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钟表的运作声让有些茫然地柳厌睁开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她刚刚不是还在和埃莫奈特聊天吗？
扭过头，这里像是一间咖啡店，只不过生意应该不好，柳厌没看到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甚至没看到服务员。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体内某一份神性在作祟？可是，为什么是咖啡店？按道理来说，那些神性就算制造出某种幻觉，也应该是按照符合神性领域的东西吧……
“你好。”
就在柳厌思考的时候，一个穿着家政女仆服饰的女人从咖啡馆的后厨走了出来。
这套女仆装看着很精致考究，大概是某种高级定制，女孩的个子不高，唔，大概和姐姐差不多，脸上还蒙着一层混沌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她的样子。
她的手上还端着一个盘子，上边有一杯飘着热气，看起来就很香的咖啡。
在看到柳厌的时候，她明显愣了一下，柳厌看见了也觉得奇怪，但是她没有动作。
“请慢用。”
这位女仆服务员还是走了过来，将咖啡放在了柳厌的面前。
然后，咖啡店的大门毫无征兆地突然打开，一个人，不对，是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柳厌认识，是很早之前就见过面的“玄君”。
而另外一个。
它不像是一个人类，接近远望星辰时的青白色皮肤，一个个从它体内不断冒出来，光芒刺眼的泡泡，聚集在它的头顶，无声破裂之后又回归到了它的身体里。
谁啊？为什么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人脉有这么广吗？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柳厌深吸了一口气，“你啊你啊，这是你的幻觉嘛，你肯定会觉得什么都很熟悉啊，你个笨蛋。”
她又悄悄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个奇怪家伙，手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然后当场惊为天人。
好喝！
然后柳厌又奇怪了，自己的味觉恢复了吗？
她又抿了一口咖啡，仔细感觉一下，好像没有……
但是她就是知道这杯咖啡很好喝，就像是，就像是，一种灵魂上的共鸣……
大概就是这样吧。
就在这个时候，“玄君”和那个“泡泡人”走了过来，它们站在了柳厌的身边，“玄君”露出一个非常完美的笑容，“好久不见，柳厌小姐，请问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
“那边没有位置吗？”
柳厌反问道，同时目光看向“玄君”的身后。
那边有那么多座位，为什么硬要和我挤一张桌子啊？
但当她反问完，她就看见，在“玄君”的身后，那些座椅全部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柳厌所在的这么一个。
“我的脑子又出问题了？”
柳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就看见“玄君”和“泡泡人”两个一起坐在了柳厌的对面，而从咖啡店的后厨里，也走出来一个人。
大概，不能说是人。
因为柳厌看不清它的样子，浑身上下都被混沌的雾气遮蔽，哪怕是这个家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了，她也丝毫看不透那浓郁雾气下的人是什么样子。
三个看起来就很可怕的家伙，所以说，这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某种远距离入梦？
“莎布呢？”
身旁的混沌雾人开口问道，那稍显刺耳的不明语言传进耳朵里就像是一瓶风油精涂抹在大脑皮层上的感觉，简直就是残忍和难以言喻的可怕感觉……
“玄君”开口回道，“莎布不乐意和咱们玩，所以就不来了。”
“泡泡人”身上的几个泡泡爆开，它发出了一阵难以理解的声音，“这件事本来就和祂关系不大，祂不来倒也正常。”
莎布，谁啊？
莎布.尼古拉斯吗？名单上出现过的那个第十场和卡特校长打的那个天外之神？
所以说，我这是误入了一个什么样的小聚会啊？
谈论起一个上位神只就像是在谈论邻家小妹一样的轻松。
她抿了抿唇，刚要喝咖啡，就听到“玄君”说话了，“小孩，你和你姐姐怎么样了？”
柳厌疑惑，“什么怎么样？”
“玄君”呵呵一笑，那张完美的男性面孔上出现愉悦的神情，“什么样都好，反正不至于是敌人了吧？你们的立场已经统一了，自然也就没有分歧了。”
“可能，可能是柏拉图。”
柳厌揉搓着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泡泡人”似乎很乐意解释柏拉图是什么意思，但刚开个头就被“玄君”压了下去，“优格，我喜欢听你说那些没什么用的知识，但请找个好时候。”
被称为优格的泡泡人身上的泡泡一瞬间变多了，但仅仅是一瞬间就又归于之前平静的生成频率。
混沌雾人呵呵一笑，那灰雾之下，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柳厌，祂问道，“你的选择是什么呢？愚者。”
这一瞬间，柳厌如坠冰窖，她有些惊恐地看向这位混沌雾人，然后又看向在言笑晏晏的“玄君”，对方只是轻笑了一声，“我的建议是再等等，看你如何做了。”
等到“玄君”说完，心中惊恐的柳厌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看向四周，埃莫奈特坐在沙发上，莉莉丝则是倒挂在房间天花板的角落里，床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背。
几乎湿透了……
但是，尸体又怎么会流汗呢？恐怕是她的灵魂也因为刚刚所见之物而感到紧张吧……
在那三个家伙面前，自己就好像是赤裸的一样，没有秘密，连心声都无所遁迹，仅仅是待了可能一小会儿吧，她就感觉压力山大……
呼……
深吸一口气，柳厌下了床，在埃莫奈特和莉莉丝不知情（默许）的情况下，走出了房间。
此时已经是夜晚，无血无泪的少女站在月光下，如同一朵精致的木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