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
梦境彻底碎裂。
“阿玉！”
周雾骤然惊醒。
他原本就是抱着姜灯睡的，手臂扣在她腰上，两人身体严丝合缝紧贴在一起。
这次他想坐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刚起了半个身子就又跌回床榻。
他动静这么大，连带着姜灯也被他吵醒了。
【你干嘛……】
姜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火发到一半，话音戛然而止。
她看到周雾在哭。
？
姜灯抬手揉了揉眼。
没看错。
他确实在哭。
身体侧对着她，一副丢魂儿的表情。
满头冷汗，眼睛很红，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滚下，一行划过鼻尖，一行流到太阳穴，然后没入发根。
真稀奇。
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看他哭呢。
好好的睡个觉，怎么还把自己睡哭了。
姜灯伸手去拧他的脸。
“阿玉……阿玉……”
周雾回魂，猛地抱住她，手臂收得死紧，哑着嗓子一个劲儿喊她。
姜灯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捶了好半天周雾才松手。
【你弄得我好疼。】
【做噩梦啦？】
姜灯还是觉得很离谱，他又不像她，一辈子顺风顺水的，能有什么噩梦值当哭出来。
“宝宝，对不起。”
周雾贴在她脸上蹭了蹭，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然后又捉住她的手不住地啄。
“我梦见……你离开我了。”
他一双通红湿润的桃花眼直勾勾抓着她不放，软下声音问她：
“阿玉……宝宝……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姜灯眉头挑了下：
【那可不一定。】
“宝宝……”周雾又开始了。
【哪种离开？我死了？】姜灯问他。
周雾的表情裂了。
看他这样，应该就是了。
姜灯心理上稍微畅快了一点点：【梦见我死，你这么难过啊。】
上辈子她死，他会难过吗？会痛苦吗？
她也不知道。
毕竟上辈子人家和温桃桃郎情妾意，根本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她的死。
更何况难过也没用啊，人又活不过来。
或许……这辈子他和温桃桃没戏，就像现在他做了噩梦，如果她死，他会难过到为她掉眼泪吧。
但她才不会像古早虐文里卑微的女主角，指望着用自己的死亡来惩罚追悔莫及的男主。
人都死了再痛苦又有什么用。
这种精神胜利法只能骗骗自己。
姜灯在心底冷哼一声。
上辈子，是她先走。
这辈子，她一定要他、还有温桃桃先走。
她要做，就做舞台剧里的女王，要死也是他们先死。
她肯定是活到最后那个，哈哈。
或许到时候他死了，她也会像虐文里虚假的男主，不痛不痒地流下一两滴眼泪吧。
谁知道呢。
……
因为这一场噩梦，两人醒得都很早，还不到六点。
吃过早饭，姜灯继续去睡回笼觉。
周雾离开了。
他回到公寓的书房，正式进入到备战状态。
平复心情，冷静下来。
首先梳理梦境中透露出来的关键信息和疑点：
一、阿玉死了。
二、他忘记了阿玉。
如果梦境是真的——
果真如好友李震南所说，他未来出了岔子，阿玉也……
周雾闭了闭眼。
那位大师提前叮嘱过他：
“无论梦见什么，都只是一种可能性，施主可以……把它当成是平行世界。”
也就是说，是可以改变的。
周雾绝对不会允许未来这种可能性发生。
另外，梦境是真是假，查查封余年这个人就知道了。
刚好梦境里还透露出了一些有关AI的信息，他等下就去实验室尝试突破点。
提升实力是根本。
周雾握紧拳头，转身出了公寓。
要抓紧了。
毕业之前，他必须拿出成果说服父亲。
然后，立刻跟阿玉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