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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门票给出的信息,益阳山是一座移动之山,整座山永无止境的在这处黄沙的世界中,漫无目的地游荡。

有传闻,在黄沙之下,是一只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庞大体型的沙兽,而益阳山,正是在祂的背脊上生长出来的山脉。

这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否则一座山是怎么表现出如同生灵一般的行动力的呢?

总之,这座移动之山,是益阳山道场的核心,祂也是益阳山,更是诸有贼子的圣地。

好在门票中贴心地标明了怎样去寻找益阳山。

准确的说是益阳山来找祂。

这场狂欢会持续九百七十年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是真的有人直到第九百七十年才会回到益阳山。

因为这座道场太大了,如之前王沂河去过的长歌泽,曾经亦是一座由水为主基调的大世界,五宫十二殿不过仅仅占据了长歌泽极小的一部分地界,其余皆为无边无际的泽国,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海兽游荡,亦有迷失的水族盘踞。

而此前王沂河见过的,险些成为大罗道场的西昆仑大世界亦是如此,若是那位西母功成,这一整座大世界,便是祂的道场。

而益阳山道场虽不是从一方大世界扬升而成,而是盗山贼亲自造化,从各方势力这偷一点,那偷一点,东拼西凑组合起来的。

但也依旧很大。

益阳山的贼子们需要各凭本事,在这九百七十年间,从这座道场的各处,施法寻得四处游荡的益阳山,以便参加这场,属于贼子们的狂欢。

而总有一些实力不济,但运气好的会在找寻圣地的过程中迎面撞上这座移动之山,这简直就是可以吹嘘一辈子的幸事。

毕竟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那些超过了九百七十年能找到圣地的贼子,则会一如王沂河在长歌泽遇到过的那样,成为一张“门票”。

益阳山的贼子们,需要花费不小的精力来找寻圣山的下落,稍有不慎便会中道崩殂,成为隐藏在沙土之中庞大沙兽的口粮。

因而,每一次狂欢之后,便是整个益阳山道场的势力重新洗牌的时候,数之不尽的城市,会有大量的权位空出,一如王沂河身后这座城池,其原本的主人能否从狂欢中归来,当真是一件不可知之事。

而作为贵宾的王沂河,自然不需要像那些贼子一般,需要去找寻圣山的下落,需要在无尽黄沙中留下的蛛丝马迹里,找到属于圣山的那一条航线。

益阳山,自己会来找祂。

这就是贵宾的特权。

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美味”了。

毕竟,益阳山的突然转向,实在是太过显眼,眼下又不是狂欢刚开始的那几年,那时候几乎每一刻都有幸运儿出现在益阳山的行进路线上,成为那守株待兔之辈。

益阳山这一突兀的变化,骤然引起了山上宿老的注意,祂们知道,有“贵客”临门了。

事实上,王沂河在进入这方道场不久,便看到有一座不该出现在荒漠中的奇峰险峻,裹挟着遮天蔽日,无边无际的沙尘,向着祂所在的这个方向呼啸而来。

那惊人的速度,很难看出是一座山能达到的,王沂河不由得怀疑那个山体下方是一只比整座山还要大得多的沙兽的传闻,莫非是真的不成?

而且看起来,应当是在那检票员开始构建门户的时候,这座移动的益阳山就已经知道了祂会出现在何处,这莫非就是贵宾的待遇吗?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只是,这气势汹汹的模样,王沂河真的很难相信这座山是来迎接贵宾的,倒更像是饥渴了多时的野兽,见着千载难逢的猎物,才会摆出如此饥渴难耐的样子。

那丝毫没有减速欲望的势头,怕是恨不得一头将王沂河撞碎在这里吧?是要来一个下马威吗?

正常来讲,王沂河要么侧身避让,暂避其风头,寻找合适的机会再上这座高速移动的山。

要么,便是施展手段,给这座山来一记狠的,将其拦下,以彰显自身威势。

只不过前者毕竟弱了几分,而后者又太过高调,皆不可取。

因而,王沂河选择了第三种。

祂就站在原地,倒要看看这座山是不是真的会撞上来。

显然不会,益阳山是专程来此迎接贵客的,是想要给个下马威不错,但若是贵客真的玉碎于山前,祂们可一点好处都捞不着。

天知道这座高耸的巍峨是如何前一秒还在高速前进,气势汹涌几不可当,下一秒便骤停于王沂河身前,甚至仅留下了半步的空当,未伤及王沂河分毫。

就连因这股冲劲而卷起的沙尘都避着王沂河,未使贵宾沾染半分尘土。

王沂河对此似乎早有预料,祂在这座山止于身前的一瞬间便迈步向前,踏上了这座益阳山。

这座山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半山以下的很大一部分区域,虽有不小的坡度,可建立在过于庞大的范围之内,就显得这些坡度有些微不足道了。

而半山之下,其实是一整座由大概九十七道城墙环绕起来的城池,说起来是城墙,但实际上大部分都建筑,都建立在这一道道墙上,反而是墙与墙之间,便是沟壑。

这座城池之庞大,简直是蔚为壮观,按照王沂河的预估,整个赤县,若是不展开的情况下,是难以与这座半山之城相比的。

毕竟这座城池,容纳了整个益阳山道场,有本事在九百七十年内赶来的全部贼子,而益阳山道场,应与大世界无异。

这座城池虽有城墙,但并没有守门人,这倒也合理,毕竟整个益阳山能赶到这的应当也都到了,不需要什么人看守城门。

更何况,这城门,实际上没有门的。

只是令王沂河感到奇怪的是,这座城池中的所有人,似乎都在正常地生活,一点都不像是在参加一场由全世界贼子参加的狂欢。

而且,别说狂欢了,王沂河入目所及,一场偷骗抢之事都没有发生。

这还是贼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