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肉男名叫朱大红,家里是杀猪的,自小养得身彪体壮,比起旁人来说,很有两分凶相。
又是屠夫,镇上的人家轻易不招惹他。
久而久之,屠夫的家当不干了,反而纠集了一伙游手好闲的浪荡人家,成为镇上的地痞流氓,到处收店家的保护费。
开始还有店家不服气,杠上了,告上了衙门。
眼看朱大红这一群人就要抓去坐牢,却被镇子里的高门大户张府张员外保了下来。
之后,官商勾结,朱大红和他的小弟们就成了张员外家的走狗,欺凌乡里,无恶不作。
邱霞告诉李莞和陈夭夭的话都是真的,只是隐去了一部分。
朱大红回到镇上,带着几个小弟和一身伤上了张员外的府邸。
人还没到,就提前哭喊起来,嚷嚷得一街的人都频频相望,只感叹哪家人有这个本事,将朱大红几个这样壮实的男人都砍得惨不忍睹。
“停下。”
张员外府邸外站着的家丁也是身材壮硕,是练家子,被朱大红闹出的动静吸引,让他停在门外,看看怎么个事。
“你这是……?”
嚯,这一凑近,血腥味扑鼻而来,最惨的那个躺在担架上,只微微止了血,草草包扎后还在昏迷中就被一起扛着来了。
这朱大红也够狠,小弟都伤成这样了,还带着来哭惨,也不怕小弟的命交代在路上。
难怪他朱大红是张员外面前的红人,而他却只能在张府外当个看门的家丁,也怪他自己心不够狠,也不会卖惨啊。
“大哥,家丁大哥,十万火急啊,我们这兄弟们为张员外他老人家办事,却在外面挨了打,她们是一点不给老爷面子啊,瞧瞧,瞧瞧咱们的兄弟们都成什么样了,我这来请老爷为我们做主。”
“哎呀,朱大哥!是我没看清了,不敢当你一句大哥,快请进,我啊,这就为你进去给老爷通传。”
另一位家丁没拦着朱大红,还扯了扯前头拦人的家丁,真是没眼力劲,朱大红可是老爷跟前的红人,还让人跟你解释一番,也不怕他在老爷跟前上眼药。
那家丁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让开道:“是是是,快去吧,我在门口看着就行。”
朱大红勾了勾嘴,心里暗哼,还算懂事。
一行哭爹喊爷地进了张府,按照原来张员外对朱大红的信任和喜爱,这会儿就该在大堂等他来了。
再听他一阵吹捧,再卖波惨,说外人多不给老爷面子,那张员外就得给他们报仇,还会给他们一笔银子安抚。
多年来,他都是这么做的,张员外也很享受这一套。
只是今天,张府却安静得可怕,与往常有些许不同。
只不过,嗷嗷大哭的朱大红没有发现。
依旧自顾自地往张府的大堂里冲,丝毫没有发现前头进去禀报的家丁没有出来,也没有通知他进去。
“张老爷~张…”
“呃…嗬嗬…”
朱大红踏进大堂的脚刚抬起还没落下,一阵巨力就从里面打来。
他壮硕的身体在巨力的作用下直接倒飞出去,撞飞了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弟,还没落下的脚在空中弯曲到一个奇怪的弧度,口吐鲜血,胳膊上才包扎了的伤口再次崩裂,血流如注。
朱大红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会死在张员外的府上,还是在奔向张员外卖惨的路上被一掌击毙。
小弟们更惨,充当了朱大红的垫子不说,躺在担架上的那个小弟直接被压醒了又摔死了。
其他小弟们或多或少又受了一回伤,都晕了,生死难料。
“哼,废物就算了,还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回来。”
堂内,张员外战战兢兢地站在一青年男子的身旁,对于朱大红的死有点惋惜,那么会拍他马屁的人可不好找。
但又庆幸,这尊大佛朝着朱大红撒了气,可就不能朝他发火了哦~
“张员外,你这些人办事也太不牢靠了。”
张员外刚庆幸不一会儿,又被那男子点名,心里惴惴不安,说话就不太利索。
“是…是,小人一定会再派更得力的人去办好这件事,还请您给个机会。”
张员外心里巴不得这阎王爷赶紧离开,可说出口的话却还要表现得争取,拍马屁嘛,他也能干。
那青年男子盯着张员外,但凡他有一丝不真心的马脚露出来,也别想活命。
此番动作,已然打草惊蛇,这小地方的地痞也太不靠谱,还不如他自己亲自动手。
要不是这里地方官员和张员外巴结他,说他们办事可靠,他也不至于让他们代劳。
丝毫不想当初他也乐得轻松,才把事情交给他们去办。
“不必了,我亲自动手,你们协助我便是。”
青年手指敲了敲桌面,这张员外不中用,看起来倒是忠心,便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
邱霞虽打走了朱大红等人,但她心中不安,原本就想带李莞换地方居住的心这下更加坚定,之前碍于银钱不够,迟迟没有行动,现在有了十两的银子,倒是凑够了路费。
“陈姑娘,我们这里住不下去了,你……”
邱霞心里是很不愿带上陈夭夭的,一女子孤身一人又满身是伤的出现在悬崖下边,怎么看也是有故事的人。
当日若不是李莞非要救人,她是万不会把她救回来的。
想到此处,她还怀疑起朱大红背后的人会找来,说不得与陈夭夭脱不了干系。
邱霞的眉眼官司都被陈夭夭看在眼里,她的年岁可不是她外貌所展现的那般,好歹也是金丹境修士了。
既然邱霞不愿,她也没必要硬跟着,只拿出一枚符箓给了李莞,说道:“还是多谢姑娘搭救,这枚符箓是一得道高人那得来的,你放在身上防身吧。”
“陈姑娘,我阿娘不是那个意思,你伤没好,与我们同行吧?”
李莞觉得陈夭夭亲近,兼之前头陈夭夭的帮助,并不想和她分开,眼巴巴地看着邱霞。
邱霞越想越对陈夭夭有所防备,怎么可能再答应,难得硬气地拒绝了李莞的恳求,与陈夭夭分道扬镳。
“陈姑娘有伤在身,更不便与我们同行,莞儿听话。”
陈夭夭不再多说什么,虽然李莞和邱霞对她也算有救命之恩,但她伸出援手被拒,给了一张符箓,也算了结恩情了。
那一点因果也淡了。
“李姑娘不必挂怀,我如今有伤在身的确不好跟着,路途颠簸,难免加重伤势。”
陈夭夭圆了圆邱霞的话,心下也猜到邱霞的两分顾忌,又道:“那符箓是好东西,切莫离身,我不会害救命恩人的。”
这话却是对着邱霞说的。
邱霞僵硬了一瞬,没再言语,说到底心里也只是怀疑,现在见陈夭夭识趣,便也姑且信她一回。
话说到这份上,邱霞与李莞也就没再耽搁,连夜动身离开。
陈夭夭也不在此地久留,挑了个相反的方向,去打听打听这儿是哪,等到伤势养好,才能回坤地州。
……
离开的陈夭夭不知道,邱霞母女两人不过离开才一日,就被有心人追上。
更是以残杀朱大红等人的名义关押在当地的大牢里。
两人虽一再否认,但官府早已与张员外勾结,更是要拿这邱霞母女二人去那御龙山庄来人那儿邀功露面,岂会放过二人?
拉扯之下,邱霞顾不得许多,竟直接当街打伤了衙役才逃脱。
官府和张员外等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弄死了伤者,向外公布后,坐实了邱霞杀人之罪,又是官府的衙役,邱霞和李莞直接成了在逃的重罪犯人。
两人的画像挂得到处都是,逃脱不得,终究被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