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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北京,白鑫前往江南,现在的他是一个破除封建迷信的反封斗士,毕竟人闲着总得找些事做,再加上自古以来就有的邪神祭祀,和活人殉葬等陋习,白鑫也不能坐视不理。

不过白鑫是真的很好奇,自朱标就下令废除人殉后,朱明皇室倒是没了这个风气,但这民间怎么就屡禁不止?

他还记得有好几十年,朝廷是专门整治民间活人殉葬之事的,起码杀了好几万人,牵连之广,可以从漠北一直拉到岭南。

白鑫摇摇头,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要开民智的原因吧,至少可以减少这些对普通人来说毫无意义的伤害。

他打听到的消息是一个浙江的小村子,那边出了一桩怪事,据说有厉鬼索命,现在地府空荡,若是收拢亡魂,得等到七月初七,天地对人间统一审查,将所有亡魂全部收入地府,但其余时间大多是亡魂横行,厉鬼游荡,只有靠人间一些修士处理。

所以白鑫打算去一趟,顺便了解一下背后发生的事件,毕竟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厉鬼、冤魂。

先是乘坐几天几夜的绿皮火车,而后又是转乘牛车,客船,白鑫这才来到目的地,浙江龙游县的陈家垄,这里靠近江河,据船夫说,这里邪得很,经常能看见穿着红衣的厉鬼在江面上游荡。

白鑫摸了摸下巴,地府阴神全部离开,仅靠天地规则确实很容易被钻空子,比如一些阴穴和养尸地就容易出这些邪祟。

而这段河流正好有个水湾,易结阴气,若是在这又死了个怨气滔天的主,那可真是不敢想,起码要龙虎山或是茅山的天师来才能处理。

“小哥啊,听哥一句劝,这地方真的不能去啊。”船老大愁眉苦脸的看着白鑫,劝告道,毕竟他也不想看着这么年轻的娃子栽在这种鬼地方。

白鑫笑着拿起手中的相机:“没事的,老哥,我是民俗学者,这世上哪来的厉鬼啊,估计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制造事端。”

见白鑫去意已决,船老大也只能叹了一声,也不言语,将船只靠岸,目送白鑫离开后,迅速荡起船桨。

白鑫看了看周围,由于靠近江河,这才下午五点左右,江上就起了雾气,导致周围十几米外就不能视物。

而根据白鑫的观察,这个荡口之前应该是比较热闹的,不远处的茶铺棚子还坚挺着,就是结了不少蜘蛛网。

他走近一看,里面早已被搬得空荡荡的,连点像样的家伙事都没留下,见没啥线索,白鑫沿着大路朝深处走去。

大路两边有不少纸人,有的已经被风吹雨打只剩一些焦黄的纸皮顽强的攀附在竹子做的骨架上,而有的还比较新,但表面的颜色已经发白。

白鑫停下脚步,站在路中央,他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在观察他,但侧身看去又不见人影,只有一些纸人伫立四周。

轻声一笑,白鑫继续前进,他倒要看看来者何物。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四周早已漆黑,白鑫只好拿着手电一步三摇的慢慢前进,不过好在他已经看到前方的点点灯火。

据他收到的消息,这陈家垄虽然遭逢大变,但还是有不少村民没有搬离,无他,没钱。在这说不准还能活,离开这,在外面恐怕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来到村口,村子里的狗感觉到来了陌生人,纷纷大叫起来,引得不少村民出门观察,这个时间段有部分村民才开始煮饭,所以没啥人休息。若是白鑫再迟一些,怕是狗叫死,也无人敢出门一探究竟。

一个老人在一个中年人的陪伴下来到村口,见是个穿着西式的年轻人,手里还有个发光的器具,这才开口道:“这位年轻人,老头子是这陈家垄的村长,陈登时,这是我儿子陈远明,不知您来我们村子是?”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精光,他可不相信这个年月下,还有人敢来他陈家垄,而且还是抹黑前来。

白鑫很有礼貌的拱手道:“我是北京的一个民俗学者,听闻这边出现厉鬼索命的奇事,便专门赶来,我也有一手除魔的小手段,看能不能将那厉鬼度化。”

陈远明哈哈一笑,连连摆手:“小哥你这也胆子太大了,我们是跑不了,但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也请了周围熟知的高僧高道前来,就算是神婆巫师也找了不少,钱花了不少,但那些人都是骗子,还驱鬼,没被吓死的都是少数。”

白鑫挑挑眉,豁,这么凶啊,有点意思啊,随即便打听起那厉鬼的相关情报,但一旁的村长提起灯笼照了照四周,连忙拉了拉中年的胳膊。

陈远明闭上嘴,神情紧张的看着远处的深林,随后轻声对白鑫说到:“小哥,这天色晚了,若不介意可到我们家暂住,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白鑫眯起眼睛,他们眼神里的惊恐可不是能随便装出来的,于是点点头表示同意,三人随后朝着村中走去,但在路过一棵大槐树时,陈远明停下脚步,敲响了挂在槐树下的古钟,钟声传的很远,而之前还亮着灯的房屋,迅速熄灭灯火,周围村居陷入一片死寂。

接下来的一段路,陈登时和陈远明也闭口不言,就连脚步也放的很轻,白鑫虽不明所以,但也依样画葫芦,闭口不言的跟着来到一座房屋前。

陈登时虽说是村长,但房屋和周围村民的大差不差,也就院子里多了一个棚子,白鑫路过时看了一眼,一头牛和一只驴安安静静的挤在角落里。

走进屋,一张八方桌上放着几碟小菜,还有一盆稀饭,稀饭可以说和米汤差不了多少,菜也全是素的。

“小哥别介意,乡下人,平日里吃的就这些,要不加个菜?”,陈明远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

白鑫赶紧摇头:“没事,我是吃了饭来的,你们吃就是了,不必管我。”

家里除了陈登时和陈明远外还有一个老妇人,一个较为年轻的女子和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女子背上还有一个婴儿。

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两个小孩瞪着眼睛躲在妈妈的身后观察白鑫,白鑫见状露出个笑容,却不曾想把两个孩子吓了一跳。

“呵呵,小哥别见怪,我这两孩子没见过啥生人,胆子比较小,招娣,进财,你们俩干啥?!没见是客人吗?叫叔叔!”

“叔叔好。”两个小孩轻声细语的吐出声来,若不是白鑫耳朵灵,还真听不见,于是便笑着冲两个小家伙挥挥手。

闹腾一阵后,众人便在沉默中完成吃饭,铺床,睡觉,值得一提的是,陈明远本来打算睡地铺,但被白鑫制止,随后他拿着被褥在地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