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铁木真抛下大部队,领着木华黎等少数将领在大草原上疯狂逃窜。
札木合虽然已是尽力在追,但最终还是跟丢了。
畏答儿得到前方探马的消息后,狠狠的捶了下自己的膝盖,但还是不得不如实向札木合禀报此事。
“大汗,我们跟丢了!已经找不到铁木真一行人的踪迹!”畏答儿打马来到札木合身边,行礼道。
札木合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复杂。
一方面,没捉到铁木真,刘珩会不会按事先约定好的那样,支持他一统蒙兀,成了未知数。
另一方面,不用亲手将铁木真交给刘珩,也让札木合心中隐隐松了口气。
半晌,札木合才回过神来。
札木合略微沉吟,向畏答儿吩咐道:“铁木真就算跑,又能跑到哪里去?等明日天亮,再去北边的部落打探他的消息。即便没有捉住铁木真,起码知道铁木真逃到哪儿了,才能对刘珩有个交代。”
“是!”畏答儿领命。
“乞颜部那边,你如何安排的?”札木合这才有功夫关心乞颜部的情况。
畏答儿拍拍胸脯:“大汗放心!乞颜部那边有术赤台盯着,且铁木真的叔叔答里台不满他提拔博尔术、木华黎等新兴贵族,对铁木真早有不满。见我札答阑部大军威猛不凡,已经率领一众乞颜部贵族归降。”
札木合这才放下心来,大笑道:“看来乞颜部中也有聪明人,知道铁木真当大汗,不是好事,只会招来祸患!”
“是!大汗统一蒙兀也是人心所向,大势所归!”畏答儿恭维道。
札木合心中大喜。
既然追不上铁木真,札木合也不继续在此地纠缠,领着大军转向乞颜部。
毕竟想捉铁木真的是刘珩,而不是他。
对于他来说,能控制住乞颜部的贵族,迅速消化吸收乞颜部,才更为重要。
……
铁木真与木华黎等人连夜狂奔,不敢有片刻停留,直到天明时分,一行人才遇到了提前撤离的博尔术及其护着的孛儿帖等人。
双方合兵一处,继续向北,一直逃到前方出现一片湖,才堪堪停下。
“木华黎,前面是什么湖?”铁木真望着前方的湖,扭头向身边的木华黎问道。
“大汗,好像是巴勒渚纳湖!”木华黎答道。
“巴勒渚纳?”铁木真有些疑惑。
“也叫班朱河。”木华黎解释道,
铁木真点点头,这个名字他有印象,大概知道自己如今在什么位置。
“走!我们去前面湖边休息一下!跑了这么远,札木合应当暂时追不上来!”铁木真指着前方的巴勒渚纳湖说道。
“是!”木华黎领命。
一行人来到巴勒渚纳湖畔休息,铁木真环顾四周,才发现一夜逃亡,身边的亲卫不断有人脱离队伍,到现在,整个队伍除了孛儿帖和术赤,只剩下十八个人!
铁木真从自己左手边一一看过去。
博尔术、木华黎、博尔忽、赤老温。
忽必来、者勒蔑、速不台、哲别。
还有他的二弟合撒儿、贴身侍卫那牙阿。
当初青龙军中随他一起出塞来到漠北的耶律阿海、耶律秃花兄弟俩。
沙吾提、哈散纳、哈散、札八儿火者、雪里坚那颜、答失蛮·哈只不。
其中沙吾提与哈散是今日游行到乞颜部的商人,没想到正好赶上札木合偷袭乞颜部,与铁木真一同逃到了这里。
这时,孛儿帖怀中的术赤突然号啕大哭!
孛儿帖哄了术赤几下,见没有效果,无奈的看向铁木真说道:“大汗,术赤兴许是饿了!”
铁木真还没说话,其二弟合撒儿便率先起身道:“可敦莫急,方才来此地的路上,我好像看到有一匹野马。我这就去将这匹野马猎来,给大家充饥!”
哲别大笑起身道:“好!我箭术也还不错,与你同去!”
二人一同看向铁木真。
铁木真笑着点点头道:“去吧!”
二人向着铁木真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打猎是这些草原贵族从小就会的手艺,不消片刻,合撒儿便与哲别带着一匹被射杀的野马归来。
“生火!将这野马烤了,把肉分掉!”铁木真吩咐道。
众人纷纷起身,一同行动。
很快,巴勒渚纳湖畔便飘满了野马肉的香味!
铁木真见众人都分好了野马肉,从自己的腰间摘下水袋,在面前的巴勒渚纳湖中将水袋灌满。
接着,铁木真起身,一手拿着水袋,一手拿着野马肉,看向众人大笑几声。
众人见状,心知铁木真有话要说,忙也跟着起身,一同看向铁木真。
铁木真笑罢,举起手中的水袋与野马肉,环顾众人。
“今日本汗与你们以湖水为酒,分食野马,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场酒宴!”
“本汗如今突遭大难,穷途末路,各位还依旧不离不弃,不改初衷,本汗定会记在心中!”
“如果长生天开恩,保佑本汗日后成就大业,本汗一定与你们同甘共苦,永不相忘!”
博尔术、木华黎等人闻言,对视一眼,纷纷解下腰间的水袋,弯腰在巴勒渚纳湖中灌满水。
“愿与大汗同生共死!”
博尔术率先举起手中的水袋响应。
其余人有样学样,也纷纷举起手中的水袋,齐声呼应:“愿与大汗同生共死!”
“好!”铁木真目光如炬,举起水袋将其中的湖水一饮而尽。
其余人也都举起水袋,一口饮尽!
众人随即坐下共食野马肉。
铁木真神情轻松,仿佛完全不将昨夜的失利放在心上,因此其余人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酒宴上的氛围越发热烈起来。
铁木真边吃,心中边感慨万千!
终究还是着了刘珩的道儿!
一路上,铁木真对这次的失利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明明札木合是他铁木真的安答,但刘珩却仿佛比他还了解札木合,知道札木合是可以说动策反的对象。
窥破人心,他还是输了刘珩一筹!
此时他才明白为何刘珩前面会那样稳扎稳打。
原来杀招在这个地方!
铁木真暗暗发誓,他再也不会犯今日所犯的错误!
这时,博尔术出声打断了铁木真的思绪。
“大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铁木真眼珠子一转,心中已经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