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武侠修真 > 陌上剑师 > 第43章 决斗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霎时间四下皆静,落针可闻,慕容卿有些尴尬,似才刚刚意识到自己这一举动直接将谷仲溪推进火坑,然而在拓跋普速根的怒目而视下,慕容卿还是自然而然往后缩了缩。

面对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彪形大汉,谷仲溪只长身静立,目光扫过周遭诸人,却见众人神色各异。

北蛮骑兵个个冷笑,以千钧之力论武功的拓跋鲜卑自然不会把细皮嫩肉的谷仲溪放在眼里。

迎舆的官员则多的是指指点点,这王公贵族感情之事本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眼下这等狗血事情居然恰在眼前发生,不禁啧啧称奇。

出乎谷仲溪意料的却是那些刚刚被一剑击退的甲士,或许是刘琨点明了谷仲溪的身份,军中本就以其为神话,更因入城之时一己之力夺了北蛮的风头,多少给将士们出了口闷气,如今个个皆义愤填膺,若不是对北蛮大汉心有畏惧,怕是皆会冲上前给谷仲溪架势。

但最令谷仲溪讶异的却是刘琨的反应,非但没有惊慌失措的表情,反而眉眼含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

谷仲溪瞬间理解刘琨的想法,故意说出自己的身份,怕就是想以晋军年轻高手的实力制约拓跋普速根。看来刘琨与拓跋鲜卑间感情虽有,立场却是非常微妙。只是经慕容卿这么一折腾,矛盾却更大了。

念及此处,只得打消不替慕容卿接下这场祸事的想法,谷仲溪淡淡一笑,简单道:“随时奉陪!”

“好!”拓跋普速根暴喝一声,回身对刘琨道:“叔父可听见了,这小子自己同意的,请叔父见证,若是失手伤了人,怪不得我!”

刘琨微笑点头:“那是自然,只是此地环境杂乱,无关人多,为公平起见,贤侄与秦公子还是去我晋军的校场比试吧,也好让将士们学习观摩。”

拓跋普速根啪一声抱拳道:“请叔父带路!”

刘琨面做为难状道:“只是侄儿远来,还未饮宴,空着肚子,却要如何比试?”

“先打,后吃!”拓跋普速根如爆燃的火盆一般,一刻也不愿多等。

“不行……”慕容卿急道,正要开口,却被谷仲溪轻轻按住纤手,微微点头道:“没事,二殿下想先打,就先打吧。”

慕容卿内疚地看着谷仲溪的侧脸,心中焦急万分,若是平时倒也算了,可眼下,谷仲溪已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未吃丁点东西,连水都才刚喝了一口,这状态,和一路补给充足的北蛮壮汉怎么能比!

可这神情落在拓跋普速根眼中,自然以为慕容卿只在担心这小白脸,钢牙咬碎,恨不得立即将这所谓的秦溪挫骨扬灰!

大校场在晋阳西北,距离北大门倒也不远。一行人到了校场,刘琨邀慕容卿上座,尾随而来的官员在旁挤做一堆,更有数千晋军肃穆而立。慕容卿虽心急军机图一事,然而眼下不仅有外族在场,更因自己捅了个大娄子,也就不好急切开口了。

午后的阳光无比耀眼,在这片黄土地上映出一片晕彩,负剑静立的谷仲溪觉得微有些目眩,几乎要昏倒。或许是饿的吧,但眼下容不得自己有片刻分神,只得调用全身内息,全力保持神台清明。

正对面二十步外,魁梧高大的拓跋二王子从随从手中拿过自己的兵器,一柄开山巨斧,死盯着谷仲溪吼道:“泼才,要不要换把兵器!我这一斧子下去,你那破剑定然折断!别说我欺负你!”

谷仲溪淡淡一笑,略带鄙夷道:“废什么话,要打便打,我正饿着呢!”

拓跋普速根面色愈加憎恶,一声暴喝,竟从原地轰然跃起,一纵二十步照头劈下。

围观之人不禁发出一片惊呼,就连刘琨都面色大变。这头一板斧便有毁天灭地之势,任何人都不可能抵挡!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谷仲溪竟未拔剑,却如秋风落叶般飘开了去,身形从原地直直退了三步,巨刃刚好在身前砸下,轰地一声渣土横飞。

晋军士大叫一声“好”!然而北蛮骑兵却仍在哂笑,原来这拓跋普速根的头一斧看似威猛,却是个虚招,待谷仲溪还未落地站稳之时,第二招已然抡出,这一次拦腰劈砍,三步之内,绝无闪避可能!

眼见巨斧锋刃极速砍来,谷仲溪心中一沉,反手拔了陌上剑,却不正面对劈,反而轻轻一挡,借势又向后飘去,一瞬荡开十步。

这拓跋普速根的武功大约是自己遇见过的数一数二之人,看似简单的招式,衔接极为紧密,粗中有细,更棘手的是,方才这一斧子分明有无形的势,如同剑气一般,大大延展了攻击面。

若自己内息充盈,还可用逍遥六剑借势反攻,但眼下内息见底,几乎快要昏倒,完全想不到有什么得胜的法子。

可容不得半分犹豫,又一斧劈头盖脸攻来,刃还未至,面上便有深深的寒意。

谷仲溪只得凭借本能御逍遥游二阶飘渺之法,左闪右避,陌上长剑只用来轻格斧刃,借力后退,拓跋普速根出十招,谷仲溪闪十步,每次就是将将避过,命悬一线,令一众围观之人看得心惊胆战。

“怎么一直被压着打……”刘琨微微皱眉,轻轻咕哝一句。

“刘刺史,”慕容卿再也无法忍耐,沉声道:“我二人自壶关送情报至此,三天三夜未曾休息,秦大哥更是滴水未沾,一米未食,这等状态,如何能取胜!小女恳请刺史大人,叫停吧!”

刘琨面色暗沉,凝视场上局面,迟迟未下决定。慕容卿愈加揪心,两手紧紧扣在一起。

场上,拓跋普速根愈战愈勇,一斧一斧威力越来越大,几乎有劈山之势,战了数十合,狂啸道:“泼皮!怎的被爷像兔子一样撵着跑!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能一剑斩鱼妖吗?就这点本事?”

拓跋普速根再一道直劈,将谷仲溪逼出十步外,巨斧往肩上一扛,恶狠狠啐了一口:“呸,你们晋人皆是些只会卖嘴皮子的弱鸡,还敢染指我们鲜卑公主,接下来爷要废了你,看你还怎么勾搭老子的女人!”

然而此时的谷仲溪根本听不见拓跋普速根的任何话语,全身内息皆用来竭力保住头脑清醒,身体已几乎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只觉得黄土地的气息有阳光的味道,浸透全身,只觉得周遭的气流如丝线般缠绕着自己,如沧海一粟,在恍惚中,自己的身体已然不存在了,仿佛灵魂出窍,找到了万法归一的源泉。

拓跋普速根双目爆发凶光,也再不藏拙,脚下一蹬,整个人如蛮牛一般冲出去,巨斧化为牛角,一人即一战车,势不可挡,所向披靡,疯狂地撞向呆立着的谷仲溪,连围观的人都清晰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势将谷仲溪牢牢锁定,再不可能逃脱。

“不要!!”慕容卿目眦欲裂,腾地从座位上立起,大声呼叫。

拓跋普速根听到了,却如没听见一般,所有愤怒化为更凶猛的气势,全部凝聚在这惊天动地的一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