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不知睡了多久,等聂桑窈再次睁眼时,看到窗外高悬的月亮,只觉得身心疲惫。
刚来到第三域时,永夜对于他们并没有多大影响,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影响却开始不断增大。
由于没有昼夜之分,也没有计时的工具,导致作息变得十分混乱。
有时候聂桑窈觉得睡得时间很短,可被众人叫起来时才知道自己睡了很久。
有时候觉得已经睡了很长时间,可望着依旧漆黑的天幕,便不自觉地想再多睡一会儿。
他们曾尝试着用自己的方法计时,可无一例外地都失败了。
聂桑窈掐着手指卜算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他们来到这里最少已经有六天了。
但现在的进展和第一天相比,却并没有什么两样——鹤鸟的踪迹没找到,她和聂槐序的也迟迟未能参透情欲……
时间的混乱加上卡住的进度,让她开始心生烦躁,总觉得心里憋着一股火。
其他人对于她的状态看在眼里,不时地会找她打一架,让她泄泄火气,生怕她想开了之后直接劈了这里——因为他们觉得他们就是想不开,所以才兢兢业业的在这里按部就班的完成考验。
为什么不能把考验形式设成直接和守塔人打一架呢?
打赢了他们准备和下一个打,打输了他们就继续打……多么美妙和谐的方式!真的不敢想如果是这样,他们得有多快乐!
默默围观他们的弦月也是一脸烦躁,想把他们送走的想法在第无数次达到了顶峰。
——你们打架就打架,拆我房子做甚?!
每次都要挥挥手才能恢复原貌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好不好!
八次……她的手腕都要挥断了~
别管,她只想每天都躺在床上睡觉和“睡觉”……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干!
笃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阿窈,有事要说,方便我进去吗?”
聂桑窈听到声音坐起来,过去打开房门让他进来。
两人在桌前坐下。
“可是鹤鸟有消息了?”
无心看了一眼她有些散乱的发丝,猜到她是刚起身,便替她伸手捋了捋,又给她倒了杯水。
“萧瑟找到了。刚刚已经去问过守塔人,确定无误了。”
聂桑窈一听顿时精神了,好奇道:“怎么找到的?”
这些日子他们几乎快将这里的屋子翻了大半,水下、屋檐,甚至是城墙上他们都去看了一圈,也没见到半分鹤鸟的影子。
如今怎么突然就找到了?
无心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无双前些日子遇到的那对夫妻?”
无双前不久遇到过一对很有意思的夫妻。
女子在醉月楼做弹琵琶的清妓,男子在松月斋里做跳舞的清倌。
据说两人很是恩爱,每日工作完成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去那座石桥上相会。
有时很幸运,在工作开始前能等到对方,但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在桥上枯坐,直到不得不回去时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活像是一对牛郎织女要在鹊桥相会。
聂桑窈对此表示很难评。
“……记得。难不成找到鹤鸟与他们有什么联系?”
无心没急着回答,卖起了关子:“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聂桑窈更摸不着头脑了。
这和名字有什么关系?
但她还是老实摇头:“无双似乎没说过。”
无心笑容加深:“那对夫妻,妻子叫紫卿,夫君叫轩郎。”
“……额,然后呢?”
原谅她最近睡眠不好,一时没能理解鹤鸟和他们的联系。
“然后……”他撑着额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笑容中带着幼稚的恶趣味,“你猜?”
聂桑窈对此见怪不怪,举起拳头“威胁”道:“别皮,快说。”
“你猜猜嘛~”
狗男人撒娇!呸!
她一边在心底吐槽,一边无奈道:“好歹给我个提示啊。”
“鹤的别称。”
鹤的……
!!!
聂桑窈慢了几秒后眨了眨眼,恍然大悟:“你是说他们两个就是鹤鸟?”
鹤的别称里,正巧有紫卿和轩郎这两个名字。
无心拍了拍她的脑袋,用夸小孩儿似的语气道:“不错,阿窈真聪明,一点就通~”
聂桑窈惊讶,一时没注意到他的语气:“萧瑟是怎么发现的?我记得无双也并未提到过他们的名字才是。”
“那夫妻俩见面后,若时间充裕,喜欢寻个无人之处变身为鹤,一起飞一会儿。萧瑟偶然遇见他们,觉得形迹可疑便跟了上去,然后便亲眼看到了他们变身成鹤的样子。”
“一开始萧瑟并不知道他们就是无双口中的那对夫妻,后来走过程去向守塔人报备的时候才知道的。”
聂桑窈:……
该说不说,萧瑟这小子还是有点子运气在身上的。
不然他们可能一时半会的真想不到还能这样。
不过这也意味着她和聂槐序必须加快进度了。
聂桑窈揉揉眉心,只觉得头疼。
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在纠结什么……总不能是有了喜欢的人,却不敢表白吧?
嘶,也没见他和哪个女孩子走得近啊?
……总不会是聂什雅吧?
小时候除了她,聂槐序就最爱和她玩儿了。便是后来“反目”,这小子似乎也总喜欢口头招惹一下……
啧……完了,越想越有可能。
聂桑窈直接坐不住了,丢下一脸懵的无心便往外走,打算去找老弟交流交流。
那小子爹娘都没了,她这个当姐姐的总得上点心。
不过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畏畏缩缩的了,连心意都不敢表白……
……对了,聘礼都要准备什么来着?
……她俩有了孩子以后是该随着聂什雅管她叫姨好,还是随着聂槐序叫姑好呢?
……
一路上杂七杂八的想法在见到聂槐序后的那一刻,直接演变成一句话。
“你何时去求亲?”
聂槐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