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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洞静候的众人原以为山上的节度使会在院里一直待下去。

结果到了末时初,一直盯着院子的小子快速跑来,压着嗓子咋咋呼呼,“走了走了,出去了,都出去了。”

李义连忙问道:“都走了?”

那小子笑道:“都走了。小的亲眼看着那女子带着人离开的,小的还扒着门缝看了看,院里一个人都没留。”

李义又吩咐道:“你去,远远跟在后面,等看着他们确实走远了,再回来报信儿。”

又转头问带来的衙役,“来接货的人到了吗?”

那衙役连忙回道:“一早就到了的。之前听到山上有动静,便一直在谷口等着呢。”

李义在原地转了两圈,大手一挥道:“赶紧将车赶进峡谷,趁着天黑出谷。”

只要马车到了接货人手里,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他也可以回衙门交差。

一声令下,所有人和马车立刻都行动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所有马车都进了谷。

李义让人将洞口的痕迹清理干净,吩咐盐井的管事,“大人说了,这些时日先不要出盐。何时出盐,等大人消息。”

安排好值守的人员,李义带着衙役,顺着峡谷悄悄出了山。

在转出峡谷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一阵雷声。

要下雨了吗?

李义抬头看看天:万里晴空,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哪来的雷声?

疑惑一闪而过,李义很快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打马回盐城。

陇山山脉中。

秦姝拿着土制火雷,笑着对阜瑥说道:“这火雷,威力还可以。如果在火雷中加入一些蒺藜或者铁片,就能在原有威力的基础上,加大破坏值。”

阜瑥笑道:“你说的那叫蒺藜炮。那种主要用来投掷远攻,这种火雷,可以埋在地下,设伏阻敌。”

秦姝恍然大悟,朝阜瑥竖起大拇指,“厉害!”

她将手中火雷交给朱志,笑道:“你们往那道沟里再扔几颗试试威力,往石岩上多砸几下,看看能破开多少岩石。”

朱志拱手应是,指挥着手下抬着装满火雷的竹筐,一直抬到峡谷旁边,一颗一颗往峡谷里扔。

一会儿工夫,一筐火雷便抛了个干净。

峡谷里被炸落和垮塌的山石,在峡谷内堆起规模不小的一堆。

别说马车了,就算是人,想要越过去也有些吃力。

那么老大一堆山石,大的有马车那么大,要清理出来,没十天半月恐怕不行。

秦姝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真不错。下次你再有了新式武器,我们还来这里试放。”

阜瑥哈哈大笑,“好,都依你。我们还是回吧,估计一会儿就该有人寻过来了。”

一行人收拾行囊,打马回院子。

刚到院子,猎物还没卸下,就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官服,被两个衙役一左一右搀扶着,气喘吁吁朝秦姝等人走了过来。

男子走到秦姝身前,顾不得擦一擦满头的大汗,朝着秦姝揖首一礼道:“下官,陇州刺史刘峎,参,参见秦节镇。”

秦姝笑眯眯地打量着刘峎,疑惑问道:“刘大人?陇州刺史?本节镇好像,还不到去陇州暂住的时候。刘大人怎么来了?”

刘峎一张胖脸笑得跟弥勒佛一样,“想是节镇忘了,明日便是中秋节。下官听闻节镇在这陇山上打猎,已经到了家门口,岂有不请节镇进府小酌一杯的道理?”

秦姝笑着点点头,“刘大人有心了。”

她微微皱起眉头道:“可本节镇今日才到,这里山深林密,野鸡兔子特别多。本节镇尚未尽兴,想多猎些野味。到时,也给刘大人送一些尝尝?”

刘峎非常官方地笑,“呃,下官多谢秦节镇。明日是中秋,节镇又是第一次到临北道。下官略备薄宴,无论如何,还请节镇赏脸。”

秦姝偏头想了想,问阜瑥,“阿瑥,你想去吗?”

阜瑥轻轻抚了抚秦姝的发,柔声回道:“山间潮气重,夜里寒凉。若是姝儿以后什么时候还想来,我陪你便是。”

秦姝笑着抱着阜瑥的手臂,撒娇道:“好呀,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

阜瑥嗯了声。

秦姝便对刘峎说道:“那,本节镇便随刘大人一起下山回府吧。”

刘峎悄悄舒了口气,眉开眼笑侧身后退一步,“节镇先请。”

阜瑥牵着秦姝的手走在前,刘峎扶着小衙役的手紧跟其后。

跟在后面的刘峎偷眼打量着前面紧紧依偎、有说有笑的两人:不是说这秦氏,是皇上的心头好吗?

怎么又跟这么个小白脸掺和到了一起?

莫非,这男子,是秦氏偷偷豢养的面首?

没想到这秦氏竟喜好这一口!

秦姝跟着刘峎下了山,乘坐马车进了陇州刺史府。

府中已经摆好了宴,身着粉色短襦长裙的婢女,如同一只只花蝴蝶,手托着托盘,穿梭在宴席之间,将一盏盏精美菜肴分放在一张张案几上。

刺史府的婢女端来了热水,青桑服侍秦姝洗漱过,又重新更衣梳头。

收拾妥当后,才与阜瑥一起,来到宴客厅。

宴客厅已经坐满了人。

秦姝被让到了首位。

阜瑥坐在秦姝右手处,刘峎坐在秦姝左手处。

刘峎先端起酒杯,表达了一下对秦姝到来的欢迎,以及对往后,临北道在秦姝领导下变得越来越好的期待。

秦姝客气几句之后,宴席开始。

酒过三巡,刘峎轻轻拍了拍手。

宴席上乐声起,两排年轻体壮、赤着上身、腰系五彩长裙的男子舞了上来。

这种舞蹈,与驱傩舞差不多。

男子手里拿着一只小腰鼓,头上系着五彩丝带,一边舞一边敲击着手中的小鼓。

每个男子年纪都在十七八岁,一样的相貌英俊、一样的肩宽腰窄。

秦姝一口酒含在嘴里,差点从鼻子里喷出去。

她努力将酒咽下,下意识看向阜瑥。

阜瑥正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留意到秦姝的目光,他眼角微斜,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秦姝后背的寒毛唰地一下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