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谱有厚厚一本,梁再冰没空数人家祖宗十八代,直接翻到最新的几页。
中间他注意到有几个人的名字后面特意用朱笔标注了“後”,也就是“后”的繁体。
因为经常看道家古籍的缘故,繁体字他还是基本都认识的。
梁再冰往前翻了几页,粗略看来是隔一代出一个,最近的就是江盛和江清鉴。
梁再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用朱砂书写的“後”字,“是当了继承人才标的吗?”
江清鉴却给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案。
“不,是因为‘后’才能成为继承人。”
通常情况下,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豸基本都跟抽奖一样随机的,江家却并不是完全随机,增加了一个固定的大奖,也就是“后”。
同时存世的“后”至多有两个,领导者和继承者,从未出现过第三人。
“后”被视为祥瑞,其寄生者也多有经商致仕之大才,只有他成为家主才能引领家族长盛不衰。
为了开出这个“大奖”,江家的女人会不停地生,不是强迫的,为了荣华富贵他们心甘情愿。
直到生出继承了“后”的孩子,不论辈分和本家与否一律定为继承人。
话是这么说,但主位基本没有落到旁支手上过,都是在本家里兜兜转转。
现如今的家主江盛老太爷就有五个子女,最小的孩子就是江清鉴的妈妈江凌怿,从小被娇宠着长大,性格却很好,没有一点纨绔子弟的脾气。
大学一次和警校联谊的时候一眼看上了人群中的秦锋,一身衬衣西裤板正,神情端正又温柔地望向她。
秦锋也同样对她一见钟情了。
两个人大学毕业就火速结婚生孩子,江盛却完全不同意这门亲事,这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野男人拐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门不当户不对又不是入赘谁能同意?
当时跟家里人闹翻,连卡都停了,还是没能改变江凌怿的决心,她毫不留恋地甩下了奢侈的生活,整整一年都没回过家。
结果还是江盛先心软了,担心秦锋小门小户亏待了自己宠到大的宝贝,好说歹说把人接回来住,顺便安胎。
但足月之时,江凌怿却生下了寄宿着“后”的孩子。
此前江凌怿的哥哥姐姐们不知生了多少个,都没有一点影子,却是应验在了她身上。
江盛乐开了花,也没管入不入赘的,直接把人划到族谱里定为下一任继承人,等到成年就开始帮他宣传造势让渡权力巩固地位了。
族里不少人嫉恨得很,但还是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一既定事实。
梁再冰惊叹于这样的封建大家族居然真实存在于21世纪。
“拜托,都5202年了,你们还搞封建迷信这套?”
“首先,这不是迷信。”江清鉴轻飘飘地翻到前几页,连着三代都没有出现朱色的标记,相应的,那三辈人可以称得上人丁寥落,几乎到了灭族的地步,直到下一个“后”出现这种情况才急剧好转。
“其次,”江清鉴不以为然地瞟他一眼,“我们很开明的啊,不愿意联姻的话都可以各玩各的。”
梁再冰只有六个点要说……
“你指的开明是说一个人能娶七八个老婆很开明吗?”
十一很快跟了一句,“重婚犯法。”
江清鉴一本正经的纠正他,“就算我同天娶八个女的,只要不领证,就不犯法。”
梁再冰真是被他的无耻震撼到了,“那你怎么还没被家里拉去配种,在局里浪费青春?”
“我是不是跟你太好说话了?”江清鉴瞪他一眼,“家里催归家里催,我不听就是了。”
“切,”梁再冰嘘了他一声,“不也打光棍嘛,刚才还说得那么夸张。”
“我是不想找,你是没人要。”
膝盖中了一箭的梁再冰生硬地把话题转开,“……ok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不是没人要……”
十一轻轻地嘀咕了一声,梁再冰没听见,“你说什么?”
“没什么。”
江清鉴也没再刺他,把家谱拍他手里就背过身走了。
“这两天背熟,别到时候人都人认不全,给我丢人。”
梁再冰非常郁闷地捧着书,粗略地把人认过一遍,再合上书就完全不知道马什么梅了。
那么大几十号人哪里是一时半会记得住的。
梁再冰索性把任务推给十一,“你帮我记着吧,到时候在背后偷偷提示我一下。”
十一完全没对他的偷懒作弊行径有什么异议,默默接过书开始记忆。
没几分钟就把书递还给他了。
梁再冰还有些愣,以为劳模一哥撂挑子不干了,还苦着脸讨价还价,“你实在记不住的话,要不我们一人背一半……”
“记好了。”
“啊啊?”
“不是看一眼就能记住吗?”
被狠狠打击到的某人只能用假笑掩饰尴尬,难道是因为自己脸盲才记不住的吗?
梁再冰随便圈了一个人的照片,遮去名字让十一辨认,“这是谁?”
十一非常笃定地给出了答案,“江清承,我们今天见过。”
“是吗?”梁再冰完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号人。
“在池塘边。”
检索失败x2。
行吧,看来自己离青年痴呆不远了,真得吃点脑白金补补了。
梁再冰洗漱完就捂着脑袋躺平了,美其名曰,“补脑。”
人员问题暂时解决了,这两天梁再冰也没闲着,终于想起把之前的计划给完成了。
林奕森那家伙虽然靠不住,但也算给自己提了点建设性意见,在不确定自己的能力会如何发展的情况下,充分挖掘利用骨玉的各种用途才是当务之急。
看到江清鉴行色匆匆又要出门,梁再冰连忙拦住他,“诶先别走!”
江清鉴停住了脚步用眼神反问他。
“林奕森说你家有靶场,让我去练练手。”
“哦,这个简单,我等会叫管家带你去,你等着就好。”
江清鉴说完,很快又风一般消失了。
在江家的这几天他简直比在局里还忙,寿宴大小事务都要他亲自过问,人都累瘦了两斤。
难怪他肯在异管局上班,别人看来是坐牢,对他来说相当于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