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书院的大堂,本是用来给全体师生开大会的地方,现在却是人山人海,原本设立的座位早已坐满了人,可见今天是有多么热闹。
“呼,还好来的快,差一点就没位置坐了。”三位老者紧赶慢赶,终于是在人流潮之前赶到,抢到了位置,不由松了一口气。
“刘公,李公,谢公...”可谁知,三人刚入座,周边的人已经开始跟他们打起了招呼。
“咳咳...”众人皆是尴尬一笑,这种场景凑到一起,他们都不好多说什么,微微打过招呼便不再多言。
这三位同行的老者,自然便是内阁三位大学士,而和他们打招呼的,便是同朝为官的其他大佬们...
虽然都是熟人,但大家都还是要顾及影响的,这一大群要开始打招呼让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听到了再添油加醋说一顿,那他们今天的那些假条不仅起不到作用,还会反噬变成捅自己的刀。
“几位老先生,这边请。”
就在这时,突然有位小厮上前,对刘建三人说道。
“恩?这位小友所为何事?”刘建疑惑的问道。
“有贵人相邀,三位老先生,请随我来。”
说罢,那人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这让刘建三人眼神微凝,都是在朝堂上混了多年的老狐狸了,对这种事不由下意识的多想。
随即想想,这里是太子和蔚王殿下的地盘,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点点头。
“劳烦带路。”
三人跟着小厮,来到了大堂二层的一个包间前。
“贵人在里面等诸位。”
说罢,那小厮躬身告辞离开。
“李公,你怎么看?”
谢迁还是有些疑惑的朝李东阳问道。
“进去吧,二位殿下的书院,还是这种较为保密的地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李东阳略显犹豫。
虽然太子天天被陛下揍,但要把他们父子想的太过黑暗,李东阳还是不太做得到,因为他去真切看着这对父子相处的,他们确实是皇家父子关系中的奇葩,应该不会出现历朝历代那种为了权力地位咋样咋样的......吧?
“那就进。”
见二人都有所顾虑,最终还是刘建拍板道。
“吱嘎~”
房门打开,三人进入。
“三位卿家,你们让朕好等啊。”
听到声音、看到人影的三人,此刻的脸都有些僵硬,显得尴尬无比。
陛...陛下...
显然,三人都是老狐狸当多了活久了想的太多,房间内坐着的根本不是刻意盯着他们将他们请来的太子、蔚王,更不是什么宗室的其他什么王爷什么的。
包间内之人根本就是他们相处多年的顶头上司弘治皇帝啊。
此时的弘治皇帝正坐在朱厚炜的摇摇椅上,笑吟吟的看着刘建三人,笑容中有些许调侃,更有些意味深长。
身旁的,则是一副还没睡醒的朱厚炜和捂着一边脸蛋精神不太好的朱厚照。
“陛下。”
三人苦笑对视一眼,一齐拱手行礼,想要解释些什么,又不知该说啥。
请病假出来看比赛碰到了自己老板,哪怕之前那个请假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也很尴尬啊!
弘治皇帝没有多说什么,示意了一下三人让他们坐下便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下方准备一个人干翻众多大儒的王守仁。
刘建三人吁了口气,大家默契的不说话最好,这话题多少是有点尴尬的。
“嘶~”
就在众人静候辩论开始之时,朱厚照突然捂脸倒吸一口凉气。
“太子殿下,你这是?”谢迁投来关心的目光。
“谢卿不用管他,他蛀牙了。”弘治皇帝头也不回的说道。
“哦...”
见弘治皇帝这态度,谢迁也不便多问,反正这蛀牙也不算什么大病,他也就不再看向一直在倒吸凉气的朱厚照了。
弘治皇帝为什么对朱厚照的牙痛漠不关心呢?
因为牙刷便是弘治皇帝发明出来的呀,对于朱厚照这个他从小疼爱的孩子,第一次用牙刷刷牙还是弘治皇帝亲自给他刷的呢,弘治皇帝就是怕朱厚照以后会牙疼,所以从小就要求他注意卫生保持清洁,保护牙齿。
但朱厚照不学啊,一点都不爱刷牙,还喜欢吃甜食,现在蛀牙疼那纯属是活该啊,不如让他受点教训呢。
“哥,你忍着点,你这个牙还比较稳固还没到自然脱落的条件,所以得准备点工具,不过你别担心,最迟就这一两天,你就能躺在手术台上了。”见在自己身边一直唉呦唉呦的朱厚照,朱厚炜不由出言安慰道。
“啊?”朱厚照一听,快麻了。
本宫等了这么久,还没学到开刀动手术的技术,反而本宫要躺上面挨刀子了吗?
不!太痛了!
“谁让你天天吃糖还不刷牙的。”
“我错了,要是给我个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一天刷十八次牙。”朱厚照泪流满面。
“父皇,儿臣二人下下去了哈。”见时间差不多了,朱厚炜起身对弘治皇帝说道。
他们两个作为名义上的院长,还是应该坐在前面当个小吉祥物的,而且和弘治皇帝和三个阁老待在一起,还是挺有压力的,不如找机会开溜。
“恩,去吧。”
弘治皇帝微微颔首。
听到弘治皇帝发话,二人如蒙大赦,火速开溜。
......
正场中,朱厚照、朱厚炜位居首位,人小鬼大,有一种小孩模仿大人的感觉,不过二人气场很足,倒也能震得住场。
两人身后,以牛老六、牛饱饱为首的命卫依次排开,活像是黑老大带来一堆小弟。
要是配上黑西装、黑墨镜就活像一群收保护费的......
场地一边,王守仁身后站着的则是他的两个弟子:唐伯虎、李举。这两家伙倒还颇有几分书生意气,可惜在王守仁身旁一站,气场直接被碾压,活像个弟弟。
另一侧的数位大儒名士们,则是颇显所谓读书人的气致,拿着本书本,一边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边看,显得潇洒极了。
但是他们越是这么做作,朱厚炜脑海中总是冒出一个画面,压都压不下去。
“我读春秋的!”
......
时辰一到,众人上场。
王守仁颇有大家风范又极有规矩的行了一礼:“学生王守仁,见过诸位先生。”
“今日...还请诸位先生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