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
上天大人大笑了起来。
“噫！”混沌之树道，“又办了让昊儿看不过眼的事了，那我便抽他几鞭，叫你泄泄气么？”
“他是您最小的孩子，如今也是我的兄弟，我会代您管教的。”
上天大人道。
“也罢，他要长大了。”
混沌之树晃动身姿，满身的炁息摇落下来，成为雨滴，纷纷向蜃行素洒去。
蜃行素眨眼间便恢复了刚才的样貌，对混沌之树道：“母上大人，素儿见过了。”转身又对上天和意先生道，“天爷爷、老师，素儿回来了。”
“第二步，分形。”
意先生说道。
“这样么？”
蜃行素轻而易举地将身体化为气态，又将气态身体化出无数个分身，每个分身皆有一座道盘。
“噫，这便是分形，完成这一步，你便能够分身了。祖母大人，素儿能有几道分身？”
意先生问道。
“看他意愿了，如果他想，可以有无量分身。这分身能力比昊天还要厉害。”
混沌之树满意笑道。
“母上大人，您这是要行素接管界垒之地么？”
上天大人问道。
“还是那句话，看他意愿吧。如果他想，便给他，清儿想，便给清儿。”
混沌之树道。
“母上大人，行素不愿意，这界垒之地是您的根基。”
蜃行素道。
“第三步，出神。”
意先生又道。
“是这样么？”蜃行素化出十二道分身，模样均是一般，十二道分身背负着光彩照人的道盘同时问道，“都有一般的能耐么？”
“噫，我忘了一件事。”混沌之树忙将十三个蜃行素吸附过来，枝条迅速抟动，将他们撮合成一人，随即伸出一根柔嫩的枝条，将一股炁息输送进蜃行素的额头，随后说道，“这下好了，能力俱是一般了。”
“老师，我这三身融合道盘完成了么？”
蜃行素问道。
“成了，行素，你且先冥修片刻。”
意先生道。
“噫。”
蜃行素飞身金色巨石，眨眼便陷入冥修之中，身后的道盘忽明忽暗的，似乎呼吸灯一般。
“祖母大人，您怕是连炁修根基也给他开了吧？”
意先生指向氤氲出各色气韵的道盘问道。
“该走的过场，你还是给他走一遍吧。”
混沌之树不置可否，也晃动身姿陷入了冥修。
这时，小清带来了天剑彩袖和金乌大神，二女身后皆有了若隐若现的道盘，不过金乌大神是三层，天剑剑灵第四层仅仅显化出了妖脉。金乌大神情绪低落，径自坐上金色巨石疗伤，伴在蜃行素身旁冥修去了。
“金乌怎么了？”
意先生问道。
“吃了亏，她刚刚踏入道修，便想挑战艮境怪兽双头屏蓬。”
小清道。
意先生看向天剑彩袖，天剑彩袖道：
“那两头怪物不是我的对手，若不是清姑娘我早把它砍了。”
“你们不必如此急切，方才祖母大人已为素儿融合三身筑造道盘，稍后再凝实神魂，你们的力量才算真正拥有。”意先生道，“明日，再去挑战便是。”
“公子三界大圆满了么？”
天剑彩袖惊喜道。
“今夜的事。”
意先生道。
“明日公子便有分身了？”
天剑彩袖不管什么道盘，她只在乎分身。
“噫。”小清答道，“你选哪一个分身？”
“我哪个都不选，清姑娘跟着谁，我和金乌便跟着谁。”天剑彩袖道，“哪个不一样么。”
“会有所区别的，虽然他们共享神识与神通。”小清道，“但我不会给他开启同步之力。”
“为什么？”
意先生问道。
“省得他分心呀，省得生干扰呀，省得姐妹们不高兴呀！”
小清一气说道。
“同步之力，还需要赋予他才好，你若不想，那我便妥协一步，每旬，子时一同步吧。”
意先生道。
“太短了，每月吧。”小清道，“昊天哥哥，你说呢？”
“随你们吧。”
上天大人道。
原本陷入冥修状态时，蜃行素便是一团虚无，但此刻，在界垒之地，在天意琮里，他有了感受。
这感受，是混沌之树带给他的。
是的，混沌之树，忽然意识到，蜃行素并非自己给昊天的补偿，而是自己的另一个孩子、最小的孩子后，便将自己的虚影映射进了蜃行素的识海。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孩子么？
当然不是。
昊天、烛照、幽荧、高山蜮，他们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没有给过他们映射，为什么偏偏给了他与小清？
她还想不明白，但预感到这似乎并不什么好事……
算了！
任性一次吧。
混沌之树大人此前仅仅任性过一次，便是将虚影映射到小清识海，陪她走过无极洞天里的万世轮转。
此刻，蜃行素感受到虚无中遍布的炁息，丝丝缕缕任意游走的本源混沌之炁。不同于银白色的混沌之炁，它们是金色的，和龙族龙息十分接近。
龙族。
消失了。
是当真消失了么？
还是被谁带到了什么地方藏了起来？
那么，那个谁，有怎样的目的……
一连串的疑问，在虚无中生成，在冥想中牵动混沌之树的虚影，所以虚无之树对蜃行素说道：
“行素孩儿，莫要寻思了，龙族消失，你昊天哥哥……天爷爷都弄不明白。”
“母上大人，我答应过龙皇博士，要为他找到答案。”
蜃行素道。
“在界垒之地、道德空间，众空间的寄托之地，不是什么问题都需要个答案的，况且还是你天爷爷无极洞天的问题。”混沌之树道，“这里，混沌便是起因便是结果。”
“混沌？”
蜃行素警觉地问道。
“噫。混沌，是超越无极洞天天道的存在，能够影响天命的存在。它是因也是果，它是本能，它是纠缠，它可以清晰透彻，也可以朦胧浑浊。用你们尘世的话来说，它就是我本身，它就是糊涂。”
混沌之树道。
“噫……”
蜃行素发出长长一叹，他忽然觉得他的天爷爷一直在与混沌抗争，他所追求的海晏河清天下承平，便是与混沌为敌，但他是混沌之树的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