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海虽然是副书记，可也知道大鹅对于他们家有着什么样的重要性，跟着一块去骂。
这么骂了一天，算是跟村子里很多人的关系都不好了。
这不昨天晚上听到院子里响起声音，就看到那么多石头被扔了进来，窗户都被打破了。
他们也不知道谁扔的，也没法去讲理。
王小海连连叹气，话语中更是带着愤怒。
“肯定是那些人嫉妒小虎，才会这种事情，我就不明白了，他们都是大人啊，怎么能这样呢。
他们之前来找过小虎，说是要学学怎么养大鹅，小虎也答应了无条件教他们，还说现在冬天没法养，等到来年开春暖和暖和就可以养了，到时候各家各户养大鹅，带动生活水平也上去了。
说不定我们小王家村就不是最穷的了，家家户户也能过上好日子。”
王小海愤怒的看着外面，“可他们呢，直接将大鹅弄死了，不就是嫉妒小虎养的大鹅能卖钱，他们没有吗。
我真是没想到，一个村子里的人竟然会做出来这种事情，这让我们家以后都不敢养了，现在能偷偷的把大鹅打死，以后是不是就能把人打死了。”
王兴发连忙说道：“别...别这么想，他们不敢。”
王小海冷哼一声，“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大鹅就是我们的命，我们家的情况您知道，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爹怎么死的，还不是为了咱们小王家村死的。
现在我们一家老少连饭都吃不饱，一天也就吃个一顿饭，鹅蛋能卖钱，好不容易好一点，至少能让小孩吃的多一点，大鹅却死了。
我想着咱们小王家生产队虽然穷，但是有志气，团结一心，那天林凡采购了鹅蛋，我回来还特意叮嘱小虎，让他好好教那些想要学习养大鹅的人，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生产队吗。”
王兴发张了张嘴，愣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闷闷的抽了几口烟。
因为他说的没错，这都是事实。
实际上，王兴发自己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他们。
林凡听着他们的话，看了眼躺在那的王小虎。
小王家村发生的这个事，确实是让他很意外。
都说这个年代的人比较淳朴，那也只是相对而言，还是有一些坏人的。
不过，他就是个采购员而已，不会参与生产队的管理问题。
林凡思索片刻，说道：“这件事需要你们自己解决，我不方便多说。”
他看向小虎，说道：“小虎，我知道你没睡，现在非常生气和不解，我告诉你，人这一生遇到的难题多了去，要是就因为这点事情与自己过不去，那么以后你还怎么去面对其他难题。
我记得你说过自己养大鹅是想要改善家里面的生活，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也很有能力，你要是就这么放弃了，那你的母亲，你的弟弟妹妹怎么办？”
衣服被拿开，露出了小虎的脸。
他的双眼红肿的厉害，即便睁着眼，都只能是一条缝了。
林凡继续说道：“你放心，你的鹅蛋我还是会采购，死了一只大鹅，那么你可以来年再多孵几只小鹅仔。”
王小虎重重的点了点头，沙哑的说道：“嗯，我知道了。”
他从床上起来，小跑着出去，然后抱着大鹅回来。
“林大哥，你是采购员，要大鹅吗？”
王小虎看着大鹅，长长的呼了口气，“虽然它被打死了，但是没死之前身体很好，也没有病。”
林凡问了一句，“你确定要卖给我吗？”
“嗯！”
“行，称一下重量吧。”林凡说道。
几个人去了大队部，称了一下大鹅。
由于大鹅是死的，价钱上面少了一些，不过这么一只大鹅直接将林凡剩下的采购指标完成了。
付了钱，写了条，林凡将大鹅绑在了后座位上。
王小虎看着大鹅，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不过他会牢牢的记住这件事情。
林凡骑着车离开，一直远离了小王家村之后，嘴里面哼着歌，心情相当不错。
村子里的事情由他们自己解决，林凡也管不着，也不去管，他高兴的是指标完成了，那么转正就是妥妥的了。
实习和转正的待遇可不一样，唯有转正之后，才是真正的吃上了大锅饭，除非等到以后失业潮，不然不会主动辞退你。
一路哼着歌，林凡回到了轧钢厂，去了采购科。
负责统计的工作人员是个大哥，叫做郑树旺，看到林凡提着个大鹅过来，相当意外。
“林凡，你真厉害啊，大鹅可比猪肉都少见，怎么采购上来的？”
采购科的人采购肉类的时候，常见的就是鸡和猪，有时候会有鱼，其他肉比较少。
尤其是大鹅，鹅蛋价格比鸡蛋贵，也更受欢迎，家里面养大鹅的人根本就不会卖掉大鹅。
林凡将大鹅放在称上，递了根烟过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下。
郑树旺也看到了折断的大鹅脖子，摇了摇头，“可惜了，能下蛋的都是好东西。”
他记下来重量、价格等等，将条子收了回去。
“咦，林凡，你的采购指标完成了。”
“嗯，对。”
“下个月就可以转正，先提前恭喜你啊。”
“谢谢。”林凡直接拿出来一盒子大前门递过去。
“平常也是多谢您的照顾了。”
“客气，你们采购那才是真的辛苦，整天需要到处跑。”郑树旺一边说着，一边将大前门接过来顺手放在了口袋里面。
这一动作熟练的不得了，像是发生过很多次一样。
林凡也没有在这里久待，先去科室里面看了看，并没有人在，然后又去了食堂后厨。
他今天回来的早，来到食堂的时候，傻柱正在炒菜。
食堂的工作人员都在有条理的忙活着，一屉一屉热气腾腾的馒头被抬下来。
林凡也没有打扰傻柱，拿着饭盒去了食堂，等待着饭菜出锅。
没多久，到了吃饭的时间，工人们一窝一窝的涌入食堂，整个食堂一瞬间就变成了菜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