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苋秋早上又很早醒了，她看了眼手机，才六点半。她对自己很无语。真是和昨天如出一辙。她一翻身，看到池砚躺在她旁边，吓了她一跳。
啊？什么情况？池砚怎么躺在她旁边啊？她努力回忆一下昨晚，池砚因为忙数据不能回宿舍，就在她这熬夜干活。哦对。是这么回事。她极其小心翼翼地准备起来去买个早餐，她有了昨天的经历，怕自己睡个回笼觉又睡过头了。结果，池砚一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搂入怀里。程苋秋差点没叫出声，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感受到池砚温热的体温，还有他平稳的呼吸。她低头看到池砚这家伙的手死死扣着她的腰，行，这家伙这么多年没见，胆子倒大了不少。
“池砚，你快松开。”她小声推了推池砚。
池砚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还早。再睡会。”
“不是。你抱着我了。你快松开。”程苋秋挣扎着。
“别动。我就抱会。昨晚你睡觉不是踢被子就是踢我，我都没睡好。让我睡会好不好。”池砚带着浓浓的鼻音低声说道。
程苋秋嘟囔着“我又没有让你和我一块睡。”
“我犯贱。行了吧。”池砚拿起被子帮她盖好说道。
程苋秋哪还有心思睡觉啊，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爆炸了一般狂跳。时间啊时间，怎么这么漫长啊。她觉得自己的心跳肯定都要飙到极限了。突突地她十分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觉得被子捂着她也有些呼吸困难，一下她就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起来。程苋秋把被子扯下来一点，这才呼吸顺畅。她想挪动一下脑袋，结果头发被扯到了。
“池砚，你压着我头发了。”她用手肘推了推他。池砚抬起头，她把头发顺下去，又稍微往外边挪一点，她觉得现在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
“程苋秋，我也是男人。你能不能安分点？”他按住她的肩膀说道。程苋秋一怔，赶紧老老实实地背对着他躺好。是哦，忘了这家伙现在是个成年人了。她老是把他想成之前那个高中的池砚。
池砚带着笑意搂着她的腰，“这么怕我？”他问道。“不。不怕。有什么好怕的。”程苋秋哪里想到自己居然还结巴了。池砚噗嗤一笑，他觉得程苋秋这点是一点没变。
“那再睡会。别乱动。”他将她搂的更紧了些闭上了眼睛。程苋秋在想，不是，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昨天她还和池砚吵架来着。他什么时候跑到她床上来的？这家伙，他故意的吧！行，她又被池砚算计了。她中了池砚的圈套！程苋秋啊程苋秋，你这被他捉弄的经历这么多了，都还没让你吃一堑长一智啊？
7点。池砚的闹钟响了。程苋秋像个弹簧一样差点弹起来，结果被池砚按了下来，他另一只手按掉闹钟，将下颚埋进程苋秋的肩颈窝。
“好想再抱你一会。程苋秋。”程苋秋被池砚这带着浓浓的睡意的低声线声音给头脑一麻，美男计！绝对是美男计！虽然她已经骨头都酥酥麻麻的了，但是她还是义正严辞地说。
“你要上课呢。快起床。”
“你反正也醒了，要不要和我一块去听课。你放心。我们老师不介意有旁听的。”池砚坐了起来说道。程苋秋啊了一声，“去吧。反正你一个人在酒店也没事干。快快快，起床。”池砚拉着她起来。程苋秋被一把拉了起来，算了。反正都醒了。“哦。那我也去听听你的课好了。虽然我大概率也听不懂。”她站起来伸个懒腰。
-
池砚带着程苋秋进了学校，涌进了早八的高峰中。
程苋秋嘴里还啃着面包，池砚怕她走丢了，赶紧牵住她的手，“现在人多。别走丢了。”他说道。程苋秋看着他自然而然牵住她的手，太自然了，他甚至不假思索。好像从前一样。
终于到教室了。池砚拉着程苋秋坐到教室第三排。
“不是。这会不会太前了？”程苋秋啃着面包看到教室里还蛮多人的。
“我导的课。不坐前点不行。”池砚掏出电脑说道。程苋秋只好作罢，她喝了口豆浆。
“我去。池砚。你小子，铁树开花啦？带女朋友来上课啊？”一个男生走过来问道。程苋秋差点没把嘴里的豆浆喷出来，她赶紧捂住嘴巴，池砚拿纸巾给她，程苋秋这才把那口豆浆吞下去，拿过纸巾擦擦嘴巴。
“那个同学，你搞错了。我是池砚的好朋友。”她赶紧解释道。
“好朋友啊？”那个男生啧啧看着池砚就坐到前排去了。
这时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师走了进来，那个叫唐馨的师姐也走了进来。
“这是我导师。邓老师。”池砚和程苋秋说道。“喔喔。好慈祥的样子。”程苋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唐馨把东西放在第一排，一眼看到了池砚，下一眼看到了程苋秋。
“池砚。上课还带女朋友，不太好吧？”她走过来说道。
“我不是他女朋友。你误会了。”程苋秋抢在池砚面前说道。唐馨看了她一眼，似乎不太相信。
“很抱歉在国庆期间还让大家来上课。我下周要出差所以调了一下课程。”邓老师站在讲台上说道。
程苋秋听着完全听不懂的东西，她现在就有点犯困了，早上起得早的后果就是上课犯困。这点真是和上大学的时候一模一样。每次上早八的课，她必定打瞌睡。程苋秋啊程苋秋，没想到啊，你毕业了居然还能吃早八的苦。她对自己感叹道。她掏出自己的本子，撑着下颚画着设计稿，让自己不至于打瞌睡得太明显。毕竟这可是第三排。还是池砚的导师。池砚在一旁敲击着键盘，很认真上课。她想，池砚居然能熬大夜还这么早起床，这就算了，他居然上课还这么认真不犯困。难怪不得是保研的人。
程苋秋撑着下颚开始打瞌睡，手中的画笔在画本上画出一条长长的、弯弯曲曲的线条。中途下课铃声响了起来，这才把她从瞌睡中叫醒，她睁开眼睛，没看到池砚。嗯？人呢？她一看讲台，哦。池砚在和导师问问题。他真好学啊。她心想道。
这时后排的一个男生凑了过来，“诶。你怎么认识的池砚啊？”
程苋秋尴尬一笑，“这个，额。我们是高中同学。”
“难怪不得呢。我们就没见过池砚上课还带个女生来的。原来是高中就认识了啊。”那个男生说道。
“啊？难道他大学就没交过女朋友吗？”程苋秋赶紧凑过头打听道。
“哎。啥女朋友啊。就没怎么见他和女生走过。哦除了他师姐。当时有很多女生找他告白，都被拒掉了。我还以为他喜欢唐师姐呢。”那个男生也八卦地说道。池砚走回座位，看了眼程苋秋。她赶紧坐好。
“池砚，待会下课一起吃饭嘛。我们想认识一下这位可爱的女生。”那个男生赶紧说道。旁边的男生们也跟着点头。程苋秋想想，不愧是理科专业，这男生就是多。
“有事呢。不介绍她给你们认识啊。别打主意。”池砚拍了一下那个男生。
“哎哟。知道了。”
程苋秋趴着画着画，“我导师说你怎么一来就打瞌睡。想问你他的课很无聊吗？”池砚笑着说。程苋秋白了他一眼，“不至于吧。我可是外专业的。听不懂很正常嘛。”上课铃响了起来。郑老师继续清清嗓子讲课。
-
程苋秋终于熬过了剩下的一节课。听到下课铃，她感觉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池砚收拾好东西，“走啦。”他说道。他走到郑老师和唐师姐前打了声招呼，“老师，师姐。那我先走了。”郑老师看了看程苋秋，“这位是刚才上课打瞌睡的同学吧？你叫什么啊？”
程苋秋赶紧道歉，“老师。我叫程苋秋。草头见，秋天的秋。我不是这里的学生。已经毕业了。我是待会有事找池砚才顺路来听课的。不好意思。我一个文科脑对理科的东西是完全一窍不通。”
“这样啊。你学的什么专业啊？”
“我学的是服装设计。”程苋秋这天生怕老师的毛病又来了。
“哈哈哈哈原来是搞艺术的嘛。我们理科的东西确实枯燥了些。你哪个学校的啊？”郑老师反而大笑起来。
“国美的。”
“原来是国美啊。不错。不错。”郑老师感叹道。程苋秋赶紧笑了笑。“你们关系这么好啊？你还陪池砚来上课？”老师问道。
“嗯。我跟池砚是高中同学嘛。”程苋秋说道。
“老师，我们得先走了。”池砚看了眼时间说道。“行吧。你们去吧。池砚照顾好她呀。”郑老师挥挥手。
-
校门口。程苋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妈。在这呢！”池砚跑了过去，扶着一个中年女人过来。程苋秋这才认出是池阿姨，没想到当时那样会打扮的池阿姨，居然是现在这样沧桑的模样。她有些惊讶，这五年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妈，这就是程苋秋。她来北京啦。”池砚笑着说道。池阿姨看着程苋秋，“哎呀。是苋秋啊。没想到啊。我们还会再见面。长成大姑娘啦。”她伸出手握着程苋秋的手。“池阿姨，好久不见。”
“抱歉啊，当初我们不告而别。家里发生了点事情。你现在怎么样啦？”
“我考去国美了，现在留在浙江工作。”
“好啊。当初你就喜欢画画，现在如愿以偿了。挺好的。”
“走吧，带你去看看你池叔叔。他啊，死的冤啊。”一提到这，池阿姨就叹了口气。
程苋秋皱着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
程苋秋把花放在池叔叔墓碑前，没想到，五年后，居然是这样再次遇到池叔叔。池叔叔那样好的人，怎么会就这样走了呢？程苋秋的眼泪掉了下来。
“老池啊，苋秋来看你了。这孩子还记得我们，是个好孩子。”池阿姨抹了眼泪说道。
四周的树叶由深绿变为草绿，随着微风飘荡着，阳光肆意地洒落下来，树叶的阴影斑驳点在墓碑上。程苋秋留意到池叔叔去世时间，是2014年12月23日。是池砚大二那年年底。那时，他是怎么度过这么悲痛的时候的呢？那个新年，他一定很难受吧。她抬头看着池砚，他很安静地注视着墓碑，他在想什么呢？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合适的，于是只好作罢。或许，池砚一直不愿意和她讲，也是有原因的吧。既然他不想说，那她还是不问了。想起自己之前逼问他，确实太残忍了。要是一开始就问池叔叔的事情，或许她就不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了。她想自己或许太着急了。想到这，她感觉自己有些罪孽深重，虽然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
对不起。池叔叔。我还没有搞清楚你们的状况，就一直逼问池砚。他肯定也很难受吧。是我的错。
从墓园出来，“苋秋。待会啊，要不要来我们家吃饭啊。池阿姨下厨。你肯定很久没尝到池阿姨做的菜了。”池阿姨拉着程苋秋问道。“行诶。就是麻烦池阿姨了。”程苋秋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吃到池阿姨的好吃的菜了。“那妈，我们现在去菜市场吧。”池砚说道。
池家这个家比长绪那个家小了许多。“家有点小。不好意思啊。”池阿姨说道。
“很整齐啊。”程苋秋笑着说。是的，家里很整齐，很干净，看得出是池阿姨精心打扫过的。“你在浙江做啥工作啊？”池阿姨边洗菜边问。程苋秋和池砚在一旁折菜。“服装设计。”程苋秋注意到池阿姨手上的针头孔。之前一直没留意，现在才注意到。难道是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吗？她心里想到。“不错啊。你爸妈还好吗？”“还好。他们也经常念叨着你们呢。”“唉。可惜了。是我们池家有缘无分啊。”“阿姨，您别这么说。”
-
“苋秋啊。你这大学四年交男朋友没啊？”池阿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程苋秋差点没端好碗。怎么，怎么突然问这个。
“阿姨，我有男朋友了。”程苋秋说道。池砚抬头看着她，愣在那。
“啊？有男朋友啊？和你同校的嘛？”池阿姨看了眼池砚问道。
“嗯。他跟我一个学校的。他也住在我们巷子里。现在我们都在浙江工作。”程苋秋为了避免池阿姨继续问，干脆都交代了。
“这样啊。真好啊。池砚。你看看人家苋秋，都谈恋爱了。你也赶紧给我找一个啊。苋秋啊，我跟你说，这小子啊，就从来没带过女生回家过。在学校也不谈个恋爱，就知道读书读书。”池阿姨数落着池砚。
“妈，我都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池砚说道。
“你喜欢人家，那人家喜欢你吗？你这么多年，真等她一个人啊？”
得，程苋秋听这句话是话里有话了，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池阿姨数落了一样。她于是默不作声吃饭。“放心吧。妈。会给你带个儿媳妇回来的。”
赶紧岔开话题吧。程苋秋简直想逃离。
从池家出来，程苋秋就像呼吸到新鲜空气，果然，池阿姨还是没变的，那嘴上功夫简直不饶人，她感觉自己大学四年都要被问完了。“你下午去哪？”池砚问道。“我？回去啊。我已经买好票了。”程苋秋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的飞机。“真的不打算留在北京吗？”池砚看着她。程苋秋摇摇头，“池砚。我不适合北京。我更喜欢浙江。洛水，清绾她们都在浙江。”
两个人路上没有再说话，池砚陪她回酒店，收拾了东西，退了房。“就到这吧。我自己去机场就好了。你肯定还有其他事要忙吧。”程苋秋想，不能再让池砚跟着了。“我下午没事。我送你去机场。”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车上，池砚突然开口问道。
“温哲玺。哲学的哲，玉玺的玺。”
池砚又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程苋秋想想，或许这样的结局对她，对池砚都好。她既然不会留在北京，也算是给和池砚的北京之约做了了断。这迟到了五年的约定，终于在此刻画上了句号。大家，终究还是走上了不同的路。可能随着大家走上不同的路，所以分离，生疏也变得不可避免了。池砚既然要把长绪的家卖掉，就说明他们再也不会回长绪了，可能打算一直留在北京了吧。所以，其实她和池砚之间的联系已经完全没有了。他再也不是她的邻居了。就这样结束吧。池砚。我们的故事要结尾了。
机场。程苋秋浅浅一笑，“池砚。祝你国庆快乐。再见。”
池砚一下将她拥入怀里，“程苋秋，你不留在北京。那我在北京就没有意义了。”
“池砚，其实我们早就走上了不同的路了。”
“再等等我，可以吗？三年。三年一到。我立马去浙江找你。”他声音几乎是颤抖的。
“我累了。这五年。池砚。我不想等了。”
“可是，期待和等待一样痛苦。”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人比他们更深刻理解这句话的内涵。是的。等待和期待都要承受着一样的痛苦。没有谁是轻松的。
“池砚。放弃吧。温哲玺对我很好，他很成熟，总是照顾我。我很依赖他。他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或许是太疲惫了，或许是她耍性子，总之，她就是不想等了。
“难道，我对你来说，不重要吗？”池砚松开她，与她对视。他的眼神充满了渴求，期待，似乎还带着一些脆弱。是程苋秋不曾注意到的脆弱。
“池砚。你是我的整个青春。可现在我们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从前的小孩了。我有自己的追求，想法，我不想过以往的那种生活了。你懂吗。”她坦然地说道。
池砚缓缓弯腰，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对吧？程苋秋。”他努力扯出个笑容看着她。
-
不。池砚。你没有抓住我想说的内容。池砚，为什么，你总是不能看到我呢？为什么，你总是忽视我呢？站在你面前的程苋秋已经不是曾经的程苋秋了。你知道我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吗？池砚，你真的，懂我吗？
-
她刚想说话，池砚就吻上她的唇，她想推开，却被他扣住了双手。忽的，程苋秋感觉到脸颊有一股冰冷的液体流下。她睁开眼睛，是池砚的泪水。泪水打湿了他的长睫毛。这是，程苋秋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池砚哭。她感觉心脏被狠狠地刺痛了。
这五年，她最想看见的人，是他。可她的懦弱，退缩，自卑让她无法再靠近他了。他的光芒太耀眼了，已经遮盖了她的光了。她不想这样。即便自己的光很微弱，她也希望自己的光会被别人看到。温哲玺是那个唯一看到她的光的人。池砚。我们可能注定不合适。
-
曾经，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可，人啊，总会成长。人一旦成长了，总会想的很多，总会渴求更多。我以为我只要跟在你身后就好了，这就是我认为的最大的幸福了。但，后来，我想，我不会只想当一个跟在你身后的小跟班了。我需要成为我自己。我需要更为广阔的成长空间，我需要更多的养分使我自己变得更加美好。成长的代价是什么呢？或许是舍弃过去的自己，成为新的自己吧。
如果我说，池砚，你是我的目标，是我想要追寻的人。
那么，这是因为我们离得太远了。
我不需要一个离我很远的人。这样会让我疲惫，会让我无力。
你懂吗？池砚？
-
池砚松开了程苋秋，“去吧。”
程苋秋推着行李箱，往前走。没有回头。再见，池砚。再见，我的青春里最初的心动。
-
程苋秋坐在椅子上，等待登机。
忽的，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喂？”
“这是我的号码。”是池砚的声音。
“好。”
她一直都没有换手机号。
“我爱你。程苋秋。从初中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我会去浙江找你的。我说过，你在哪，我就在哪。”
池砚挂了电话。程苋秋只听到嘟嘟的声音。
爱？
爱是比喜欢更为沉重的东西。
池砚，你把你的爱给了我，可我无法承受。
要是五年前的程苋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朝池砚飞奔过去。但现在的程苋秋已然不是少女时期的她。或许这就像，她知道自己喜欢吃芒果，但是自己对芒果过敏一般。小的时候，她会冒着过敏起疹子的风险吃芒果，只要吃到芒果就会很开心。但长大后，她已经不会冒着风险吃芒果了。因为她知道，有的时候，喜欢是喜欢，但合适与不合适又是另一回事。
程苋秋抬头看着天空，想起之前她也这样凝望着天空。那时，她的心情忐忑不安。现在，却很淡然。或许是和自己和解了吧。她决定不再重蹈覆辙了。她想，她需要开始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