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厢。
昭阳长公主萧敬姝仪态万千地坐在椅子上,脸色却跟吃了毒药似的扭曲难看。
地上跪着四个痛哭流涕的贵公子。
萧敬姝丢了独苗,本就暴躁的很。
偏这四个狗东西,还在她面前假惺惺地哭哭啼啼。
萧敬姝气不过,拿起桌子上的茶盏,重重摔在他们面前。
声嘶力竭地咆哮怒吼,“本公主都没哭,你们哭什么哭,有什么脸哭?”
“要是思卿有个三长两短,本公主定要去求圣上,把你们九族都诛个干净。”
真亏得他们能想的出来,让她身娇肉贵的孩子,去勾引一个大老爷么。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们就是存了心思,想要害她的宝贝儿子,是要让思卿身败名裂。
他们哪怕是能跟上去,即便是假意打斗挽留一番,她都不会这么生气。
一想到她的儿子,被一个臭男人压在身下蹂躏,萧敬姝拿起手上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他们一顿。
带着钩子的鞭子落在四人身上,这次他们哭的情真意切,不断哀嚎求饶。
“公主娘娘饶命,公主娘娘饶命啊……”
“公主娘娘,我们再也不敢了。”
“公主娘娘,饶了我们吧。”
……
萧敬姝听他们这般鬼叫,暴怒的火苗噌噌地窜起,她终于按捺不下体内隐藏的、真实的自己,开始毫无形象地责骂。
“饶个屁,老娘恨不得现在就让人,用盐把你们抹匀,放在油锅里炸个外焦里嫩,再剁碎了拿去喂狗。”
她的孩儿啊,还没出生就死了亲爹。
她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就被这几个杂碎嚯嚯成这样。
这口恶气,叫她怎么忍的下去!
房间内只点了一盏油灯。
萧敬姝背对着油灯,把微暗的光火遮了大半。
只留一点残余的烛火,映照在半张脸上。
晦暗难辨下,只一双亮晶晶喷着怒火的眸子,让人看的清晰。
宛若恶鬼索命,脸上狰狞极了。
四人被萧敬姝满身的杀气吓的半死,绷紧下颌忍痛噤声。
救命!
谁来救救他们!
爹呢!
怎么还不来捞他们!
长挽推门进来,复杂地看了四个人一眼,他们的爹上门求情来了。
可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他们能要回孩子,可公主娘娘上哪儿找她的孩子去?
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还不如不来呢!
长挽低低说着,“公主娘娘,他们四人的父亲,都跪在院子,乞求见你一面。”
四人齐刷刷抬头,毫不遮掩地露出喜色。
有救了!
萧敬姝好不容易压下的怨气,在长挽的预料之中再次爆发。
一双锐利的凤眸在四人身上一扫而过,冷得他们四人直打颤。
萧敬姝发狠冷笑,“去,剥了他们的上衣,给老娘用冰块,浇上一盏茶的功夫。”
“让他们脑子冷静清醒一下,哪来的脸来求见老娘。”
长挽点了点头,出门之际劝道,“公主娘娘,注意仪态。”
“被这四个孬的瞧去了,指不定以后外面有多少流言蜚语呢。”
萧敬姝砸下染血的鞭子,“仪态仪态,老娘儿子都丢了,还要个屁的仪态。”
“现在就是萧敬烨在老娘面前,老娘这般撒泼,他也不敢吭上一声。”
萧敬烨就是当今的圣上,与长公主是双生子。
长公主刚出生时,瘦的跟被劈了好几块的柴似的,圣上却白白胖胖。
是以长公主从小就体弱多病,这罪名就直接推到圣上的头上了。
后来,老侯爷沈卿陪驾亲征,为了救圣上死在战场上。
长公主听闻噩耗,悲恸过度,早产生下小侯爷。
小侯爷也因着早产,险些跟着一命呜呼。
太医署的太医连救了一个月,才保下小侯爷一命来。
多年来,这一系列的事,就成了圣上的心病。
故而圣上一直在弥补他们母子俩,哪怕他们骑在圣上头上拉屎,圣上都能拍手,赞上一句拉的好。
想到这些,长挽心痛难忍,伸手揩去眼角的泪珠。
“公主娘娘,气大伤身,气也没用啊,现在也只能慢慢等了。”
“小侯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化险为夷,平安无事的。”
萧敬姝瘫软在椅子上,喃喃,“本公主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是沈卿唯一的血脉。”
“若是他有个好歹,本公主百年之后,如何有颜面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