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儿不觉得,这个叫冯年的女生和宋远黛之间一定发生过一些事情吗?”
手腕也被人抓在手心里动弹不得,秦语听着这话又重新回想起刚才聊天的内容。
见人听进去了,齐闻渊继续“往火堆里添柴火”,说起了他真正想说的重点。
“如果这件事属实,那这男的也跑不了,所以什么时候收拾人都来得及。当务之急,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宋远黛,让她尽快知道。这不仅是因为她作为感情里的一方不应该被瞒着;也是叫冯年的这个人主动找你们的本意。”
这话于情于理都说服力极强,秦语压下怒火,很是争气地听进去了,二十大刀也暂时收了起来,人又屁股蹭着皮座椅老老实实地坐回来了。
“好。”
“乖,语儿别急。”骨节分明的手轻柔地抚了抚秦语的发顶。
这不和摸小猫小狗似的嘛,心里吐槽归吐槽,秦语还是乖乖被顺毛……
齐闻渊继续道:“所以我们还是先回你家。今晚你小姨回来,你得见她一面。要打起精神来……”
后面的话,齐闻渊没有说,但秦语听明白了: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车子重新启动,向着既定轨道驶去。
远方的天,在车窗外移动的光景中一点点降下夜幕。
因为厨艺不佳,秦语老早就订了一桌子私房菜送到家里。
“渊渊,我给宋奶奶说过了,今晚你去她家吃晚饭,菜我定了两份,等会你带一份去隔壁。渊渊,你别留在这儿了……”
秦语还是有些担忧的,关于这次白歌回来的事情,俩人也就通过一次电话就没音了,要不是航班信息也发过来了,秦语还是和之前的每一件事一样——全然被蒙在鼓里。
她估摸着,这趟回来有可能是想甩开国外那边要债的。所以还是不要让齐闻渊出现在她面前了,单不说把他搅进来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就冲着他口袋里的钱,秦语也不希望他再掺和进来这团毛线里——
毕竟赌干净了再回老家避避风头,是古往今来赌徒最爱干的事情……
好在齐闻渊没拒绝她,听话地去了。
十月份的檀香,空气中的燥热已经荡然无存,热腾腾的一桌子菜一到家就得煨在炉子上保温。
秦语坐在沙发上放空,她已经将近四个月没有见过她这个小姨了。
连最近的通话也是掰着一只手的手指头就数得出来。
回想到高中那时候,她下了学,总是在深夜里和小姨通话的慰藉好像突然间就恍如隔世了。
甚至上一世,她临死之前也只有白歌这个小姨陪在身边。
不管怎么说,两辈子的恩情,她都得割舍不下。
院子里的饭桌上。
宋奶奶捧着碗吃得不亦乐乎,她不喊齐闻渊多吃些,大有“年轻人年轻,可以爱咋咋地”的风格。
“小齐,等会你吃完饭,帮我把这张桌子抬客厅里去啊,天气凉快了,再不需要在外面吃饭乘凉了,屋里吃就行。”宋奶奶伸长筷子夹着蟹黄鸡翅,无比自然地指挥着小齐同学。
要是秦语在场,一定要嘲笑齐闻渊说:平时让宋奶奶这么使唤的,可是她那个小孙子。
“好。”齐闻渊笑容温和地应下,看起来也在专心吃着饭——如果不算上他时不时留意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的举动的话……
“有你操心……”
宋奶奶看着齐闻渊笑得神秘,完全不浑浊的眼睛眨了一下才继续说:“我就不用担心她会吃亏了。”
说完就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桌子角落的手机。
齐闻渊桃花眼微眯了一瞬,随即也笑地回应了一句:“您放心。”
白歌从机场到秋水台的一路,都有人盯着。
齐闻渊自然也知道她不用人接的原因是有朋友送她回来。
车子停在门口,看着车上下来的两个人热情地拥抱了一下,开车的那位大叔才抖抖衣领,重新扬长而去。
秦语辨认着,那位当然不是她的大胡子姨夫。
像是重获新生一般,再见的白歌时候她已经是秦语之前每一次见她时候的意气风发模样——一套修身的套装,踩着恨天高,手腕间戴着价值不菲的手表。
只见她摘下墨镜,脸上的笑容顾盼神飞,很快朝秦语张开手来拥抱,“我的小语乖乖!想小姨没有!”
一瞬间,秦语都要忘记了过去几个月发生过的所有不愉快。
只低低的唤了一声“小姨”,眼眶就快要湿润。
“哭什么呀,小花猫?都过去了。小姨现在好好的,之前……让你担心了昂。都过去了,快进屋,我都闻见饭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