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内,三位大学士连同弘治皇帝都被王守仁的一番话震住了。
好家伙,这一届的状元郎的战斗力我们是见识到了,不仅见识到了还被攻击到了。
刘建、谢迁、李东阳三人还是相当有感触的,他们当年科举考完金榜题名的时候,牛逼啊,觉得自己牛逼坏了,这都金榜题名了日后高官厚禄、入阁辅政、位极人臣近在眼前啊。
可结果呢,每一个接触到手头的东西,他们都难以从书本中找到答案,很多东西都要重新学习,一度对他们的造成了很大的心理落差。
我考的那么好,结果干起这些工作来其实那么废吗?
经历过这么一段从书本走向现实的他们,其实很能理解王守仁这段话,也很能共情,当然这共青心中是不太舒服的就是了......
而弘治皇帝也是看着场中的王守仁陷入了回忆,他当年读书的时候众多师傅对他也是夸赞不断的,可当他真当登基后,感触也就大不一样了。
在场众人,皆是回想起自己放下课本初入现实时的场景...嗯,读死书确实就是个废物......
对此,上到弘治皇帝,下到普通读书人,皆是神情复杂。
就连萧敬、刘瑾、钱安等太监都回想起了刚和自家小兄弟离别后进入内书堂学习的迷惘。
当然,有两个人除外......
朱厚照听完王守仁对这些腐儒的评价,看着王守仁唇枪利剑追着那些读书人打的英姿,朱厚照都快要哭出来了。
知己啊知己,没想到除了厚炜以外,大明还有人能和本宫这么不谋而合,本宫就说不可能只有本宫觉得天下的腐儒都是一群没皮没脸的死废物嘛。
对于敢当着一众读书人直接贴脸开大嘲讽他们空谈国事实际上屁用没有的王守仁,朱厚照要不是牙疼都想高呼一声“骂的痛快!”
不愧是能跟我们两兄弟一起混的,现在本宫彻底认可你了!
以后本宫也叫你师弟好了,给你个面子。
朱厚照朝朱厚炜使了个眼色。
王守仁这家伙果然与众不同,以后咱们镇国府在文官这方面上也算是有拿得出手的人了。
不过看着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朱厚照,朱厚炜满脸疑惑。
啥情况啊,牙疼又犯了,已经严重到转移影响面部神经了吗?啧啧啧,太可怜了,还好我每天都有按时仔细的刷牙。
朱厚照:???
没有继续理会挤眉弄眼的朱厚照,朱厚炜满意的看向王守仁,不愧是王圣人,这攻击力我是相当认可啊,换做一般人可能还会在乎一些考虑一下人情世故什么的,但对学术认真无比的小王老师可不会惯着你,肚里有墨水他是真喷你啊,都不带一丝犹豫的。
这些家伙也是,但凡真的只是商讨学术,辩论理学和新学那小王会动怒吗,非要贱那么一下搞点小动作,现在被人家骂了个狗血淋头,爽了吧这下。
小王圣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呀。
此时,王守仁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人,要有良知,良知即人之本心的映照,读书人引经据典谈论经学这没有错,但既学习其中之圣学,明白了何为仁义礼智,何为忠孝节意,心中便是有了圣人之道,此时,便应该去做了。”
“去按照心中学到的圣人之道去做,哪怕做错了我们依旧有改正重新来过的机会,那么总有一刻,我们会将圣人的教诲变成我们自己的东西,到那时又有谁敢言我等读书人是无用之人呢?”
“那时的读书人,方才有资格、够资格称之为圣学之传人。”
“不然,圣学依旧是圣学,而没有任何改变的读书人,不过是面对灾难不知所措,面对问题纸上谈兵,面对鞑靼等外敌不堪一击的......废物罢了。”
“诸位先生,吾这般回答,可还算详细?”王守仁再度看向提问的老儒,面容依旧,但老儒却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压力,压的他...快喘不过气了...
干得漂亮!一旁安静看戏的朱厚炜嘴角已经快要压不住了,他知道生气了的小王很恐怖,但没想到小王的攻击性能这么让人认可啊。
都贴脸输出把人按在地上摩擦了,还问人家这一套组合打的他爽不爽,太贱啦!
可是,就喜欢这种贱贱的感觉,嘿嘿。
因为,比起历史中被刘瑾迫害打压流放后悟道的王守仁,现在的王守仁可谓还是顺风顺水的,这就比历史中的他多了一抹朝气和锐利。
“读书人在我朝可谓是受尽了皇恩,太祖皇帝时期就为读书人读书颁布了众多政策,读书人比之大明其他百姓可谓是占尽了各种便宜,但我们既然得到了大明世代的皇恩,我们就更应该明白忠君爱国是何物,而不是像一个吸血虫一般一直躺在大明的恩惠上混吃等吃侵占民脂民膏。”
听到继续大谈论廓的王守仁,弘治皇帝不由多看了一眼,朕这钦点的状元郎比朕想象中的还要优秀的多的多的多啊,今天这班旷的真值,越来越有意思了。
“王状元说的轻巧。”此时,早就被说蒙圈的理学联盟,依旧打算反抗反抗试着抢救一下自己。
“王状元说了那么多,那古今众多着名的儒生名师举例,要论证你的理论的正确性,可王状元你自己呢?”
“苦读多年才于去岁考中状元,王状元又有何功绩?不过在六部听政了几个月而已,为大明又立下了什么功劳,难道你那几个月时间的观政和你手稿中所谓的格物便是知行合一,不过是给程朱理学披上了一层皮而已便敢称新,好不要脸。”
“如你所言,王状元遇到天灾灾民又当如何,遇到鞑靼南下、倭寇侵扰又当如何,怕不是与你所言之废物无异吧,”
“那王状元今日之所言,岂非全是空谈妄想。”
“你,与你所称之为废物的读书人,有何分别?!”
被怼到这一步,某些人显然已经红温了,开始不在乎自身脸面不在掩饰自身对王守仁的不满开始硬砸场子了。
“厚炜,咱们待会要不要把他敲闷棍扔旱厕里去,满嘴喷粪还敢咋咱们镇国书院的场子,谁给他的胆子。”朱厚照眼睛微眯,低声问道。
台下不了解王守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的看客,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闹了半天你这是在硬装啊,都给我说自卑了,结果到头来发现原来不过是夸夸其谈而已。
看着这场景,那发问之人不由一笑,哼,终于让老子得逞了!
而更多的诸如弘治皇帝与三位大学士和朝中的各位大佬等对王守仁有所了解的则只是安静的看着王守仁,静等他的解局方法。
“唉,跟你们好好说话你们是一点不听,光想着找茬捣乱啊。”王守仁在心中叹了口气,随即眼神瞬间闪过一抹凌厉。
“砰!”
重重的一拳砸下,脚下布置的辩论的台子瞬间被王守仁凌厉的重拳洞穿。
子不语怪力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