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领主,你真的了解身边的这个怪物吗?”凯斯兰澄黄色的眼眸紧紧锁定江渔,看见她的嘴唇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的时候,故作叹息的说:“你答应和它结侣,把为你献出生命的丈夫置之何地呢?”
江渔的心里掀起了惊天巨浪,什么献祭,除了兰尼之外,还有谁为她献祭?丈夫?哪个丈夫?献出生命?
“你说什么?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江渔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她的丈夫,林奕和梵倾音,不应该好好地在家里等她吗,什么献祭,到底是什么献祭?
随即她的脑子里火光电石地浮现出被魔琳比亚掳走时痛苦的溺水经历,是啊,那个时候她分明已经窒息,难道那个时候她已经濒临死亡了吗,是他们之中的谁,换回了她的命吗?
她不敢想下去,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比海水还要冰冷千百倍的寒冷里,怎么可能呢,她好不容易才从海底上来,她还没见到他们......
摩亚这时才感觉到无比的心慌和心虚,他发誓他真的没想过隐瞒这些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可明明这些也不是他的主观意愿,他唯一的动心就是江渔,全部的愿望就只是和她在一起而已,这个男人怎么能一股脑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到底是谁卑鄙无耻。
摩亚试探性地想要拥抱江渔,给她一些安抚和支撑,可是却被她一把推开。
江渔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尖,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强迫自己从六神无主和惴惴不安中清醒过来,她无暇去顾及摩亚了,无论是袒护还是追责。
她现在满心都是梵倾音和林奕,两张属于丈夫的脸在她的心里来回切换,无论是谁,她都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
江渔缓慢地向凯斯兰走去,一字一句地问:“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前因后果都讲清楚,我想知道所有的一切,求你了,凯斯兰。”
看见她所有的注意终于放在自己的身上,凯斯兰满意地勾起唇角。
“当然,没有问题。”他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站在那里的摩亚,心里得意极了。
这愚蠢的怪物,还想和自己斗,做梦。
——?——?——
林奕是在去极光帝国途中的休息站见到江渔的。
如果不是江渔身体过于虚弱,凯斯兰不敢让亚瑟全速前进,估计林奕就只能到梵家才能见到妻子了。
当时江渔一浮出海面,林奕派遣的龙鹰骑士就立刻回去禀告了这一消息,林奕放下手中所有的事务即刻出发,想要尽快见到江渔。
紧赶慢赶总算在路途中见到了妻子。
江渔身上还披着凯斯兰那一件黑色的披风,披风里面像是缝着某种鸟的羽毛,非常的蓬松柔软,保暖性很好,而且还有防水的作用。当时江渔浑身湿漉漉的,披风里面不仅一点都没湿,还很快就烘干了她身上的水份。
凯斯兰又带她去最近的镇子里买了一身简单舒适的长裙换上,给她喝了热热的可可牛乳,还吃了晚餐,才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地放在亚瑟的背上离开。
至于摩亚,在凯斯兰故意的忽视下,又看见江渔此时悲痛欲绝的模样,知道自己此刻不应该再为给江渔增加额外的压力,非常懂事地又变回了海怪的模样,重新进入了海里,打算先静静跟着江渔。
他虽然心里酸涩,但江渔已经亲口承认了他的身份,她总不会食言,他是绝不会离开她的,死也不会。
江渔从凯斯兰口中知道了梵倾音所做的一切和现在的状况。只觉得满心疼痛,好像有一把匕首插进心口,在里面疯狂搅动,这种剧烈尖锐的疼痛几乎让她站不起来,她揪着自己的心口,蹲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她无声的哭泣,在心底疯狂呼唤倾音的名字,思念他的音容笑貌,和他在一起点点点滴滴都仿佛在眼前疯狂掠过。
她差点就忘了他,在她好不容易想起他的时候,又怎么能接受失去他呢。
她要见到倾音,她要快点见到他。
这样强烈的念头支撑着她机械的吃掉了凯斯兰递过来的所有食物,即使所有的东西入口都味同嚼蜡,长时间没有吃热食引发的胃痛相比起心脏的疼痛显得不值一提。
她得吃饱,才有力气,才不会生病,她还要去见倾音,见到倾音之前一定不可以倒下。
所以当林奕风尘仆仆地推开休息室包厢的门,看见的就是江渔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听见门被推开的响声,才有些不甚灵光地转了过来,刚一对上林奕心疼又急切的眼神时,她第一时间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林奕突然就想到了伴侣选择之前他看到江渔的资料时,那张枯坐在窗边的画像,一时之间心里涌现出莫大的哀恸和心酸。却在下一刻,看见江渔眼睛里大颗大颗坠下的泪珠。
江渔看见林奕的那一刻才算彻底松懈下来,终于见到丈夫的狂喜,一直以来心惶惶不知所措的委屈,听见梵倾音生死不知的噩耗的悲痛,在看见林奕的那一刻,终于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口子,一股脑的倾泻而出。
“小渔......”看见妻子这样失魂落魄悲伤至极的模样,林奕满心疼惜,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他张开双臂快步向江渔那边走过去,同时江渔也跳下来一下冲进他的怀里。
“奕!”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江渔控制不住地大哭出声,很快泪水就把林奕胸前的衣服打湿。
“小渔,小渔,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太没用了。”林奕眼泪也掉了出来,“让你独自在海底这么久,一点办法也没有,对不起......”他几乎要把江渔融进自己的身体,语无伦次地说道。
“不,不怪你,奕,我终于见到你了。”江渔也紧紧抱着林奕的腰,像个小女孩一样放纵自己哭了好半天才止住。然后在爱人的怀里抬起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还沾满泪花的眼睛弯起月牙的弧度,她在林奕的怀里展露笑靥:“奕,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在海里的这段日子,我知道最辛苦的,就是你了。”江渔把手抬起来,从林奕的腰上挪到他的脖子上,她紧紧搂住林奕。
“奕,我好想你。”
听见江渔毫不掩饰的心声,林奕终于忍不住自己汹涌的思念与爱意,深深的吻了上去。
江渔失踪,林奕感觉自己的心也随之而去,此刻她回到自己怀里,他的心也终于回来并安定了下来。
一吻终了,江渔的泪水又忍不住滑落了下来,她痛哭出声:“奕,倾音,倾音他......”
林奕几乎立刻就明白了,江渔这是知道了梵倾音的事情,他只好把她重新抱在怀里,安慰地说道:“没关系的,小渔,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