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下次要学会换气,你不行啊。”
萧然钳起他的双手,举过头顶:“嗯?哥哥行不行……宝贝儿不是最清楚的嘛。”
被情欲染红的脸颊已经看不到半点玩味,但语气依旧带着点轻佻。
“拭目以待。”说完,迟氿在他嘴角留下一个轻吻。
……
迟氿这感冒发烧,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慢慢好了起来。
也亏得萧然有点良知,只是让他在医务室里面好好休息,没让他回归监狱的真正生活。
难得有太阳照过来的一天,迟氿借着与他最为相熟的“善良”监狱长的掩护,就溜到了山顶上。
这里是他进监狱这么久以来,最喜欢的地方,出太阳的日子他能够让在这里全身都浸泡到温暖的日光之中,牢房沾上的湿气似乎也能消去不少。
远处的景象此时被收在眼底,弯弯曲曲的行山道上,迟氿能够看到别的犯人在背着沉沉的篮子运送煤矿石,好运的时候迟氿能够看到误入这片山脉的飞鸟,然后他们很快就会被别人用自制的小工具给打下来,作为一顿饱餐。
山顶有着浅浅的草甸,在这里躺下的话不用担心衣服会沾到散在土层上面的细沙。环顾一下,四周除了枯萎掉的干硬树干,连一点昆虫的声音都没有,死寂一样的可怕。
集体放风时间,S区和A区,是混一起的,对此,给迟氿省事了不少。
不用多说都知道,那是系统又带他一起作弊了。
金手指,从来都是个好东西。
迟氿到处在上方,居高临下地寻找着……周晏的身影。
周晏身为S区的老大,想必也不太可能会和其他犯人群聚,所以,迟氿一般都是往一些人少的地方,瞧着。
找到了!
周晏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矮墙上面,一条腿晃来晃去。不远处那个空有一身蛮力的大块头狱霸正推搡着一个战战兢兢的新人,周晏眯起眼睛静静地旁观,完美诠释着“作壁上观”的含义。
那个新人长得很不错,但体格单薄,看上去也不是不要命的性格,又没有什么强大的背景,会被狱霸盯上也不奇怪。
监狱里面都是男人,关的时间长了,总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只是,这一次的新人,没有迟氿那么幸运,周晏并没有站出来,选择解救他,而是选择了冷眼旁观。
周晏从来都不会是一个救世主,相反的,他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犯人。
上一次的迟氿,那不过是一个意外。
周晏淡定的打开手里的书,两耳不闻嘈杂声,一心只读手里面拿着的那本圣经。
迟氿也没有再继续搁那傻站着,每一个能接近周晏的机会,都是很难得的,他时间……已经不多了。
迟氿跳下矮墙,双手撑着衣角,趿拉着步子往周晏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迟氿微笑着凑上来,打着招呼,“周晏,又见面了。”
听到有人竟然敢直呼了他的名字,周晏的眼睛,终于舍得挪开那本圣经了,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迟氿。
原来是……他。
但周晏也没什么特殊的情绪波动,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原来是你啊,有事吗?”
“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呢。”
“才几天时间过去,还不至于忘记。”周宴微微摇头,在看见他脖子上,还遗留着的红色痕迹,眼神不禁又变了变,“倒是……他舍得放你出来了?”
感受到了他的异样目光,迟氿突然就意识到了他说的是什么,赶忙用手捂住了脖子上面的痕迹。
遭了。
忘记脖子上面的那些痕迹,还没消。
狗萧然!
迟氿赶忙澄清,“我和萧然,没什么关系。”
周晏笑了一下,并不在意,“这话,要是让他知道了,估计……你又有得受了。”
迟氿赶忙扯开了这个话题,“你们看上去,好像很熟。”
周晏直接就是否认了这一点,“不熟。”
“这里的监狱生活,你感觉怎么样?”迟氿莫名其妙地给他来了这么一句。
周晏听到这句话时,心中有些诧异。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迟氿。
他的眼神很平静,但又似乎隐藏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情感。
“还行?”周晏回答,随后,又紧接了一句:“已经习惯了。”
“这样啊……”
“话说,这句话,不应该是由我来问你这么一个新人吗?”
他……作为一个监狱的一个狱霸。
然而,迟氿并没有在意他的语气,反而微笑着回答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会问吗?”
“不会。”周晏无比冷漠地道。
好直接!
这简直就是人间真实!
周晏不经意间抬头,面前这个人,精巧的眉骨,翘鼻樱唇,双眼狭长,下颔尖削,眼尾上勾,斜过来时既漫不经心,又满含深意。脊背挺直,脖颈修长,像只漂亮的天鹅,在这狱中——真是风景。
难怪,能勾住萧然那个男人。
周晏背靠着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石子,随手在墙上划了一下,用摩擦出的火星子点燃了烟,凑到唇边吸了一口,吞云吐雾。
那墙上四个红字:十年育树,百年育人。标语旁警示牌上书:此处禁烟。
他吐了个烟圈,又吹散开,朦胧中显出五官。
“一个A区的犯人,以后还是少往S区这边跑。很危险。”
“嗯?这算是关心我嘛?”迟氿眼睛放光。
嗯!还知道关心狱友,看起来,应该还不算无可救药!一定还能再变回一个好人!
周晏优雅的弹了弹烟灰,“我不讨厌你。”
看着周晏手里面的烟,迟氿表示:他有点馋了。
……想抽。
他有一段时间没碰过烟了,现在一闻到这味,立马就有点忍不了了,泛起了烟瘾。
迟氿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羞赧,他有点难为情,嘶……该怎么开口好呢?
似乎是猜到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周晏手指夹着烟笑了:“想抽?”
被人说了出来,迟氿一瞬间,怪有些不好意思的,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恬不知耻地道:“周晏,一口……就给我抽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