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人谈笑风生倒也罢了,谁能想到乔卫东竟就这样目不斜视地径直从乔富跟前走过去了。
被亲生儿子这般“无视”之后,乔富先是轻声咳嗽了一下,试图引起乔卫东的关注。
然而,即便如此,乔卫东依旧毫无反应,自顾自地朝前走着。
无奈之下,乔富只得提高音量喊道:“卫东,张家那小子呢!”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呼喊自己姓名的乔卫东才回过头来,这才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路边的自家老爹。
他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地问道:“爹,你咋还没回家呢?”
与此同时,跟在一旁的苏香染也赶忙乖巧地跟着喊了一声:“乔叔!”
乔富闻声看向苏香染,脸上立刻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应声道:“诶!苏丫头,又去河边洗衣服啦!”
说起来,乔富对苏香染这个姑娘的印象着实不错。
虽说她不太爱下田地干农活,但人家毕竟在城里念过书的。
苏香染微笑着点点头,回答道:“是啊!正巧在路上碰见卫东哥,他便好心陪我一同回来了。”
谁知,乔富一听到苏香染对乔卫东的这声“卫东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因为他深知自己这个儿子当兵前,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儿头,平日里最讨厌别人用“哥哥妹妹”这种称呼套近乎了。
以往遇到这类人,乔卫东往往都是直接选择视而不见的。
谁知
“是啊!香染妹子这盆重,我看她拿着挺吃力的,所以帮着她一起拿回来了。”乔卫东一开口就认领了这个“称呼”,“对了,爹!张建设的行李暂且拿回家吧!
他一个人不方便,我让他先回家了,我明天给他送过去。”
“这位是乔叔的儿子,乔卫东同志吧!你好,我叫丁建辉。”已经被‘晾了’有一会儿的丁建辉终于开口了,“我是这次来的知青,刚刚在牛车上,咱们见过。
不过当时你下车下得太匆忙了,我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从今天起我会暂时住在乔家了,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乔卫东看到了这个之前在知情中就比较出挑的丁建辉,下意识地往苏香染身前站了站,既挡住了丁建辉的视线,也能让苏香染看不清对方。
乔富的心头闪过一丝欣慰,看着自己儿子这是开窍了,知道要“护食”了!
丁建辉带点近视眼,而且刚刚苏香染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也没注意,所以并没有看到苏香染长什么样。
只是这城里人的优越在骨子里是占了上风的,再加上丁建辉自己也长得不错,因为他从来不认为在这样的村子里会有多标致的人物。
因为乔卫东这样一挡,于他而言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的,只是丁建辉心里却是充满不屑的。
“乔叔!”这个时候,苏兰的声音却响了起来,“这位就是这次来的知青吗?”
到底是在后世生活了好些年的人,这会儿苏兰的衣着就和之前去河边看着苏香染的时候不一样了。
不再是村里人那种土花布的衣服,而且是一件素色带碎花的衣服,一年到头都是一条大辫子的发型,这会儿成了两根麻花辫,还用和衣服差不多颜色的布条扎着蝴蝶结。
这个模样虽然在后世还是比较土气的,但是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最起码刚刚和丁建辉一起来的两个女知青都没有这样的排面。
其实苏兰一开始准备衣服的时候,最先想到的还是“布拉吉”!
可是村里也没有几个人会做,当然她自己也是不会的,毕竟针线之上的事情,她也不是很会。
她二婶冯喻可能见过布拉吉,也会做,但是苏兰却是不想去找她,毕竟这做衣服的布是二叔省下来偷偷塞给苏老太换钱的。
是苏兰央求自己母亲去苏老太房间里“拿”出来的。
衣服做好以后,她就没敢在家里穿,今天知道会在村口第一次见丁建辉,苏兰才穿了出来。
而且此时她手里的布袋子里还藏了一件比较大的衣服,等一下回去时还要套在新衣服上面。
丁建辉看着突然冒出来了“村民甲”没什么感觉,至多只觉得这大概是村里的富户,看着穿得还行。
就是这体格子有点像男人。
苏兰不知道丁建辉怎么想的,她只是隐隐感觉到对方好像看了自己一眼,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
乔富看着苏兰,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是苏兰啊!你叫我是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