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劳先生...”
衔蝉努力小跑着跟上前边的人,长时间的奔波让他累得气喘吁吁,“拜托您慢一点...”
伯劳停了下来,转过脑袋来看衔蝉,面上的眼镜让衔蝉看不清他的神情。
不过衔蝉可以确定一点——这家伙的嘴角微微上扬,像在笑。
“你...跑不动了?”
“没!怎么,怎么可能...”衔蝉嘴硬着摇摇头,脚却诚实地停住了。
但事实的确如此,高强度的工作再加上不间断的赶路,还没有一丁点儿的休息时间。
他衔蝉体力再好也经不起这么耗。
哪有这样压榨人的啊...
衔蝉用伞柄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勉强立住了身子,幽怨地盯着EGo上的花纹。
“是吗?”伯劳走到他的身边,弯着腰看他因为自己到来而愈来愈低的头,“别为难自己了,前cinq协会的小崽子。”
衔蝉不想跟他对视,不服气地撇过头去。
“不许这样称呼衔蝉。”
这家伙明明之前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怎么这种时候精力就这么好呢?
“你觉得我会是那种走两步喘半天、弱不禁风的人?这倒是很早就有的对安保部员工的刻板印象。”伯劳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灰蓝色眸子静如止水。
“啊?衔蝉仅针对您一个人发表言论,请不要上升到安保部其他员工。”衔蝉警惕地站直了身子。
他入职没多久,哪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刻板印象。
“其实安保部的员工还是很卷的,一大早来忙前忙后的都是常事......毕竟Netzach是个懒鬼。”
伯劳对Netzach的评价很不客气,但语气却透露着怀念,“部长不争气...就只能靠我们这些员工了。”
衔蝉闻言怔了片刻,然后不自在地捋了捋上翘的辫尾。
“哪有这么编排自己的上司的...”
但这恰恰说明了安保部部长的人品还算是可以的,至少与员工之间的关系不错。
哪像记录部部长那么冷漠......打住!
他赶忙晃了晃脑袋,往前大踏步了几米,将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对部门部长的评价抛出脑外。
“休息得差不多了吧...工作的时候注意注意你的嘴,不要惹恼异想体。
唉,小崽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异想体格外躁动,打人...也挺疼的。”
伯劳戴回了眼镜,站在原地,看着衔蝉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着,“希望你别死在收容单元里...”
虽然伯劳嘀咕得很小声,但衔蝉听见了。
他听得很清楚。
这,这是在...关、关心衔蝉吗?
衔蝉越走越慢,最后迟疑着停下,抱着EGo,抚摸着与鸟爪相差无几的伞柄,不知所措地看着伞面上的羽毛。
“哼,狗嘴吐不出象牙,不懂说点好听的吗...”
“小奴——!!”
芬利兴奋的声音突然从前边传来,衔蝉被吓了个激灵,接着便被来人扑了个满怀,“哇,你看起来很开心诶,是遇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吗?”
“呃唔...没,没有。”
尽管相处多年,衔蝉还是很难习惯自己这位朋友的过度热情——特别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呼唤他的小名,然后直接扑上来什么的...为什么她根本感受不到尴尬呢?
“啊对了...!”
“那个...”
二人同时开口道,然后又同时止住了话头,在这突兀的安静之中面面相觑着。
“嗯...就是异想体...”
“嘿嘿,我就知道你也察觉到了。”虽说对方话还没讲完,但芬利已经猜到他要抱怨什么,抢先一步打断道,“工作时受伤会特别疼!对吧?”
衔蝉点了点头,刚要继续阐述情况,就被对方不由分说地拽走。
“既然你知道,那咱俩就不在上面浪费时间啦!
吾记得,你家乡那边对鬼神一说很有说法来着,有没有...诶呦!”
一声痛呼传入耳中,衔蝉惊讶地看了看捂着脑袋龇牙咧嘴的芬利,意识到对方这是被袭击了,赶忙看向前方。
而正前方不紧不慢走来的人,正是罗哌卡因。她手上抓着黄澄澄的不明物体,将其尽数向上抛,再利落地一把抓住,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两个年龄相似的新人。
她显然是“袭击者”,但这不影响她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并耸了耸肩。
“诶呀,盯着姐做什么,记录部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