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正堂。
大理寺卿发狠地踹着跪在地上的主簿。
“你个狗东西,本官让你站出来,你不站出来,现在被本官揪出来了吧。”他指着地上的人大骂。
接着又是一脚。
今儿真让他开了眼界。
一股股浓郁的男人味,让他闻的窒息。
净是一些不爱干净的臭男人。
“啊,疼,大人,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主簿捂住肚子。
胃里翻腾的厉害。
哇一下,呕出一口血水。
气味极其难闻。
主簿不受控制地一吐再吐。
大理寺卿眼皮跳的厉害。
这么脆弱,难不成要被他踢死了?
“你……你在这里等着,本官去替你寻大夫。”大理寺卿换慌不择路。
甚至踉跄了两下。
脚下软绵绵的。
艰难蹒跚到外面,扶着墙堪堪站稳身子。
眼眸一转,捕捉到一个倩影,即将消失在视线尽头。
他当即喊道,“盛姑娘,请留步,劳烦您帮我的主簿看看。”
“大人,我是仵作,不是大夫,只验死人,不医活人。”盛晚烟顿住脚步。
刚才经过时,主簿大人还能嗷嗷叫。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等他死透了,还得些许功夫。
“盛姑娘,你就活人当死人医呗,他现在吐的厉害,不知是不是伤到了肺腑。”大理寺卿后怕的很。
杀官员是死罪。
这人要是死在他脚下,他也是死路一条。
即便是能找到托词,侥幸逃过死罪。
活罪也难逃。
盛晚烟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正堂主簿的声音。
心道一声不好,不敢再耽搁。
“我先去替大人看看,大人赶紧去吩咐侍卫,找个大夫来吧。”
“好好好,本官这就去,这就去……”大理寺卿如释重负道。
撩起官袍,扭着身子往外跑。
迎面就撞上回来的沈思卿和苏行止。
沈思卿皱了皱眉,“你这副鬼样子,是要去做什么?”
要说来迎接他。
他是半个字都不会信。
“臣要去请大夫,主簿不太行了,小侯爷别拦着臣。”大理寺卿边说边往外跑。
身影格外矫健。
“思卿,我们先进去看看吧。”苏行止继续往里走。
她闻到里面传来一股恶臭。
还夹杂着一丝香气。
“好。”
两人进来时,盛晚烟正拿着验尸用的银针扎主簿的穴道。
主簿闭着眼睛,面上没有痛苦之色,反而眉头舒展,唇畔含笑,似是在享受。
盛晚烟收回银针,收拾好工具,提着箱子往外走。
“姑娘,你莫非就是验尸房小仵作的师傅?”苏行止喊住她。
眼神不断闪烁。
又是一个美人儿。
身形纤瘦,不足盈盈一握。
眉宇间神色清冷,自有一番傲骨,难得的冰冷美人。
盛晚烟神色平淡,“是我。贵人可有事要问?”
“昨夜你去了哪儿?”苏行止问了个题外话。
眼神落在她鞋面上。
盛晚烟一愣,低头看了一眼鞋面,上面粘着新泥,还染着许多颜色的汁液。
眼前的女子可真不简单。
想瞒是瞒不过去了。
她如实回答,“昨夜我去了一趟师兄那里,询问尸体上的异香。”
“可是蔓香?”
盛晚烟诧异片刻,很快又恢复平淡。
“是。”
“如藤蔓一样,缠上就不散。”
“还可以迷惑人的神志,让人联想到生平最快乐的事情,或者勾出深藏的欲念。”
苏行止点点头,“可否再劳烦姑娘走一趟,让你的师兄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