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
姜灯呆坐在商场VIp试衣间的沙发上，望着面前的一堆购物袋，眨了下眼，然后又眨了下眼。
门外，店员还在不停拿新衣服、鞋子、包包过来。
“阿玉，有喜欢的吗？”
周雾不等她回答，又示意店员她刚才视线扫过的那一排连衣裙：
“这些全部包起来。”
姜灯：“！！！”
天哪。
怎么会这样！
姜灯要抓狂了，她自认已经是一个购物狂了，但也没有像周雾这么夸张过。
救命，他怎么花钱比她还厉害。
姜灯木着脸看周雾刷卡几乎把全店的东西都买了下来，直到两人并肩走出第一家服装店，她还有些懵。
但姜灯很快发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商场内店面很多，既然是来逛街，她不可能全程什么都不看闭着眼睛走路。
可有些橱窗里的商品，她真的只是在走路途中随意瞥上几眼，完全没有要买的意思，她连店都没进，但周雾就立马一声不吭进去全部叫人打包，姜灯连拦都拦不住。
人形Atm机也没有这样的，这也太败家了，太太败家了……
姜灯到后面完全都麻木了。
她从来没想过她也会有害怕逛街的一天，转到后面她只想赶紧逃离商场返回酒店。
她错了，她根本就不该提议跟周雾一起逛街。
她预想过两人第一次一起逛商场，气氛可能会有些冷场，也许周雾会觉得无聊，也许他会中途想提前离开。
但姜灯完全没料到，现在撑不住想跑的人是她。
她都提前找灵然补过课了，但灵然也没跟她说过周雾是这种性格啊，简直就像刚中彩票的暴发户第一次进城一样，离了大谱。
“其实，真的没必要买这么多东西的，有些我其实没那么喜欢……”
姜灯尝试过提出异议。
但周雾神情立时便变得有些黯淡，或许，还夹带着一点受伤：“……不喜欢吗？”
于是姜灯拒绝的话瞬间卡壳了，改口道：“也不是……喜欢的。”
然后周雾开心了，继续买买买。
姜灯：“……”
在造型师给她化妆期间，姜灯默默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把周雾的备注从“Zw”改成了：
败家……
姜灯迟疑片刻，在后面又加了两个字：子儿……
败家子儿。
这样，看上去更顺口。
姜灯熄灭手机屏，唇角在无知无觉中勾起来，丹凤眼也随之化成一弯月。
造型师笑着问她：“姜小姐今天心情格外好啊？”
姜灯望向镜中自己眉眼间溢出的喜色，愣了一秒，真正笑出声：“是啊。”
她从包间里走出来时，周雾抬头看到她那一刹那，瞳孔中明显闪过惊艳之色。
他怔了一瞬。
姜灯分辨出这一点，心中暗自得意。
说什么素颜和化妆都美，还不是嘴硬，看她现在这样打扮，人不是呆住了。
总算是一雪前耻。
第一次见面的时机太不凑巧了，现在看清楚了，平时的她是这样！这样的！
姜灯禁不住暗暗抬了下巴，走到他面前轻盈地转了个圈。
“好看吗？”
哒哒哒。
平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伴着她清透雀跃的嗓音钻入耳膜，周雾骤然回神，笑起来：
“好看，很美。”
一头墨发高高盘起，黑色羊绒大衣内里一条复古红色修身长裙，露出一截笔直白皙的长腿。
肤白，唇红，眉眼冷冽中又透着丝丝慵懒傲慢。
她本就生得美，这样打扮过后更是明艳华贵，完全掩去了她素颜时那一抹脆弱和纯真，顾盼生辉，气场全开，整个人仿若一朵绚丽盛开着的牡丹花。
她怎么会不好看。
周雾站起身，大步朝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