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张景送回酒店后,安顿好他我又独自下了楼,按照记忆来到了赵桑的楼下给她发了条消息。
赵桑很快便披着外套穿着睡衣走了下来,她红肿着眼似乎刚哭过,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点上了一支烟,沉默着看着她。
“你来做什么?”赵桑冷冷的问道。
“你知道的,我来找一个答案。”
赵桑笑了笑,打量了我一眼说道:“你自己都是满身伤痕,你来找我要答案,你经历的事情难道还不足够给张景一个答案吗?”
“正因为我经历了这些事情,我才想来找你要一个不同的答案,我们不同。”
赵桑摇了摇头,沉声道:“不,你和张景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不同的是你亲手推开本属于你的一切,他是曾经的你。”
我找了个石阶坐了下去,看着赵桑轻声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来找你的,我找不出你离开的理由,他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有用吗?”
赵桑坐在了我身边,和我隔了一些距离接着说道:“我们都不是曾经的自己了,回到北京后我想了许多,或者说我只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一见钟情不会有结果的,特别是我们这种情况。”
我愣了一下,看着赵桑的面孔,依稀还能记得当时她开心的来到青岛接手酒吧的样子。
“那你喜欢现在在你身边的人吗?”
赵桑深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喜欢吧,毕竟既然都能一见钟情,那这些日子的相处又有什么不能发生呢?”
我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明白了,可你想过张景吗?”
她点了点头,看着我说道:“如果我没想过他我就不会下来见你了。”
我苦笑了一下问道:“现在的我难道真的真的和一个瘟神一样吗?”
“那你做的那些事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呢?
即便是魏征没有追究,你觉得凭现在的消息又能瞒得住多久,你今天没看手机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
赵桑叹了口气说道:“昨晚你染上病的消息就已经传开了,如果不是张景你觉得我会下来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解释。
离她稍微坐远了些问道:“那你下来想对我说什么?”
赵桑掖了掖衣领站了起来,眼睛里重新湿润了起来。
“我想让你劝他不要再想我。”
我愣了一下,点头道:“我知道,还有呢?”
“好好照顾他,他和你一样,情绪不对,多劝劝开导一下。”
我沉默了片刻,虽然赵桑嘴上很绝情,可还是感受到了一丝爱意。
我站起了身,重新点上了一支烟便要离开。
赵桑在这时喊住了我,我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赵桑脸上已经挂满了眼泪,复杂的问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我明白的她的意思,犹豫了片刻点头说道:“是的,真的,所以不要和别人说你见过我。”
我刚要走,赵桑又喊道:“能治吗?还有多久……”
我笑了笑,深吸了口烟说道:“放心,你结婚的时候我肯定不会来,但是礼金一定会带到。”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的小区,无论是赵桑是否还记着张景,当看到赵桑手指上那枚戒指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都没有回头路了。
刚走到酒店门口,我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张景。
他眼里没有一丝光芒,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我看不懂的笑容。
“醒酒了?”
张景点了点头,并没有问我去了哪里,看着我轻声道:“我想去看海,就现在。”
我理解他,一个人在情绪糟糕至极的时候总要有某个地方去发泄。
而我们这些靠海的人,似乎对海有一种莫名的寄托,也只有海才能治愈自己。
所以我并没有因为他烂醉的身体去阻拦,或者说明早。
打开手机发现已经订不到今晚去青岛的车票,我和张景打了一辆出租,在付出上千块钱后我们如愿来到了海边。
此时已经快要天亮,只有远处大厦透过薄雾散发出昏暗的灯光。
张景和我坐在那个长椅上,一人点了一支烟沉默着。
过了许久,张景笑着转头说道:“说实话,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跑到这来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片海经常有人来看,可属于自己的时间很短暂,你看现在周围空无一人,你不觉得心底很充足吗?”
“充足那是因心里满是思考,一遍又一遍的释怀自己,不会让自己停下来放空。”
“一样的感觉。”
张景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护栏边低头看着这片海,半晌转头看着我说道:“你觉得我能释怀吗?”
“怎么不能呢?”
我走到了他身边接着说道:“这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我们经历过不少生离死别,现在感情的事情已经显得不是很重要了。”
“确实。”
张景伸手拿起烟,看着烟头的火光慢慢对准了远处的灯塔。
沉默了片刻他接着说道:“虽然都说我们两个性格脾气都是很像,可我们还是有不同的地方。”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哪里?”
张景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
接着他扔掉了自己手中的烟,怅然道:“赵桑说的确实没错,爱就是不停地释怀。
我现在才忽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也明白了你当时为什么在和沈沁分手后和以前判若两人。”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张景又接着说道:“我想今晚你去找赵桑她一定会告诉你让你好好照顾我对吗?”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苦笑了一下,重新点上了一支烟说道:“所以和你一样,我并不会去责怪谁,和你一样我会慢慢释怀,最后爱赵桑的方式是放手让她去爱她爱的人。”
“我们还是一样的……”
张景摇了摇头,沉声道:“沈沁当时是假意离开你我想你应该明白,虽然不知道现在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现在知道的是赵桑不会假意,她马上三十岁了。”
张景掏出了怀里的熨金喜帖放在了我手上,笑着看着我问道:“你知道我说的我们不一样的点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