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突然传来,那是黄毛的声音,张东和潇雅的脸色狠狠一变。
他们此刻正跑在b区的走廊上,两人同时回头一看,黄毛的一条腿已经被身后的活尸咬住。
潇雅连忙停下脚步回去救他。
“别管我,你们只管跑!”
黄毛的速度慢了下来,很快越来越多的活尸挂在了他的身上,见跑不掉了,黄毛面色一狠,强忍着身上血肉被撕扯之痛,爬上了走廊的围墙,带着挂在他身上的四个活尸翻越下去。
从48楼一跃而下,他选择与活尸同归于尽。
“快走!”
张东连忙把跑回去的潇雅拉回来。
原本他们三人是准备把活尸一个一个引过来,三人一起动手杀掉的。
可他们刚一进入b区,之前就被吸引过来的活尸们并没有离开,就这么转角相遇了。
张东和黄毛反应还算不错,一个照面就合力砍死一个活尸,但同时也有更多的活尸冲了过来。
潇雅当即决定直接穿过这条A区与b区连接的走廊,A区她绝不会再回去,那个叫虎哥的人对她虎视眈眈,而那些幸存者一天到晚不是在埋怨就是在发牢骚,至于潇子辰,她心里已经没有这个弟弟了。
张东和黄毛见她打算直接穿过去,连忙跟上,其实他俩也不打算再回A区,回去除了等饿死还能干什么?奢望酒店里的那些人给他们食物吗?
趁现在还有体力,他们至少还能拼一下,不然再饿一天,还能不能站起来都要另说了,到那时还有个屁的活路。
尤其是前面的潇雅,这个一举一动都牵动他们心弦的女人,那个叫虎哥的人每一次过来他俩都在旁边默默的看着。
心里恨不得弄死这个男人,但是他们做不到,这个虎哥有枪又有人,他们只能默默看着。
好在虎哥没有用强,要不然他俩真要绝望了。
黄毛和张东望着跑在前面的潇雅,他们非常开心,她不回去是对的。
相比起潇雅回去最后落在虎哥手里,他俩更愿意她死在活尸手里。
潇雅也是这么想的,她宁愿死在活尸手里也绝不会躺在虎哥的床上。
黄毛拼命的用手中的斧头敲打走廊的玻璃制造噪音,他这个举动瞬间就吸引了一大堆活尸冲向他。
潇雅和张东面临的压力瞬间小了不少,很快就跑到了最前面。
黄毛不与活尸们搏斗,而是凭借瘦小的身形灵活躲避着活尸们的追杀。
等到潇雅和张东跑远后,这才溜着一大票活尸跟上。
这样做无异于玩火自焚,后果也确实很严重,他最后挂着四个活尸跳下楼的时候,瞪大着眼睛看着潇雅。
“我...我叫...李梦......”黄毛张着嘴强忍着疼痛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声音很小,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黄毛最后是带着微笑跳下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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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哥,那女人又去b区了。”
虎哥正躺在总统套房的大床上,两个身材苗条的女人正在给他精油按摩,这俩女的是昨晚扛不住饥饿偷偷摸摸过来的,只是一个晚上就被他调教的有模有样了。
听到这话,他立马起床。
“就这么不怕死的吗?还敢去?”
虎哥连忙起身,在两个女人的伺候下把衣服和一些装备穿戴齐全。
“叫上两个兄弟跟我走,这女人老子今天非得把她强行掳回来,不然死在活尸手里太可惜了。”
虎哥心里那叫一个悔恨,原以为饿她两天就能让她屈服,没想这女人性子这么烈,宁愿跟活尸拼命也不愿意跟他打篮球,早知道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那b区的活尸在这些人还没来的时候他早就带人去看过了,他们十多个训练有素还有枪的人都没把握清理,那娘们凭什么去?就凭几把斧头和一帮乌合之众?
他们出任务本就不会带多少子弹,再加上又没补给,子弹可是用一发少一发,没有子弹的话他们手里的枪跟烧火棍有什么区别?还怎么震慑别的幸存者?
况且b区除了活尸还能有啥他们看得上的物资?他们守着个五星大酒店还找个屁物资。
光酒店冷库里的冻货如果只有他们十几个人的话,吃十年都吃不完。更别提还有一堆的干货了,唯一担心的就是怕后面断电,虽然酒店有备用发电机,但汽油来源却是个问题。
除非b区有个加油站他们才有必要去清理活尸,但这可能吗?谁踏马会把加油站开在蓝天楼48层?
现在虎哥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带着五个人气势汹汹的走出酒店直奔b区,不得不说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古有烽火戏诸侯,现有虎哥闯b区。
虎哥心里很清楚,这个娘们他要是错过了,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他不断的祈祷着可千万别死,一定要等到他赶过去。
他之前睡过的女人,没有一个能跟她相提并论的,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
但那是之前,以前他看到这种类型的女人只能暗自幻想,因为以他的长相和社会地位,这辈子都不会跟这种等级的女人有交集。
可现在嘛。
社会变了!
我张虎配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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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区。
青龙村。
一个时不时闪烁一下的钨金电杠在屋子中央发出刺眼的光芒。
由于电压不稳,它亮起的时候,照映出满屋血色,好几具完整的尸体安静的躺在一些不是那么完整的尸体身上,如果仔细分辨,这些完整的尸体全是死掉的活尸,它们的脑袋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个小拇指大小的血洞,黑红白混合的液体从洞口里潺潺流出。
它暗淡下去的时候,这片空间静谧的气氛犹如零下五十度的天气里突然关掉暖气,刺骨的寒意在房间内晕染蔓延。
房间的侧边放着一张矮小的沙发,上面沾有一些血液看起来已经脏乱不堪,沙发背后有一个柜台,上面立着一个黑色的小小座钟,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它的滴答声尤为清晰。
沙发上坐着一个身影瘦小的男子,他宽松的运动服看起来有些破旧,上面沾染了不少灰尘。
这个瘦弱男子戴着运动服上的连衣帽子,眼睛被刘海挡了一大半,靠在沙发上的脑袋让他喉结看起来异常突出,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长相和具体年龄。
“啪...踏”
“啪...踏”
他右手拿着一个打火机,屋内电杠亮起的时候他松开打火开关,电杠熄灭的时候他又按下打火开关。
他左手则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磨刀棒,就是那种菜市场猪肉摊老板用的,刀不快的时候就会用这根磨刀棒咔咔磨两下。
这根磨刀棒非常尖锐,像一根加强版钢钉,不知道究竟磨了多少刀具它才能有如今的模样。
铁棒上面沾有活尸脑袋里的秽物,看来这房间里死掉的活尸全是它的功劳。
这个男人叫徐策,夏国最顶尖的特工之一,曾一人独战m国某豹满编十二人的特种小队,在深陷对方包围的情况下,击杀对方七人并全身而退!
地上的那些残尸是他的养父一家。
噢不,是曾经的养父一家,不过他的养父文敏并没有在这里。
他还比较小的时候随着母亲改嫁,他跟着加入了这个养父的家庭,这个养父本身带有两个女儿,没过多久他母亲为这养父生了一对双胞胎小子,但是刚满一岁的时候夭折了一个。
他从一开始就不受养父待见,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也同样的非常排挤他,尤其在双胞胎弟弟夭折一个以后。
脏活累活都是他干,要是没做好了养父一家更是随意对他打骂,稍微不顺眼就不给饭吃。
母亲在家的时候会好一点,但由于吃穿用还有房子都是养父的,母亲家庭地位也低。
为了争口气母亲找了一份工作,每天起早贪黑出去干活,留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
徐策骨头硬,从不对母亲诉说他的委屈。
12岁的时候,徐策离家出走了,因为养父丢失了三千块钱,他那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一口咬定亲眼见他到鬼鬼祟祟从养父卧室里出来,其实不需要她们说,徐策也是第一嫌疑人。
但他只是进去收母亲的脏衣服拿出去洗而已,他被吊在门前的石榴树上,养父抽断了三根皮带。
等母亲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吊在上面整整一个下午,奄奄一息,那一次母亲为他出头,最后也被养父打伤住进医院。
徐策在医院昏迷了三天才醒来,他被吊在树上直至昏迷最后一刻,也没有承认自己偷钱。那钱是谁偷的?不知道,最后在当地左邻右舍和居委会还有派出所的调解下,不了了之。
母亲哭着跟他说对不起的时候,徐策也哭了,他躺在病床上抱着母亲一直哭到晕厥。
从那以后,二十多年,徐策没有回过那个家,他是一个异数无论做的多好也与这个家格格不入,只要他在家里,母亲不会幸福。
只有离开才是正确的,因为母亲是丧夫的寡妇,并且也没什么能力,即便找了一份餐馆的工作,微薄的收入她无法给与徐策更多的东西。
.......
沉寂了十多年后。
某一天。
徐策联系了母亲,从此往后,他总能断断续续收到母亲的信件。
每次写来的信件上,她总是满怀热忱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你寄回来的钱,妈都给你攒着呢。”
可徐策很无奈,且不说相隔一万多里路,回国手续不仅麻烦还很困难,光是他所处的危险环境、职业、复杂的任务就已经让他分身乏术,哪里抽得出时间回家。
由于他的职业特殊,有时候隔半年,有时候隔一年,徐策才能找到机会给母亲打一个电话,母亲的耳朵不好,即便他解释了半天,她仍旧热切地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叔已经不怪你了,回来没事的。”
几次三番,徐策终于没有了耐心,在电话里大声嚷嚷,她终于听明白,最后听完他的嚷嚷后,默默挂了电话。
从那次以后,每次通话母亲依旧又问同样的问题,只是那语调怯怯地,没有了底气,话语间满是讨好。
她明知问了也是白问,可就是忍不住,徐策心一软,略微沉吟。
母亲见徐策这次没有烦她,她立马欣喜地向徐策描述:“院前的石榴都开花了,西瓜也快熟了,小策你快回来看看吧!”
徐策为难地说:“我有很多重要和繁琐的任务,我怎么能请得上假呢!”
母亲一听立马在电话那头急急地说:“你就说妈妈得了癌,没有多久的活头了!”
徐策语气严肃地怪她胡扯不吉利的话,电话里传来她害羞的笑声,徐策很久没有听到过母亲发出这种笑声,不知怎地,子弹打在身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徐策此刻却听着母亲的笑声眼眶微微发酸。
很小的时候,他的生父还没死,母亲也没改嫁,每逢刮风下雨,徐策不想去上学,便装肚子疼,被母亲识破,挨了一顿好骂,现在母亲老了,她反而教着儿子说谎了。
后面每过一段时间,这样的问答不停地重复着,徐策终于不忍心,告诉她下个月他会回去一趟。
可不知怎么了,徐策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任务,且每次任务对他来说都比回家更重要,最后,他到底还是没能回去。
电话那头的母亲,接起电话后沉默了许久,仿佛没有力气再说一个字,徐策满怀内疚小声道:“妈,生气了吧?”
母亲这一回听力居然变好了,她连忙说道:“小策,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忙。”
可是没过多久,母亲的信件变得越发频繁。她说,石榴熟了,苹果熟了,柚子熟了,快回来吃吧。
徐策回信说,这些有什么稀罕的,他这里想吃什么都有,吃到吐都没问题。
后面母亲的来信徐策明显能看出她不高兴了,于是又找机会打电话过去哄她:“这边的东西都是化肥和农药喂大的,没有家里的好。”
母亲听完得意地笑了起来。
她又说想徐策了,不住地催徐策回家。徐策苦笑:“妈,你再耐心一些吧!”
半年后的某一天,徐策突然收到一个叫赵曦的人写来的信件,他努力回忆终于想起了她是谁,小时候在同一个学校,她比徐策大一年级,是隔壁邻居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