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
时云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感到疑惑。
真奇怪,自己最近也没什么生病的预兆啊?罗浮的恒温系统一直做的不错,更加不可能感冒了……
这是有人在骂我?
在另一边冷漠的保持一段距离的男人也看了过来,似是有些疑惑眼前人莫名的举动。
刃想着接下来的任务地点,看了看眼前的倒霉蛋,最终决定还是赶紧去和卡芙卡汇合来的要紧。
不过当他转身,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目的地的方向走了两步后,又忽地顿住。转头看了眼身后抬头看天的无名客。
没见到什么异样,他又迈开腿走了两步,又停下。
很好,方才在自己之后紧随着响起的脚步声绝对不是他的错觉。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似乎打算跟着自己走。
刃有些不耐烦,抱着支离剑的剑身,侧过身。视线穿过额前有些过于长的头发,看向装模做样的观察着周围的时云。
“别跟着我。”
低沉的声音里是浓浓的警告。
他的脾气算不上好,以前当百冶的时候是这样,现在成为星核猎手了也是如此。
与目的不明的家伙同行什么的,不管怎么想他都不会同意的好吗?
“先生这话好生没有道理,此处的路段,和星核猎手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时云的声音温温柔柔,吐出的话却不像语调那么温柔。
好吧,这个家伙在阴阳怪气。刃有些无语,内心有很多想要反驳的话语,最后他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
说实话,眼前的家伙是星穹列车上的一员,刃并不想在没有拿到艾利欧剧本的情况下对对方出手。
眼下的情况,这个家伙估计对罗浮眼下的困境也没有什么作用,估计也就是来走个过场,对未来影响不大。
被同伴隐瞒了重要信息的刃理所当然的想。
算了,想跟着就跟着吧。
到时候因为和通缉犯混在一起被仙舟联盟的那帮老家伙盘问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许是冥冥注定,又或是命运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刃选择了沉默以对,算是默许了。
时云自然是了解眼前人沉默的其中含义的,快步跟了上去,走在了他的斜后方,两人始终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方才卡芙卡也说过,接下来还有两个地方要去。可惜他没有拿到剧本,卡芙卡和银狼并没有将他们的剧本分享给自己。
但是他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鳞渊境。
昔日持明一族以自己的故地为底,集不朽之神力,封印建木。
眼下仙舟罗浮各方势力暗潮涌动,左右不过围绕着那株枯萎的木头展开谋算罢了。
而想要接触到建木,必然是要往鳞渊境走一遭的。
鳞渊境吗?
刃在心里冷哼一声,面上看不出悲喜。
看来不止要和景元打个照面啊,这还真是——
故友重逢会?
这么一算,除了那个女人以外,活着的家伙倒是差不多在这艘仙舟上到齐了。
在离此处稍远的地方,一位白发的女士似有所感,抬起头,面朝远处天边。黑色的绸布覆于双目之上,让人没法准确的揣摩她的心思。
真是奇怪。
时至今日,踏上这艘仙舟,自己居然还会感到心悸吗?
许是魔阴身作乱吧。
于此同时,脱离了大部队的两位成年靠谱男子的同路倒显得有些沉默。
刃本身不是个健谈的性子,而时云则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随便搭话的话,绝对会被划分为奇怪的家伙的,或者干脆就把自己划分为危险的家伙一类去了。
时云可不想随随便便就上他人的防备名单。
但是,两人之间的沉默还是令气氛逐渐走向尴尬。
最后,还是时云率先开口,带着些许好奇和试探的询问。
“你是怎么成为星核猎手的一员的?”
连时云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么小心翼翼。
陌生是应付的代价,但是谁又知晓,决然赴死的长者究竟会不会因为命运标注的代价而感到些许悲伤呢?
孤身在善见天的那几百年,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作为“无运者”,作为舍弃了命运的存在。
离开善见天却依旧不能与过去有牵连的时候,他是否感到迷茫呢?
当他真正踏上原本所期望的道路的时候,他是否会有些怅然若失呢?
一切的一切不得而知。
刃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时云也不坚持,转而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嘛,既然你不想说,那听我讲吧。”
青年语气欢快,撑着伞,遮挡着人造太阳的光,在地面上投下阴影。
“我刚出来旅行的时候,就遇上了已经损毁的星穹列车,以及正在修理列车的小姑娘……”
“……说起来,茨冈尼亚星系虽然在公司的星际贸易网络体系中,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份幸运成为‘公民’的……”
青年的语调平缓,将故事缓缓道来。
没带多少情绪,却有种别样的韵味,如同叙事史中的一段。
阳光斜斜地洒在两人身上,他们之间有着距离,影子却显得亲密。如同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个温和又平凡的下午一般,并肩而行。
如若罗浮不是如今的模样,或许他挺适合去做一个说书先生。刃仍旧抱着被布裹起来的支离,有些思维发散地想。
原本刃对于这种自说自话的人是没多大兴趣的,但耐不住身旁的家伙确实去过相当多的地方。
星核猎手确实活跃在寰宇各个星系之中,但一般来说,他们会按照艾利欧的剧本要求,将戏剧演绎。
除去工作的时间,刃更喜欢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打造一些小玩意儿,或者按剧本要求,追杀一下丹枫制造的那个半身。
事先声明,后者绝对不是公报私仇,只是出于对自己剧本的尊重。
他是绝对不会记仇那个癫公在自己意外成为长生种,被十王司收押的时候拿着各种美食在自己的牢房外面光明正大的吃。
也绝对不会记恨他在自己被判无罪后,把他丢给静流,美名其曰锻炼身体、学习剑术,实为单方面挨打的。
他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真的!
刃记仇和应星有什么关系呢?
一路上,两人倒是没有遇见其他人,这多半要归功于在异常出现的时候,罗浮管理层的反应迅速,十分果断的疏散人员,组织避难。
但连拦路的奇巧机关和药王秘传的莳者都未曾遇见,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时云只能归结于是有云骑军来过,清理了那些拦路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