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医馆,一切准备就绪。
要是说在这个时代哪里的医疗设施条件最好,朱厚炜自信西山医馆称第二没人配称第一。
许多属于新兴医学所需要的东西朱厚炜都花大价钱投入研究生产了。
单单需要的各种支架啊手术器材啊甚至是消毒用的蒸馏高浓度酒精朱厚炜都统统砸钱,不为别的只为了尽可能让西山医馆更进一步。
无他,唯怕死尔。
懒惰是人类进步的动力,而怕死是医学投资的动力。
“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在倾雨领头,朱厚照、朱厚炜两个皇子辅助(监工)的情况下,几个太医效率极高,已经把张锐扒光固定在手术台上了。
当然,倾雨肯定是避开的,等消毒结束盖上消毒的布匹遮住了不该露出的地方只露出一个伤口的位置倾雨才进来。
虽说是医者仁心,但人家还是个孩子!还是这么个时代背景下,肯定要做好避嫌措施啊。
要不是倾雨真的有一副医者的心肠,这手术都不一定能做的下去。
“都处置好了,二位殿下,倾雨太医,是否开始手术。”
一个年纪稍微年轻那么一丢丢的年轻太医问道。
“都搞完了?”
朱厚炜上前看了看,随即一脸怒意的呵道。
“这就是你们说的都准备好了?!”
“人家疼的冒汗,都快呲嘴獠牙了!你们没给他用麻醉吗!”
“你们是打算就这么硬割疼死他是吧!”
朱厚炜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哪怕是世袭抱着铁饭碗混饭吃也不至于这么业余吧。
开刀欸,动手术欸,能不能仔细仔细再仔细啊。
这是要人命的好吧!
“啊?臣该死,臣该死,臣忘了。”
那中年太医明显因为没有参加过这种手术有些紧张,慌忙的跑去拿早就备好的麻药给张锐灌了下去。
“厚炜,你这西山医馆可得好好开下去啊,最好除了倾雨以外你再带几个有天赋有能力的太医出来,不然本宫怕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朱厚照看着这些不靠谱的太医,嘴角抽了抽道。
还好本宫身体好现在还用不上这些太医,不然可能就要挂球了。
“嗯。”
朱厚炜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这自己再不在医学后面狠狠的踹一脚,保不齐就得被这些不学无术的太医送走了。
唉,可惜某个药圣同志还没出生呢,不然把他挖过来西山医馆在中医这条道道上就能走的更远了。
朱厚炜脑子里的几本医书大部分其实都是西医的知识,传统的中医知识很少,倾雨只能去太医院再专门去补充中医知识。
但中医太费时间,太需要积累传承了。
倾雨看上去才学一年医就能搞简单的手术了,实际上中医连皮毛都没摸索多少。
她要将中西医学学有所成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
不过,单论动手术朱厚炜是真的挑不出倾雨的毛病。
手术开始之后,倾雨便完全进入了主刀医生的状态,手法稳准狠,每一次动刀都恰好将腐肉病变的与还完好的血肉分开,全然不像是才学医一年的样子。
朱厚炜作为一个在边上擦汗的,都被倾雨的专注感染了,每当倾雨交出擦汗的时候,他都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实习的在观摩业内权威大佬的手术。
当然,也幸亏朱厚炜不晕血,不然还真做不了住手这个活。
朱厚炜觉得,这可能是和基因有关。
因为周围已经有一个太医有些晕晃了。
“呸,没用的东西,你就在边上观摩的都没让你协助呢就不行了,真是个完蛋点心。”
倒是边上跟他基因型基本一致的递手术器材的家伙眼中有光,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割张锐两刀。
“啧,有机会得和厚炜请教一下,这拿手术刀好像也很帅啊,本宫这手也很稳啊,不见得比倾雨差。”
朱厚照已经在脑海中给自己做了除了当皇帝以外的第N个职业规划。
“擦汗。”
在两兄弟脑中各有想法时,倾雨的声音便直接将二人思绪打断。
“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锐感染腐烂的伤口也逐渐被处理干净,露出红嫩的完好的血肉。
“呼...”
“准备缝合伤口。”
见手术最关键的步骤已经成功结束,众人不免松了口气,但倾雨的态度依旧认真,手术没有最终完成对她来说就不算成功,病人依旧还在风险中,那就不能掉以轻心。
“不愧是学医的,心态就是稳重,都完成了动刀的部分开始缝合收尾了居然没有一点掉以轻心。”朱厚炜偷偷瞄了一眼认真手术的倾雨暗叹道。
不过...
“太飒了!”
谁懂这种人格魅力啊!
呜呜呜~
“铛~”
当倾雨将工具放回盛放手术器材的盘子中,这一场外科手术终于是宣告完成。
手术室外,英国公等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每一场手术,最紧张最焦虑的从不是手术台上躺着的人,他躺在那打完麻药后什么都感受不到,等恢复知觉时手术早已结束,要是没有恢复意识...
那就...
而病人的家属、家人则往往承受了巨大的心理焦虑,在手术室外漫长的等待不断的祈祷,盼望着里面那个自己担心的人可以尽快好起来再回到他们身边。
“殿下,这位女医,手术怎么样了,我儿现在怎么样了?”
见朱厚照等人出来,张懋急忙围了上去,焦急的问道。
朱厚炜急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倾雨,他只知道看上去十分成功,但细节和结果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啊。
“英国公不用担心,手术很成功,小公爷身体素质极高,手术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苏醒了。”
倾雨接收到朱厚炜的目光,轻声说道,声音透露着些许虚弱。
第一次做这种手术,说不累是骗人的。
“不过近些时日还是让小国公住在西山医馆比较好,他毕竟刚做完手术,不宜移动。”
“好,好啊,张懋谢医师救命之恩。”张懋虎目升起一丝笑意,竟对倾雨行了个谢礼。
“这,国公这...小女子只是蔚王殿下的一个婢女,受不起的啊。”
手术室外的倾雨全然没有那种在手术台上的那绝对理性绝对冷静,慌张的侧身躲开,水灵灵的大眼睛求助的看向朱厚炜。
“殿下...”
“受着吧,上次在贺兰山不也受了吗。”
朱厚炜回了一个表情,同时捏了捏倾雨的小手。
此时的倾雨竟然紧张的手心有了些许细汗,谁能想到这是双窝着手术刀一两个时辰都毫不颤抖的手呢?
“唉,果然,阶级有些时候比生死都能给人带来压力哦。”
“臣英国公张懋,叩谢太子殿下蔚王殿下之恩。”
张懋再次对朱厚照、朱厚炜道谢,不同的是行的是大礼。
“哎呀呀,英国公别这样,这都是本宫该做的。本宫也没花什么力气,本宫,本宫还得努力呀。”
朱厚照笑嘻嘻的搀扶起英国公,打了个下手递递工具就能收获父皇座下第一大将的好感和感谢,这波简直就是白捡的啊。
以后要有什么人病了本宫就把他们推荐来西山,到时候本宫继续打下手...
不对,本宫要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