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军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认为地库天衣无缝,万无一失,根本不可能被发现。他为此绞尽脑汁尽心设计,寻常人哪怕天天在上面走,都不可能找到。
然而苏希却找到了。
现在,他整个人都麻了。
“怎么办?区长!里面不仅有钱,还有账本。”
牛艳丽彻底慌神。
马文军问道:“他是怎么进去的?”
“应该是牛健全躲进去,挪开了上面的假山,被他找到了……”
“卧槽!牛健全误我!”
马文军骂了一句脏话,怒火冲顶,他赶紧往地库跑去。
当他跑到侧院,果然发现地库已经打开,并且罗文武就守在地库出口,下面已经有灯光照出来。
“…老罗,打电话给局里,有大发现啊。”
里面传来苏希的声音。
马文军连忙央求罗文武:“罗队,别!别!容我和苏局商量商量。”
他压住罗文武,快速的往下面跑去,一路踉跄。
走到下面,发现牛健全已经被摁在地上,双手反扣,双脚也被绑住,根本无法动弹。
苏希在那里翻看账本…装账本的箱子已经被打开。
周围装钱的箱子也都被打开,整整齐齐…场面极其震撼。
苏希的dV早就拍下全部证据,并且现在放在高点,全程拍摄。
马文军正要迈步过去,苏希伸手掏出枪:“别动,保持距离!”
马文军赶紧举起双手。
然后,让人始料未及的一幕发生。
这位上午在苏希面前趾高气扬、中午在区公安局大发脾气拍桌子训人、下午又在区委常委会上咄咄逼人的区委常委、常务副区长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苏希面前。
“苏局,放我一马吧。”
他无比恳切的说道。
他的态度卑微到了极点,他知道…这些罪证足以让他去监狱度过余生。他再也没有此前的趾高气昂,他完全失去傲慢的凛凛官威。
此时的他在苏希面前就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流浪狗。
还是被打断了脊梁骨的那种。
苏希鄙夷的看着马文军。
如果马文军继续和自己对着干,他倒还佩服马文军是一条汉子。
没想到…马文军怂的这么快,怂的这么彻底。
这么快就跪了。
苏希冷漠的说道:“放不放过你是法院、纪委的事情。我是警察,我的任务是送你去见他们。”
“苏局,苏局。你只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们现在上去。我愿意配合你任何事情,你可以把牛健全带走,你甚至可以把我的作风问题向纪委反馈,我没有任何怨言。”
马文军说到这里,苏希笑了,他说:“不然你还有什么怨言吗?”
马文军卑微的恳求:“不,不,不,苏局。求你了!这里的钱,你可以拿走一半,不,拿走八成,你给罗队长也分一成。我保证,我马上回去说服舒书记,我们撤掉免职,或者我们直接任命你为区公安局政委,先将刘茂盛踢走,然后再过一两年,把刘军涛踢走。我们还把罗文武提升为副局长,好不好 ?”
马文军求饶的很彻底,他给出的‘交换’极具诚意。
牛艳丽站在地库出口,她往里面看。
看着她崇拜的区长大人竟然跪在苏希面前像个蝼蚁,不由得‘滤镜’全无。女人都是慕强的,没有人喜欢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她开始觉得马区长也不过如此。
居然还想着将弟弟牛健全交出去。
牛艳丽眼珠子溜溜的转,她渐渐地对苏希起了攀附之心。一整个灵魂都心猿意马起来。她觉得,攀上苏希更有价值。苏希年轻力壮,肯定不用吃药,而且马区长已经被他拿捏住,自己手里有马文军更多把柄。
马文军到时候还不是我和苏警官的傀儡?
想到这儿,这个蛇蝎女人的嘴角不由浮现笑容。
在她的价值观里,苏希没有理由拒绝马文军的‘提议’。因为下面足足有1000多万现金,还有三四百万的黄金、珠宝等。
只需要装作什么没看见,就能拿走八成,以后还能继续源源不断的‘抽税’。
谁能拒绝呢?
她脑海里想着,忍不住看了一眼罗文武。
罗文武很平静,目不斜视,手里捏着枪,全面警惕。
坦率的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丝心动,但很快就被清除。
他知道苏局是什么人,他更清楚苏局前途广大。
马文军想将他拉下水,痴心妄想。
果然,不一会儿就传来苏希的笑声。
苏希笑着问马文军:“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马文军很诚恳的说道:“你可以把这里的钱全部拿走。苏局,这差不多是我五年的收入,以前我几乎没赚钱,就这些年才开始…”
苏希点点头,他愿意相信这是马文军这五年的收入,因为五年前他的官职还不够高,乐平也没有进入到大开发。
苏希拿起账本翻看一页。念了起来:“2000年8月18日,巴特集团送45万现金,用于摆平东正街拆迁致人死亡事项,除开打点,入账27万…。”
“2000年8月20日,云上铂宫分红13.5万,与上月持平。”
“2000年8月22日,陈唐请托办理金珠山煤矿开采的证件,收受30万现金已入账…。”
“……”
苏希慢慢悠悠的念了起来。此时,外面已经响起警笛声。
马文军赶紧说道:“别念了,苏局。警察马上就来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些钱你全部拿走,只要你现在和我上去,好不好?”
“对不起,苏局。我不该对你吼那么大声,我不该在常委会上对你发难,我不该向舒书记提议将你免职。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马文军越说越激动,甚至有声泪俱下的悲怆感。
一个四十多岁的实权副处级领导,此时在苏希面前,比一条流浪狗都不如。
苏希鄙夷的看他一眼:“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苏局,我对不起您,我不是人。您放我一马,我以后都听您的。”
卑微!卑微到了极点!
就连地库出口的牛艳丽都感到鄙夷:这个马区长的气节怎么连个妓女都不如。
苏希摇摇头,冷漠的说道:“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进牢房了。”
随着苏希这句话,警笛声越来越近。
跪着的马文军终于站起来,声嘶力竭的说道:“苏希,你是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吗?你是真的要鱼死网破吗?”
“我早就告诉过你,你这条鱼肯定死了。”
苏希这话说完。
马文军忽然猛地朝墙壁那里拔出一把斧头,他狠狠地冲向苏希,要和苏希同归于尽。“我杀了你,都别活了!”
砰!
苏希拔出手枪。
“第一枪警告!放下武器!”
马文军仍然扑向苏希。
苏希一个闪避…砰!
第二枪精准击中马文军的右臂,哐当!
斧头砸在脚上,马文军倒在血泊当中,杀猪般的惨叫起来。
大势已去。
这一天进入尾声,凌晨马上到来。
上午嚣张跋扈、中午趾高气昂、下午咄咄逼人的马文军,怎么也想不到晚上的他彻底进入官场生涯的尾声。
苏希只用一天,就将他苦心经营二十年的官路终结。
他完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