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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谋略,梵倾音说是当世翘楚也不为过。

江渔担心的是他万一疯起来又不顾一切了,他也不是没有前科。

“别担心他了,”摩亚安慰她道,“难道他和我加起来还不够让你放心的嘛?”

那倒是,她即便是担心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倾音决定好的事情,她也没有什么插手的余地。

而梵倾音到达极光帝国以后,却没有像江渔想的那样,他并未回梵家先行探亲,只派仆人送了封信回去,就面容冷峻地去了教廷。

相比于以往他总是沉默寡言,低调无闻的做派,此番他可以说是十分高调了。

作为成名很早的神使,他早在结侣之前就已经出任极光帝国重要教区的神使了,极光帝国给他发放过很多神使的服装。

长袍,常服,礼服...应有尽有。

后来他和江渔结侣,成为隶属于大洋帝国的神使,大洋帝国也为他发放了理应配备的一切。

他曾经在大洋帝国皇宫晚宴上穿着的礼服正是大洋帝国象征高阶神使最华丽的礼服,可和极光帝国更为摄人心魄的礼服相比,就显得暗淡的多了。

毕竟极光帝国的教权高于王权。

走进教廷的时候,梵倾音换上了最华贵的神使礼服,是极光帝国最高阶神使的象征。

银白色的长袍礼服坠满透明的水晶,每一颗水晶里面都有一颗莹莹发亮的光点,是用特殊工艺将天赐荣光封印在里面,数量越多,说明神使的能力越强。

还有许多冰蓝色的宝石点缀其间。

这件礼服和他祈福时那件洁白无瑕的神袍不同,显得他更加单薄而欣长,也让他像真正的神只一样高不可攀 。

看上去是超脱人世间的华美。

可惜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发色和眸色了,神圣的装扮搭配火红的长发和眼眸,竟显示出一些无坚不摧的戾气,仿佛谁要是胆敢阻拦在他面前,就会被他燃烧殆尽。

梵倾音在婚后其实改变很多了,江渔初见他的时候,他眉眼淡漠又幽远,拒人于千里之外。

在和江渔的相处中,逐渐变得柔和又温暖,用陈欣的话来说就是充满人夫感。

可如果江渔此刻在这里,就会惊异地发现,她温润如玉的丈夫此刻眉眼仿佛落满了冰雪,不仅仅是当初的冷淡,而是多了如有实质的迫人气势。

“我亲爱的孩子,真是一日千里的进步。”教皇背对着他,既没有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也没有慈爱的寒暄。

梵倾音顷刻间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他冷冷地盯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几乎没有犹豫,瞬间就释放了法阵,同时开启了防守和攻击的准备。

这是他经过摸索和练习目前能释放出的最强法阵了。

梵倾音的脚下光华突现,陡然明亮。嶙峋的寒冰仿佛凭空显形,厚厚的冰壳以极快的速度向四面八方蜿蜒而去。

不仅将他周围几十米范围内的空地严密地包裹起来,还竖起了无数的寒冰荆棘,像张牙舞爪的怪物,也像坚固的堡垒。

“啊,真敏感啊。”教皇叹息了一声,缓缓转过身来,但对梵倾音的举动并又好像没有什么意外。

“看到你此番前来的做派,我就明白你已有察觉,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敏锐至此。”

“呵呵!”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教皇放声大笑了起来:“果然,我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如果是这老家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有些嫌弃地摆了摆手。

“愚钝太多了,直到最后一秒,竟然还沉浸在自己一厢情愿的春秋大梦中。”

说完,教皇目光有些狂热地看向被层层寒冰荆棘保护着的梵倾音,说道:“你才是最理想的。”

最理想的什么?容器吗?

梵倾音倒没有什么胆怯或害怕,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夺了自己老师身体的怪物。

哪怕是神光,被困了那样久,到底是疯了,竟然任由自己的欲望肆意蔓延,终成邪祟。

“不问问发生了什么吗?”自说自话了这么久,教皇或者说是神光,难免有些觉得没意思,祂有些跃跃欲试,很想梵倾音能够按照祂的喜好和祂产生交流。

“无非是您布下了圈套谋求了我老师的身体罢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心甘情愿奉献还是逼不得已的妥协?”

梵倾音勾起一个浅淡的微笑,问道。

“哦?你这样问,难道还要给这老家伙报仇不成?”神光目光促狭。

“真是遗憾。看来那可敬又可怜的老人一定是受了您的胁迫,十分痛苦吧?”梵倾音摇了摇头,嘴巴虽然还是笑着,但是眼神却一寸寸冷了下去,血红色的眼瞳里变得寒冷又死寂。

那样公正又慈祥的老人,那样功绩赫赫荣耀加身的教皇,不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与其遗憾,替他人惋惜,你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神光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难不成你打算用这泡沫一样的玩意,和我对抗吗?”

祂缓慢地抬起了脚,却在转瞬之间就从大厅中间的高台之上来到了梵倾音的“堡垒”旁边。

仅仅只是伸出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比钢铁还要硬的坚冰就碎裂成了齑粉。

梵倾音倾尽全力的法阵在神光的触碰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梵倾音自嘲一笑,没有露出神光期待的惊慌失措的神情,神光撇了撇嘴,干脆挥了挥手,那些嶙峋交错的寒冰荆棘就全然不见了。

“以你的聪明才智,现在早就该知道我诱哄你来到这里的目的了,你怎么不害怕呢?怎么样,有没有后悔回来这一趟。”

梵倾音蹲下身子,摸了摸地面上化成粉末的冰雪,无所谓地说:“总归是要回来这一趟的,我这次不回来,您也会有其他的办法。”

“真希望你是想通了,别像这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一样。”

“某种程度上,与我共生,难道不是一件荣幸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