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躺被推着往急救室走。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上浸着冷汗。
一向柔软的手,而此时却生出了超出她的力量。
她紧紧握着顾时澜的手,声音虚弱的说:“阿澜,你答应我,一定要保住宝宝......”
顾时澜身上的白衬衣,早已被冷汗浸湿,让他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
连一向的从容不迫都维持不住,现在只能强装镇静。
他勉强勾起一丝笑,但笑的僵硬。
嗫嚅的对江晚保证:“放心,晚晚,你睡一觉出来,宝宝和你都会没事的。”
江晚看着他的眼睛。
然而此时她的大脑神经变得异常迟钝,昏昏沉沉之际,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眼里的波动。
江晚被推进急救室。
大门关上之前。
顾时澜没有任何犹豫的对医生说:“不管怎样,一定要保大人。”
医生点点头,进去了。
随之玻璃门就在顾时澜眼前,紧紧的阖上了。
顾时澜方才的冷静,就像从身上瞬间的被抽离。
他看着冷冰冰的玻璃门,全身脱力般的跌坐在椅子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而紧闭的房门,没有丝毫打开的痕迹。
顾时澜双肘拄在膝盖上,修长的十指,深深插进头发里,一向的矜持全部消失不见,整个人透着一股颓废。
不知过了多久。
哗啦一声,是急救室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顾时澜立马起身,走过去问医生,江晚怎么样了。
眼睛却一直盯着里面。
医生摘着口罩说:“怀孕早期出血的话有先兆流产的可能,但夫人这次出血量很少,大人和孩子都没有问题,只要接下来静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顾时澜耿在胸腔的那口气这才吐了出来。
病房里,充斥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道。
江晚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在一瞬间的愣怔之后,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
沉睡之前的所有事,也一下回流进大脑。
“晚晚,你醒了。”
江晚转动眼珠,对上的就是那双欣喜又夹杂着担忧的眸子。
她抬手就要抓住顾时澜的手,却被他轻轻握住。
“不要乱动,你在输液呢,不然会出血。”
江晚没有再动了,却皱着眉头,急切的问道:“宝宝,他们有没有事?”
顾时澜抬手,目带温柔的摸摸她略带苍白的小脸。
声音满是安抚的力量:“放心,小晚晚,我们的宝宝都很健康的住在你的肚子里。”
江晚盯着顾时澜的眼睛,像是探究他话里的真假。
顾时澜哑然一笑,握着她的手,慢慢的放到她的肚子上。
他温声说:“医生说,你现在有胎动了,你自己摸摸看。”
江晚将信将疑,又满含期待的缓缓移动着手指。
可能是宝宝和妈妈的心灵感应,又或是他们不想妈妈担心。
一下微弱的胎动,透过江晚的掌心,直直撞进了她的心。
“能不能摸到?”
江晚苍白的小脸,一瞬间带上惊喜,她笑的如繁花盛开般,笑着对顾时澜点点头。
“宝宝动了。”
江晚觉得真是太神奇了,之前一直都摸不到的胎动。
却在此刻如天使的光芒般降临了。
“我没骗你吧。”顾时澜语气故意装作不满的说。
江晚没说话,看着他。
不过一个下午,顾时澜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就像在地上滚过一样,头发也乱的像个鸡窝,眼底泛着一片青灰之色,满脸的疲惫之色。
江晚心疼的伸出手,来到他的脸上,缓缓的移动,像是要抚平那一脸的疲色。
“阿澜,你辛苦了。”
顾时澜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柔声说:“傻宝宝,我是你的丈夫,照顾你是应该的。”
然后又问道:“晚晚,饿不饿?”
江晚摇摇头,像是怕他离开似的,伸出一抹指尖,轻轻勾住了顾时澜的小指。
她不想让他离开。
只有他在时,才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顾时澜任由她握着,他能透过紧密相连的手指,感受江晚内心里的不安。
他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抽痛,又软的一塌糊涂。
俯下身,轻轻吻了下江晚的眼睛。
声音温柔的就像一抹水:“放心,我不走,顾叔叔,会陪着你的。”
江晚嘴角微微扬起笑意;“阿澜,你低下头。”
顾时澜不明所以,但他依言照办,然后在触离江晚只有一寸距离时。
一个柔软的唇瓣,紧紧的贴上了他的唇。
江晚第一次主动起来,她像个初学者一样,不得其门。
只遵从着本能,笨拙的在门外探寻着入门方法。
含糊的话语在两人之间响起。
“阿澜,你亲亲我,我好怕......”
顾时澜听了江晚的话,心里全然没有旖旎的想法,只有满满的心疼蔓延。
他一下下的轻轻抚着江晚的头发,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但又顾忌着江晚的身子,只是在贝齿之间,安抚着小爱人。
温柔的简直让人化成水。
十来秒的一个吻,顾时澜缓缓离开。
给了江晚一个中场休息。
然后眸色深深的问:“宝宝,还要不要?”
江晚脸蛋染着红晕,杏眸含着涟漪,轻轻的咬了咬柔软的唇瓣。
顾时澜心领神会的复又低下头去。
江晚鼻端全是熟悉的味道,身子被温暖的身躯所拥抱。
她一点也没感到不适,甚至连呼吸都没有改变频率。
男人用尽自己温柔,安抚着她。
一声推门声,却在这时破坏气氛的突然响起。
老夫人暴怒道:“你个熊东西,在干什么呢。”
江晚吓得立马就推开了身前的男人。
眼里带着羞出来的水雾,看向门边。
这幅含羞带怯的样子,看在老夫人眼里,恰好就是顾时澜“欺负”江晚的铁证。
老夫人被张婶搀着走进房间,指着顾时澜说:“小晚,都这样子,你还欺负她,你这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顾时澜对于奶奶的谴责,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
一旁的江晚却说:“奶奶,您别说时澜了,他不是故意的.......”
顾老夫人叹了口气:“ 奶奶知道你这孩子善良,小晚你不用给他开脱,我自己的孙子我了解。”
然后又看了一眼不成器的孙子。
对着身后的管家谢叔说:“赶明给他预定个专家号,反正都有两孩子了,给他做个结扎。”
顾时澜:“.......”
您真是我亲奶奶。
谢叔不嫌事大的说:“老夫人,贺家的二爷就是男科方面的专家。”
老夫人一锤定音:“行吧,小晚出院了,就给他预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