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雷不知在魔气结界外面劈了多少道,这一道终于落在陈夭夭和姬常的身上,威力与之前也不可相提并论。
陈夭夭勾起唇角,轻松地迎接每一道劫雷。
不论这劫雷威力多么强大,她的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相对她这般轻松惬意,姬常就狼狈得多。
他这化身原是化神境界,在对付陈夭夭之时,因着屡战屡败的尿性,特意耗费这具化身仅有的一次机会,将修为提升至出窍境。
本来以为化神境界在这火离州已经无敌,陈夭夭能够以金丹修为让他重视到动用出窍境界的力量已经是她的本事,她死了也是她的荣幸。
不曾想,这峰回路转,靠着这突破雷劫,把他劈了个半死。
望着身体受到雷击后不断冒出的黑烟,姬常看着一脸轻松地陈夭夭狠狠眯了眯眼。
“叮——姬常好感度15。”
这一声系统提示音直接淹没在雷电海之中。
姬常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这雷电海如此汹涌,眼看着是难以逃出生天,陈夭夭在他对面挨劈得轻松,神态都格外松快,他却承受着异常的痛苦。
怎么说现在这具身体也是出窍境修为,直接被雷劈得灰飞烟灭,不如给陈夭夭制造点麻烦。
姬常干脆放弃了抵抗,悬崖底所有的魔气归拢,遮天蔽日的黑色蘑菇云缩小聚集,最后回到他的身上。
劫雷不停,一下接着一下。
直到九霄神雷登场,陈夭夭都不眨眼,直挺挺地站着挨劈,顺便微笑着看着难以维持站立姿态的姬常。
“啊~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陈夭夭乐呵呵地。
姬常默不作声,漆黑无瞳孔的双眸渐渐恢复常人姿态,脸颊上蔓延的魔纹也渐渐消散,露出光洁的额头。
仿佛天地间只他一人孤单地站着。
每当雷光击中他,他的身上就会冒出一缕缕细微的灰色物质,就像是从他身体中挤出的杂质。但除此之外,姬常看上去与普通人族并无太大差异。他的面容平静,饶是雷光给他造成巨大的痛苦,他都无惧。
这样的状态与方才相去甚远。
陈夭夭皱了皱眉头,她的脸上沾满了黑灰,那是雷电击中后肉身排出的杂质和被雷电击毁的肌肤残壳堆积而成。
姬常的气息在劫雷下并没有减弱,甚至在他收敛住所有魔族特征后,变得更为强大。
陈夭夭起初没有发觉他的意图,但在又一道劫雷如巨龙般从天际劈下,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直扑两人时,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姬常的肉身陡然胀大,仿佛有某种力量在他体内爆发,使得他的身躯变得庞大而扭曲。
陈夭夭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终于明白了姬常的意图。原来他并非是收敛魔气,以换取劫云的“手软”,而是借助劫雷的力量发挥出十二分自爆的威能。
意识到这一点的陈夭夭猛地退后。
但此时已是晚了。
随着姬常肉身的胀大,他周围的空间也跟着扭曲,原本着重劈打陈夭夭的劫云竟也有片跟着移动,如同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朝着姬常的方向而去。
陈夭夭脸色一变,原本只是劫雷助力自爆的威力只有原来的十二分,现在若再吸收了劫云,爆炸的威力只会呈现几何式暴涨。
若是十二分的威力仍不叫她看重,那么这呈现几何式增长的爆炸威力却叫她不能不动容!
出窍境的自爆威力本就不小,何况呈现几何式增长的爆炸威力?
就是将这万妖宗夷为平地也不为过。
陈夭夭心中一紧,迈出的脚步顿住,神识跨越万妖宗的山峰,与白映雪交汇——
“唉,真是欠了你的。”
白映雪耳边似是传来一声叹息,只见方才还劫云密布的悬崖处,忽然之间就晴空万里,魔气滔天的悬崖也山河清明。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啊?万妖宗里刚刚魔气冲天啊!”
“……”
万妖宗悬崖的魔气,还是被外人发现,但此刻里面一片清明,虽疑惑,但也没人会和万妖宗过不去。
只是那里发生的一切,在万妖宗的高层还是发生了一场动荡。
悬崖的魔窟被拔除,白映雪蛰伏数月,还是和她的师傅摊牌了。
元婴境实力的云嘉和有紫东宗为靠山的曾璇雨成为了她的底牌。
唐琮宗主是知情者,没有参与,但知情却不阻拦便算半个参与者。
白映雪的家族白家则是半个主谋,白家人有一半都成了魔人,其中最为厉害的则是金丹境圆满修为的白暄,也是给万妖宗引来魔窟的主要人物。
随着魔窟的拔除,白暄似有所感,原本在外游历的他,不出月余便回了宗门。
查探再三,发现了一些端倪。
白映雪便也不再一味躲藏,而是一举揭开了万妖宗浮于面上的正义和仁道,露出底下流脓的丑陋伤口。
“师傅,老祖…我从未想过竟然是你们……”
白映雪站在万妖宗的大殿之上,面对众多质疑和指责的目光,她身体虽颤抖但依然保持着冷静和坚定。
面前的长辈、同门,不少人露出了脸上的魔纹,原来悬崖下的魔窟不过是万妖宗魔人的孵化之地,拔除了魔窟,却还没清理他们内部的脓包。
白映雪一一扫过眼前人,不幸中的万幸,她的师傅脸上光洁如玉,没有半点魔人的样子。
“映雪,只要你成为魔人,老祖可以饶恕你。”
白暄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白映雪是他们白家的天骄,也是万妖宗的大师姐,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太舍得放弃。
虽然如今她已犯下大错,但并非不能弥补…
“呵……”
白映雪嘲讽一笑,倘若今时今日她真的一人面对这满殿的魔,她可能真的会屈服,可她不是。
“白小友,我等助你一臂之力。”
云嘉和曾璇雨带着陈夭夭不知何时研制出的阵法玉牌,无视了万妖宗的护宗大阵,踏风而来。
双方动手,饶是以少打多,也没落多少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