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自己不会被披上敌军的衣服厚葬,梁再冰很没形象地一屁股坐到地上,心里还念着那个罪魁祸首。
“那个藏头露面的怂逼去哪了?”
陈安指了指角落里彭玉,此时他被结结实实捆成了粽子,目眦欲裂地瞪着他们,一点没有当时儒雅平和的风度。
前脚梁再冰刚被推进去,预感到不对的陈安就马不停蹄地上来了,迎面就撞上处理完现场准备逃离的彭玉。
彭玉一瞬间的惊慌后生硬地笑了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陈安不待他解释,直接上前一把扼住他的脖颈,单手就将他钳制得无法动弹。
陈安深黑的眼眸里满是杀戮和疯狂,“他在哪?”
彭玉毫不怀疑,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这个人会直接捏碎自己的颈骨,但他并不害怕,低低地笑了一声,“他马上就要和我的亲爱的猎物们永远在一起了。”
在陈安把他撕碎之前,十一从房间里探出头,飞快地说道,“在墙里。”
陈安把人往地上用力一掼,像阵旋风一样飘进屋里,毫不犹豫地就拎起锤子破墙寻找着。
彭玉摔得七荤八素,挣扎着爬起来。
趁现在离开,不然那个疯子绝对会杀了他。
彭玉刚往前挪动了两步,楼梯口忽然被一个人影挡住了,是那个人的小孩。
彭玉这下一点也不害怕了,咬着牙摆出一副狠厉的神情,“别挡路。”
“好。”十一还真的往旁边让了让,把楼道空出来了。
彭玉微微一怔,但还是瘸着腿一步一步往下跑。
刚迈了两级台阶,后背突然被猛推一把,彭玉直接一骨碌滚下楼梯,头重重撞在了水泥墙上,血液从额头的伤口汩汩流下,染红了他的视野。
彭玉勉强眯着眼睛,看见男孩在台阶上漠然俯视着他,然后从身后拿出一根粗麻绳,缓步向他走来。
彭玉无力地咒骂着,这一屋子都是怪物吗!
看到那个空间他才想通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为什么藏尸如此之久却没有异味,为什么“豸”不能突破墙体出逃,原来压根是在一个空间。
把尸体留在这里也不是因为转移不了罪证,单纯是个抓捕猎物的网。
里面的“豸”是帮他恐吓猎物的,这个恶趣味的变态喜欢看猎物在无限惊恐中死去。
他们这次埋伏,彭玉未必不知道是坑,但他杀人的欲望盖过了理智,依然选择出手。
被推进去其实也算计划的一部分,唯一且致命的纰漏就是低估了这个空间的危险性。
说来也得怪“维”那个弱鸡让他先入为主,他的空间虽然血腥脏乱但也和现实世界差不多,杀伤力也就靠持有者肉搏,谁能想得到有这种恐怖的力量,要不是他吉人天相,就被他得逞了。
不过现在,报复时间到。
“哦~”梁再冰把刀横在他脖子上,阴阳怪气地拖长音,“原来连环杀人犯也是会怕死的~”
彭玉彻底扯破了斯文的面具,狞笑着主动往他刀上撞。
即使装得再人模人样,他骨子里都是残忍暴虐的。
梁再冰下意识避开了。
彭玉抓到了他的把柄,笑得非常得意,“你不敢杀我。”
陈安两步走上前就要“纠正”他的错误想法,却被梁再冰拦下了,“别杀他,犯法。”
“可是——”
梁再冰挥挥手示意他让开,揪起彭玉的后衣领,把人拖到墙边。
彭玉本来还笃定淡然的,一看到那个黑洞洞的入口立刻变了脸色。
“我不杀你,”梁再冰的话语轻飘飘落下,“不代表我会这么放过你。”
“你…你想干什么!你这是故意伤害!”
梁再冰好像听到了今年最好笑的笑话,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犯居然控诉他故意伤害,怎么不问问那些被他杀死的人是怎么想的?
梁再冰揪着他的头发,猛地把他按进空间里。
就当是以牙还牙了,他们受过的折磨你也受一遍吧。
一具具活尸像是闻到了生肉的饿狼一样,团团围上来,彭玉呜呜啊啊地惊恐尖叫着,却完全阻挡不了向他抓来的一只只污黑发臭的手爪。
脸和手臂上被狠狠抓了几下,挖下大块大块的血肉,肉落在地上很快就烂成黑泥。
就在彭玉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里面的时候,面前的景色忽地一变,空气又变得新鲜。
彭玉满脸鼻涕眼泪,死死抓住梁再冰的手哭求着,“放,放过我,我去自首。”
“嘘,别吵到邻居,”梁再冰笑眯眯地看他,“这才哪到哪啊,继续。”
说完就又把他按进了那个恐怖的空间。
玩了几遍梁再冰就腻味了,嫌弃地把死狗一样的人甩给陈安。
“把他治好,然后报警吧,让江清鉴处理,案情经过就让江清鉴想办法编。”
梁再冰说着又看了墙上的破洞一眼,“这个空间想办法移开,销毁不了就封存,不能再被用来害人了。”
陈安点点头,把彭玉拖走了。
梁再冰疲倦地搓了搓脸,却摸到一手粘腻。
完蛋玩意,忘记自己伤得还挺重了。
这么一想起来,梁再冰就感觉浑身上下哪都疼。
“哎哟哟,别管他了,先救我……”
“这边。”十一牵过他的手,把人领到放满水的浴缸泡着恢复。
这种大面积的伤口泡澡的效果更好些。
梁再冰呲着牙脱掉身上沾满脓液的衣服扔进垃圾桶里,老老实实地泡在水里。
十一缩成小小一团,蹲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甚至有上手帮他洗的意思。
梁再冰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是受伤了不是残废了。”
平时让他做饭就算了,洗澡也让他来就不大合适了吧!
梁再冰大大咧咧地安抚他,“别担心,我屁事没有,等cd过了又是一条好汉。”
泡得差不多了,梁再冰突然想起来,“对了,师父呢?”
十一沉默着没回话。
得,估计是嫌他太臭跑路了。
被异管局的派来转移空间的人一通折腾,房子基本一夜回到毛胚房,破洞还哗哗往里漏风,跟睡大街上也没太大区别。
年关将近又没有师傅来修,梁再冰只能在门上贴了对春联挡挡风。
“你们之前在里面打仗了?”
刚爬到4楼的左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扇战损风的镂空防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