行,一个个过的那都是紧巴巴的,怎么会有冤大头一次性拿六个肉夹馍送人的?
要知道,光那六个白面饼就够惹人眼的了,就更不要说那装的满满登登的猪头肉和猪蹄膀肉了。
“就是,里面我已经给那几个小崽子留下了,大家也都来尝尝鲜,见者有份嘛!”马爱玲说着就把盘子一个个地放在她们的面前让她们拿。
大家看她是真心实意地让大家吃,又闻着直往鼻子里钻的香味,一个个地也就不客气了,小心地拿起就用双手捧着往嘴里送。
“哇唔!好好次!”张彩梅是个孕妇,她也是第一个往嘴里送的人。
等吃进嘴里的那一刻,她就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嘟囔道。
坐在她对面的几个女人也一脸享受地点着头附和,就是大家的嘴这会儿都没有空,没有出声发表意见。
“晓晓,我刚刚也尝了一口,味道真的是好极了,你是怎么做的,教教我好吗?我完了也买一个猪头回来给家里的那些吞金兽做着吃。”她家的男人和小崽子们一个个的肚子就像那填不满的无底洞似得,还有挑嘴的很,也是让她经常不知道该给他们做什么好。
这些猪头肉虽然一斤三毛,也不算是便宜了,可是它不要票啊,还油水足的很。
“这个简单的很,你想学我教你就是了。”这种卤味,在上一世的时候,随随便便打开某音,或者是某手搜索,就会有一大串配方出来,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嫂子可以教教我们吗?这个真的是太好吃了。”吃货张彩梅听说她要教马爱玲,立马就有些小心翼翼地凑近左晓问道。
“你们如果也想学的话,等爱怜嫂子买回来猪头肉后就一起来学好了,这个简单的很。不过,如果你们想让口感更好一点儿的话,也可以用五花肉那些来做的。”要知道猪头肉和猪蹄膀这些肉都是有一些特有的味道的,和五花肉那些还是不一样的。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谢谢嫂子!”
“嫂子真的是人美心善的好人啊!”
“嫂子和那些城里来随军的家属们可是一点儿都不一样呢,我们好喜欢!以后嫂子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话,就尽管来找我好了,我是绝无二话的。”
“嫂子如果喜欢这种毛衣自己又不想织的话,就把毛线买回来,我帮你织好了,我的手速还是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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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就像一群鸭子似得,“嘎嘎嘎”个不停,让左晓的脑仁儿都有些疼了。
“停!你们不用这么激动,那真的是非常简单的一道吃食,你们想学我教就是了,真的不用这么客气。”她受不了啊!
几个人听了左晓的话后,又看着她那忍耐的神色,都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地闭上了嘴巴。
同时一个个地把刚刚捧夹馍的手指放进嘴里吮吸着,好像浪费一丁点儿油渍都是对肉的不尊重。
左晓看着她们的样子,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很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这种现象她以前在柳家庄的时候见的多了,都是穷闹的。
随后,几人就着肉夹馍的事情开始扩散,说谁家婆娘做饭好吃,谁家婆娘又好吃懒做等等,让左晓也是听的大开眼界。
这些娘们儿还真的不可小觑,对于这个家属院的所有家属都好像了如指掌的样子,说的头头是道的。
也让左晓对这个家属院的众位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一个小时后,左晓坐不住了,她率先提出了离开。
她这出来的时间也够久的了,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干,她都有些无聊了,还不如回去看看她那不知道被翻过多少遍的医书了。
再不济,就是做两套护肤套装出来也不错啊。
等左晓走了后,大家的话题可就又围着她展开了。
“你们听说了吗?那么刘巧儿这些天来可是没少在外面败坏左嫂子的名誉,以前咱们不了解,现在总算是见到了。她那还真的是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也不知道被左嫂子知道后,会不会撕烂她的那张臭嘴!”王爱莲等左晓都走了大概三四分钟后,才幽幽地开口说道。
“那种人,你以后少搭理她就对了,简直就是咱们女人中的败类。”李翠翠听了她的话后,那是一脸地不屑。
刘巧儿生了五六个女娃都没有男娃的事情,整个家属院的人都知道,在这一点儿上大家也都非常同情她。
可是她不该虐待自己的几个闺女啊!
那些丫头一天天地被她给使唤的团团转,每天都上山去挖野菜不说,就是家里的柴火也都是她们几个的任务,就更不要说家里的一切家务了。
更过分的是,孩子们都已经在尽力地为家里忙活了,那个狠心的女人还不给孩子们吃一顿饱饭。
孩子们一个个地被饿的眼睛都要绿了,也不知道张伟那个营长是怎么当的。
难道家里几个孩子的情况他看不到吗?
孩子们一个个穿的破烂不堪,都快跟外面的乞丐媲美了他也无动于衷?
真的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样人来!
反正,李翠翠是对那夫妻二人很不齿的。
“唉!就是苦了那几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了。”张秀梅听了她们几个人的话后,也是发出了来自灵魂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