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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常夏也听得烦了,重新点了根烟,亮着星火的烟头指了指朱泽斌的方向,“到你了,不想听老秃驴废话的话就快点。”

“好啊,”朱泽斌笑得有些快意,“要不是那些警察太麻烦我巴不得告诉全世界。”

朱泽斌完全没有遮掩自己的罪行,反而用一种洋洋得意的炫耀语气讲述着这起由他亲手造成的的命案。

朱泽斌血缘上的父亲是个毫无疑问的败类人渣,酗酒烂赌还家暴,所有人类恶劣的秉性都能在他身上看到。

每次他赌输了钱,醉醺醺地回家都会动手打人,无论是老婆还是孩子,只要被他看见就逃不了一顿毒打。

如果躲出去不在家里,男人就会发酒疯砸家里的东西,清醒之后变本加厉地殴打他们,让他们不敢再躲。

朱泽斌捂着流血的伤口问了妈妈无数次,为什么不离开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除了灾难和折磨什么也带给不了他们。

妈妈却总是默默流泪,摇着头一言不发。

朱泽斌甚至都绝望了,疼得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也会胡思乱想,到底是他先长大赚到钱带妈妈离开,还是他先被那个男人打死。

但最先脱离这场噩梦的不是他。

男人带着冲天的酒气,身形都有些摇晃,推门进来就大着舌头喊道,“人呢,死哪去了?把钱给老子拿出来!”

朱泽斌看见妈妈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惧,抖着手把自己推进橱柜里藏着,“嘘,你躲在里面不要出声。”

“妈妈……”朱泽斌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的柜门就被拉上,从未合拢的缝隙中,他看到母亲推开了厨房的推拉门,走进客厅拉住举着凳子要往茶几上砸的男人。

男人将椅子用力地摔在地上,高声怒骂道,“死女人耳朵聋了?”

女人嗫嚅着,“我知道你要回来,在给你熬醒酒汤,你现在喝一碗吧。”

“喝屁!”男人甩开他的手,转身去翻抽屉,“你把钱放哪了?”

怯懦的女人难得坚定了一回,她挡在男人面前哀求道,“那是小斌下学期的学费,你不能……”

回答她的是一个用尽力气的耳光,女人重重跌倒在地耳边是尖锐的啸鸣,眼前也花白一片看不清东西。

但男人的拳头依旧雨点般落下,“那个杂种呢?叫他出来,老子把他腿打断就不用上这个没用的学了!”

男人又嫌打得不够重,抄起桌上的铁盒劈头盖脸地砸去,女人痛苦的表情让他愈发兴奋,连盒子的尖角砸到女人的太阳穴都没注意到。

等他注意到女人许久没有发出声响,女人已经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男人的酒瞬间醒了,踉踉跄跄地夺路而逃。

等朱泽斌出来想要扶起妈妈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自那之后,朱泽斌变成了别人口中“杀人犯的儿子”。

没有人在乎他其实也是受害者的孩子。

他在学校里本就因为孤僻而被排挤,出了这档子事后更是被一群“热血青年”以惩罚的名头用各种手段霸凌着。

朱泽斌绕到学校后门试图避开他们,却依然被抓个正着。

领头的高大青年站在小土坡上蔑视地看着他,“想躲到哪里去啊,小杀人犯?”

不用招呼,他身后的其他男生就一拥而上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书包被抢走,本就残破的书再次被撕裂,连残页都扔进了旁边的池塘里。

“你干什么!别动我的书!”朱泽斌奋力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高辰嗤笑一声,“我不仅要动你的书,还要动你呢。”

说完就指示其他人架着朱泽斌到湖边。

但是看着那片碧绿的湖水,朱泽斌心底已经惧怕不已。

这是他们很爱玩的把戏,把他的头像是皮球一样按进水里,在窒息前拽出来,就这样反反复复,直到奄奄一息才会放过他。

“……不,我不要,放过我!”

朱泽斌的求饶没有任何作用,他的头依然不可抗拒地被按进冰凉的池水中。

他尽力想憋气挺过去的,但肺里的空气几乎眨眼就干涸了,烧灼着发烫,本能迫使他他张开嘴汲取空气,却只能灌进混杂着枯枝碎屑的脏污混水。

直到他感觉自己快死了,周围的水体才肃然一空,他重新呼吸到了空气。

但他才刚吐出口中的水,就重新被淹进水里,湖水咕咚咕咚涌进肺里,因为窒息连视野都开始发黑。

蝉鸣渺远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映在水中的柳枝像是一条条缠人的触手,预备着将他拖拽下去溺死。

朱泽斌撑着池边泥土的手都开始发软,高辰却依旧对这场游戏兴趣不减。

越来越昏蒙的神智告诉他,自己快要死了。

像被那个男人打死的妈妈一样,毫无反抗能力地死了。

想到这一点,朱泽斌的身体里莫名升起一股气力,促使他紧紧抓住压住他的人的脚踝用力一扯。

高辰本就处于半弯腰的姿势重心不稳,这么一扯整个人摔进了湖里。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男生在水中挣扎沉浮着,呛咳着呼救,“救,救命……救救我——”

朱泽斌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看向那个水中人影时心头止不住的快意。

其他人本来要上前营救,但在看到朱泽斌脸上癫狂的恐怖笑容时,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两步,竟是眼睁睁看着高辰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最后连波纹都荡平了。

三天后高辰才被从湖里捞出来,脚上那双标志性的蓝色球鞋也已泡发黯淡。

他的同盟们齐齐哑了声,没有人敢告发朱泽斌。

因为那意味着他们需要坦白承认自己霸凌同学的行为,意味着他们的学业将毁于一旦。

在默契的隐瞒中,朱泽斌居然就这么逃脱了杀人的罪名?

因为那个男人,朱泽斌背上杀人犯儿子的莫须有罪名,却被这群自诩正义使者的人惩罚折磨。

而当他真的成为了一个杀人犯,他们反而畏惧远离他,真是可笑。

“所以我把他淹死在了那个池塘里,”朱泽斌表情失控,手指神经质地抽动着,“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