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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躺在自己的床上,脑海中反复出现那个孩子的笑脸。陆瑾一直对自己说,自己只是芸芸众生的一个,平凡且渺小,在危险面前肯定要第一时间保护自己的。一晚上陆瑾做了长长的梦。

第二天,王雅琴来家做客开始跟佟玉兰说昨天的事,“兰,你知道昨天怎么闹起来了吗?”

“听说是之前就要给安置费,但是一直拖着,说年前给,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还没动静,大家忍不住了,这才聚到一起去要,但是厂里就说没钱,然后双方就打起来了。”

“那这是最后怎么了?”佟玉兰有些心惊。

“警察来了,抓了几个挑头的,这事就这么算了,还能怎样。”王雅琴叹了口气。

“那昨天广场上的事听说死了好几个人了,昨天他们爷几个去看烟火,差点死在那”佟玉兰说起来脸色还有些不好。

“昨天本来好好也要去,但是他爸有事,这才没去”王雅琴也是心中一惊。

“哎,好好的大过年怎么就这样了”两人都叹了口气。

这个年到处都是一片萧条,厂子门口每天都有要钱的人,陆瑾自从那天之后,就很少的出去了,只去自己的茶摊收了一次钱。

三十的晚上陆阳想出去玩,但是现在不太平,佟玉兰本来不想让她出去,但是六七岁的孩子,正是最调皮的时候,怎么可能听妈妈的话。

陆瑾在屋内帮着包饺子,等两人出来,发现阳阳不在,佟玉兰问“阳阳呢?”

“哎,刚才还在真,可能去院子里了”凡凡看着电视,说道。

“妈,我去看看。”陆瑾洗了洗手去院子里找阳阳。

“阳阳,阳阳”陆瑾喊了几声,没有人回答。

陆瑾出了大门,很多人家门口都挂上了红灯笼,陆瑾沿着门口的马路,一边喊一边找。

陆瑾找了一段路还不见阳阳,心中有些慌,大过年的一个孩子能跑到哪去呢。

陆瑾心下惶恐,开始大声的喊着陆阳,家家户户都是灯火通明,偶尔还能传出来孩子的笑声,但是街上却没有几个人。

陆瑾局的自己这样找不行,转身回家,让大家都出来找,毕竟人多力量大。

陆瑾刚一转身,就看见路边的公路沟里有副手套,那是阳阳的。陆瑾过去捡起来手套,开始大声喊起来。

陆瑾让自己冷静下来,拿着手套,开始认真观察观察起来,这附近已经到了别墅区靠近外围的主干道了,但是这附近这几年一直没发展起来所以看起来附近不够繁华,今天又是过年,路上人更少了。

陆瑾拿着弟弟的手套,仔细观察着脚下的路,东北的冬天最不缺的就是雪,路上的雪被清理干净了,但是路两边的却是堆满了雪。

陆瑾仔细看了一会,终于在右手边的积雪上看到了几处新的痕迹。像是刚刚被踩过的。

陆瑾沿着这点痕迹,往前追,又走出去几百米,陆瑾终于看到阳阳了。一个中年男人骑着一个平板车,上面坐着陆阳。

“阳阳,你怎么跑出来了?怎么走了这么远”陆瑾一喊,陆阳看见姐姐,还兴奋的招手“姐姐这个叔叔说带我去看冰灯呢。”

陆瑾跑了几步,追上平板车,中年男人也停了下来,低着头,不说话。

“大过年的,你乱跑什么?”说完,陆瑾就去看那个中年汉子,一脸的愁容。满脸的风霜,天寒地冻的晚上就穿了一件破袄子,带了一个绒线帽子。手上的手套也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

“这位大叔,谢谢你了,我带他回去了。”陆瑾抱起陆阳。

“好”汉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最后只说了一个好。陆瑾不由得心下一动。“大叔,大过年的你咋没回家?”

“我出来转转,现在就回去了,我儿子也跟他差不多大,他说想吃糖,我出来给他买。正好碰见他了。”汉子一直低着头喃喃的说着。

“叔,你是不是在造纸厂上班?”陆瑾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啊?你咋知道”,男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漏出一丝惊讶。

“叔,你在这等我会。我们家有糖。我去给你拿点。”陆瑾抱着陆阳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冷啊。

陆瑾将陆阳报到路口,回头看那个男人,还在原地,陆瑾这才放心。她拐了进去,先给陆阳拿了几个草莓,然后让他站那吃着别动。陆瑾走到没人的地方,拿了几斤面粉,腊肉,苹果,青菜,又抓了几把糖,还有一些饼干。陆瑾将空间里的东西,都少拿了几样,装了一大袋子。等她装好了,看陆阳还在吃东西,过去背起弟弟。

“姐,我自己走,你拿的这是啥啊?”陆阳看着一大包东西,问道。

“没啥。给那个叔叔的。”陆瑾牵着弟弟的手沿路走过去。白茫茫的雪地上,只有一个男人佝偻着身子站在那。

看见拘谨回来,又提着个大袋子,男人骑着车过来接了一下。陆瑾将东西都放到他车上。

又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叔,你拿着,孩子不懂事,要不是碰见你,还不知道跑哪去呢,这钱你回去给孩子买点东西。还有我给你拿了些东西。回去给孩子吃吧。”陆瑾指了指袋子。

中年汉子一时间愣住了,眼睛里充满了亮光,塔不可思议的看着陆瑾。觉得这是在做梦。

“叔快回家吧。过年了一家人吃顿饺子。没有啥事是过不去的。”陆瑾将钱踹在男人的兜里。然后领着陆阳往家走。

中年汉子却突然拦住了陆瑾。然后双膝跪地。给陆瑾磕了三个头。“你真是好人啊,我真是没法子了,家里揭不开锅了,孩子吃不上饭了,我本来想干一票大的,但是,我……”男人说不下去了,只能跪在地上呜呜的哭。

陆瑾心下泛酸,“叔,你这是干啥。陆瑾赶忙去扶他。

“叔,你快起来吧,先回家好好过年,孩子肯定等你呢。”陆瑾看着好大的男人哭的像个孩子。心中微苦。

她又陆阳的手套还有帽子都都摘了下来,放到车上。“给孩子带吧。我听说煤矿那招采煤的,就是有些危险,工资不低。你看看要不要去试试。”陆瑾也是最近比较关注这些才知道的消息。

男人擦了擦眼泪,看着陆瑾“好,过完年我就去看看。”

陆瑾领着陆阳回去。那个男人非要拉他们,陆瑾让他送到路口。就下车了。男人不住地感谢,陆瑾领着陆阳慢慢往家走,男人看着姐弟的背影,抹了把脸,骑车回家。

陆阳看着姐姐脸色不好,也不敢说话,乖乖的拉着姐姐的手,跟着走。

“阳阳,你在哪碰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