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氿将湿透了的发丝绕到耳后,将浴巾披在头上。莫少辉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那是沐浴露的香味,这让他太久没有光顾过女人的身体,有了点微妙的反应,他有些窘迫地后退一步,用衣服把自己的身体包住,欲言又止。
迟氿用幽暗的眼睛看着他,没有恼怒,但带了点审判的意味,然后转身离开。
“他同意了吗?”
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莫少辉一跳,他张了张嘴,用手肘捅了捅那个高个的男人,面露难色:“不知道,但也没有拒绝。”
翌日一早,铃声准时响起,牢门准时敞开。
早上的拉铃很难听,像警报声,迟氿一个晚上几乎没睡着,一下子被闹得头疼。但早操肯定是必须要出的,进行教育的时候就说过了,只有躺在医务室的人才能不出操。
狱警在外面手执电棍,扯着嗓子:“都站在各自指定的位置!”
迟氿新进来,头发没剪,顺顺地垂着,其他囚犯都是清一色的板寸光头,队伍开始移动,但迟氿伫立在原地,傻了一般。
“喂。”后面的犯人一脸烦躁地开口,“往前走,蠢货。”
底下站着的狱警察觉到这一端的骚动,望了过来,莫少辉立刻在视线死角里抓住迟氿的手臂,低声责令:“你还想回禁闭室是不是?”
迟氿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他收回视线,喉结快速滚动了几下,跟上了队伍。
迟氿讨厌这种氛围。
结束完早上的一系列工作之后,迟氿终于迎来了他的放风时间。
A区距离S区,有点距离,一般A区的犯人,都不太敢往S区那走,一是:一旦被狱警发现,肯定是少不了一顿毒打外加三天禁闭,这二嘛,自然就是S区的犯人,个个穷凶极恶,一般人还真惹不起。
迟氿自然是不会怂的,他,来时,早就自己对监狱做了调查,所以对这所监狱的内部结构,还算了解。
毕竟……他黑进了一家公司,而那家公司,就是负责组建这所监狱的。
趁着监狱换班的那会功夫,他就根据了脑中记得的路线图,偷偷溜到了S区。
唯一尴尬的就是,S区和A区的囚犯服,是不一样的,S区穿的是天蓝色,而A区,是橙色。
不得已,迟氿动手悄悄弄晕了一个S区犯人,从他身上,扒拉下了一件衣服,然后给自己换上,就去万里寻夫?了。
此时此刻的S区,犯人们正在午餐,这节省了迟氿不少功夫,他尽量低调地到处寻找着周晏的身影。
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这次再被逮到的话,估计那禁闭又得要关上一段时间才能出来了,可能……还有被揍的风险。
这S区,真特么难进啊!
迟氿抱怨。
午饭时间结束的铃声响起,犯人们不情不愿地向门口走去,狱警不耐烦地用警棍敲打着墙壁,催促他们抓紧动作。
迟氿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的那只脚,才刚准备踏进去,就告诉他……午餐时间结束了???
有没有搞错啊喂!
撤不撤退呢?这是一个问题。
【系统:这……来都来了。】
迟氿用右手敲了敲自己的手,像是悟了的样子,对啊!来都来了。
于是,他勇敢地踏出了第一步。
但……也瞬间被狱警,给一手拽住了后衣领,把他人硬生生地给拽了回来,狠狠地撞击在了墙壁上。
狱警暴躁地破口大骂,“妈的,老子说了午饭时间结束,你他妈的没听见吗?要吃趁早过来!错过了饭点,就得饿着!你小子来多久了?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迟氿被撞得差点一口老血没吐出来,下手可真狠呐。
狱警从腰后抽出一把钝刀,在迟氿的眼前晃了晃,“跪下来!要不然这玩意会比老子先一步进你的肚子里。”
另外两个狱警也围了过来,身材魁梧,像是一排移动的山。
迟氿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
“听不懂话吗,还是你更喜欢别的方式?”狱警嗤笑了一下,“长得倒还挺不错,就是不知道经不经玩……”
话音未落,迟氿倏地伸出手要夺过那把刀,只可惜,这狱警似乎早有防备,竟给躲开了,这里是S区,和一般普通监狱可不一样,防备不高点的话,多少条命都不够玩。
他一脚就往迟氿的腹部踹去,鞋尖触及衣服的瞬间,迟氿闪开了身体,并一把抓住了刺过来的刀刃。
锋利刺破了柔弱的肌肤,红与白的交替有种意外的美感,迟氿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在狱警错愕的表情中,将刀刃推向一边,腿脚从墙壁借力,整个人腾空踹向试图制约他的另一个狱警,趁机从两人之间的间隙之间钻了出去。
然而还没能再跑出一步,到底还是寡不敌众,被萧然教训了一顿令他到现在的身体又还没好全,另一个狱警扯住了他的衣领,突然的窒息感令迟氿足下一顿,险些摔到地上。
他用手肘猛然锤击那人的胸口,被紧勒的喉咙被松开,然而同一时刻,狱警挥着刀就向他刺了过去。
此刻再防守已难,迟氿瞳孔皱缩,条件反射地试图用手臂接下这一刀。
但这一刀并没有落下来,刀尖在距离手臂三四厘米的地方霎那停住了,迟氿移开手臂,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狱警的手腕,五指嵌进肉里,使得边缘的皮肤泛出不自然的白色。
“喂,你们真的很吵啊,”耳边是那熟悉的、带了怒意的声音,“没看见老子还在吃饭吗?”
迟氿后退一步,在周晏松手的瞬间抬起腿,恰到好处地将满脸惊诧的狱警,给踹到了地上。
这绝对是报复没错了。
看着这狱警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想动手宰人的时候,迟氿立马就抱住了周晏这条大腿,狐假虎威了起来。
这S区监狱里面,几乎没人敢惹周晏,狱警……当然也不例外。
最后,狱警只是咬牙,把这口恶气狠狠地给咽了下去,在心里面地记住了迟氿的样子。
像没看到他们两人似的,只是更加大声地咒骂着带其余人出去进行午间放风,很快,用餐区就只剩下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