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店装修已经有一定的年头了,房间中的灯光已经早已算不上明亮。
在这略显昏暗的灯光中,顾哲的表情显得更加神秘。
尤其是他的眼神,有着一种和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合的老成。
钟洋突然感觉到嗓子有些干涩,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整个人都被顾哲看透了一般。
“顾同学,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讲什么。如果你没有什么要紧的话跟我说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着,钟洋从座位上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等,钟老师。”
“您也带点东西走吧。”
顾哲把刚才桌上的纸对折起来,用刚才放在钟洋那边的笔上的笔帽夹住,送到钟洋的面前。
“钟老师,期待和您再次相会的一天。”
钟洋从酒店离开,回到自己的那辆老旧的代步车上的时候,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恍惚之中。
一个年轻人,竟然给他带来了那么强大的压迫感。
简直就像是神棍一样。
钟洋不由自主的就跟上了顾哲的节奏。
而神棍最强大的掌控人心的手段,就是抓住一个人心中,最深最深的渴望。
钟洋渴望成功。
即便他现在正处于生活的苟且之中。
“呼,真邪门儿!今天净碰上了奇怪的事情!”
钟洋连续打了好几次火,才终于把车给打着。
经历了一天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他现在只想回到校园的教职工寝室里,好好休息休息。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了被他随手放在副驾上的对折好几次之后的A4纸。
顾哲的眼神,顾哲的声音还在他的脑海中回响着。
鬼使神差一般,钟洋打开了那张A4纸。
他莫名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像是在拆一个锦囊一般。
啪嗒。
一张名片掉了出来,但是此刻,钟洋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这名片上了。
就在刚才两人交谈的短短几分钟时间里,顾哲在这张空白的A4纸上,画出了一个有些简略的流程图。
和之前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之前空白的地方,都被顾哲填上了一些关键词。
明明只是寥寥数语,按照正常的速度早就该阅读完毕的。
但是钟洋却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良久,钟洋放下了这张纸,从副驾驶的储物柜翻找了一番,找到了一包没有拆封的软华夏。
这种好烟,平时钟洋都是求人办事的时候拿着送人用的,自己是绝对舍不得抽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包装,点燃了一根。
“妈的,这好烟抽起来,就是带劲。”
一直都是一副好好先生样子的钟洋,又一次爆了粗口。
钟洋捡起了旁边掉落的名片,名片上是一家公司的地址和联系电话。
【哲诺科技有限公司】
钟洋将名片按照A4纸的折痕放了回去,刚准备随手放在副驾上,后来想了想,拿起自己的包,妥善放到了电脑包的夹层里。
再一次发动汽车的时候,钟洋一次性就打着了火。
已经垂垂老矣的老爷车,在今天,似乎焕发了新生一般。
一路飞驰。
……
江州医院。
一个头上几乎已经完全谢顶的男人在走廊上行色匆匆。
确认了病房之后,伍昆推门而入。
看着自家儿子像是一只老鳖一样趴在床上挂着吊水的样子,顿时悲从心来。
“儿子,爸刚下飞机,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伍晨旭已经经过了一些初步的调理和治疗,整个人已经恢复了一些气力。
“爸,是一个小瘪三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你得帮我搞他!”
病房里面,原本一直陪着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少爷,那个迷药的事情,条子那边追查了过来,我们压下去压力已经很大了…要是再惹出什么事端的话,只怕不好收场了啊!”
“屁话!”
伍昆瞪了那男人一眼。
“我伍昆的儿子,在江州受了委屈,难道还需要忍气吞声吗?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不起眼的乡下土厂长不成?”
男人低下了头:“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
伍晨旭的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爸,现在有头绪了吗?”
伍昆从考究的烟夹中拿出一根雪茄,男人适时地上前躬着身,帮伍昆打上了火。
吞云吐雾之中,伍昆说道:“你不是说,那两个小妞是要参加什么创业比赛吗?我就拖人查了一下她们的比赛。”
“那小子也是个色鬼投胎,就那俩妞的那个队伍里面,四个女的,就他一个男的。你看看,是不是这小子?”
伍昆打开手机,把一张顾哲的参赛照片放到伍晨旭的面前。
看到照片的瞬间,伍晨旭瞬间抓紧了床单,原本平整的床,都被他抓的褶皱不堪。
“是他!就是这个混小子!就是他害我变成了这样!”
现在看到顾哲的脸,伍晨旭就回想起那天晚上不堪的经历。
那后庭通透的感觉,就像是自己整个人都要被贯穿了一般。
旁边陪侍的男人瞄了一眼伍昆手机上的信息,表情微微一变。
“江州大学的学生啊,那恐怕…有点不好处理啊!”
他知道,这事儿最后执行,还得落到他自己的头上去。
伍昆扫了他一眼,面露不屑。
“就是一个没出过社会,没什么背景的穷酸学生,想整他,手段不是多了去了?”
林贵苦笑一声:“伍先生啊,咱肯定是有办法整他的。但是你也知道,最近打击这方面很严格。我们好不容易才洗白了,可不能再给人抓到把柄啊!”
伍昆摆了摆手,已然一副我自有打算的模样。
“不用担心,我这段时间跟那帮有钱人接触,可学了不少搞人的手段。”
伍昆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阴险的笑:“我现在是越来越发现,这个世界,对有钱人,实在是太友好了。”
“我们现在,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风险投资公司,可不能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啊!哈哈哈……”
伍昆笑的十分猖狂,即便是穿着名牌的定制西服,依然掩盖不了,他浑身粗鄙的暴发户气质。
旁边的林贵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事儿说到底,不还是少爷想去招惹人家小姑娘被收拾了吗?
怎么好像是人家的错了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