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听他这回应，浑身血压瞬间又高了：
“我看你是昏了头！满脑子情情爱爱，你心里没有半点数？”
周雾心中空落落一片，被斥责也不痛不痒，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沉声道：
“不管姜家态度如何，我的妻子只会是她，家族事业我自己扛。”
哪怕阿玉心里，已经在想要跟他离婚了。
他好不容易才与她相遇，相爱，最终走到一起……
离婚？
周雾无意识抿唇，捏紧了拳头。
想都别想。
“你能怎么扛？！你倒是说说，你倒腾了这么久的公司有半点起色没有，再做不出成果就给我滚回恒宁……”
周母拦住周父，再看儿子决绝消沉的神色，她已隐隐觉出不对：
“小灯呢？明天找个时间把人带回来，既然已经是一家人，总要一起见个面，再找姜家商议一下接下来的婚事。
“你二十四岁生日也快要到了，最好在这之前把一切处理妥当，免得让人看笑话。”
周雾身体滞了下，应道：
“好。”
……
暮色深沉。
雪城中心医院。
温桃桃坐立不安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她有些恍惚，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她到现在还没缓过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放了。
她下午时跟父母还有哥哥打电话，刚告诉他们，她不用出国了，欣喜的情绪才到一半，就忽然被室友拉着看论坛帖子，说她是姜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再然后。
威严慑人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众保镖冲进来，盯着她愣神半晌，不由分说把她带去医院。
“你跟你母亲长得很像。”
姜正全刚刚拿到加急的亲子鉴定结果，当年医院护士意外抱错的档案也已经调出，还有温家四口人紧急调查的资料。
“气质也像。”
太像了。
尤其那双纯净无瑕的杏眼。
姜正全望着她，仿佛跨过时间的洪流，再次见到了多年前年轻时的华婉。
姜正全的心热起来。
这才是他和华婉的女儿。
不像另一个，到底不是亲生，养都养不熟。
姜正全想起秘书汇报给他的最新消息，脸色禁不住黑了黑。
姜灯和周家那孩子居然已经领了证……
姜正全很快回过神，怕吓到温桃桃，迅速收敛了神情，努力露出和蔼近人的微笑，在温桃桃身旁坐下：
“桃桃，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孩子，你这么多年受苦了，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
挤在人群中的感觉很奇妙。
姜灯忽略周遭人暗暗打量的视线，跟着手机教程买票进去，排队随大流进了一节地铁车厢。
大概是下班高峰。
人很多，找不到位置坐，姜灯被挤到两节车厢连接处的一小片空地，有些好奇地望着周围的设施，还有人群。
马上，她也要是普通人中的一员了。
除了不喜欢有人贴她太近，有些人身上味道不太好闻，中途被人踩了一脚……其实，还行。
也没有她预想得那么糟。
姜灯没有目的地。
站到一半，车厢中人越来越少，瞬间宽敞了许多，见座椅有不少位置空出来，姜灯稍微理了理裙摆，拎着包寻了个位置慢悠悠坐下。
一口气坐到终点站。
坐电梯，出站，姜灯仰头向外望去。
昏黄的路灯下，杨柳依依，微风拂面。
姜灯轻轻吸进去一口新鲜空气，她忽然很想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