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城郊归家,王匡心情大好。
荀子有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黎民百姓就是为政之基,基础坚实,才能政通人和,长兴不怠,久盛不衰。
如今的河内勉强算是达到了这一点要求。
次日,王匡兴致勃勃地带着妻子穿上便装再次来到田野之间,感受农忙气息。
郭大宝和左易远远地跟在后面,保护着主公一家的安全。
夫妻两人静静地走在田间,心神安静。
“夫君,若是以后天下太平了,我们也种上一二亩农田,养一些花花草草,再有腾儿相伴身边,那就太好了。”
范夫人看着不远处一起劳作的夫妻,感叹道。
王匡也看见了那给自己丈夫擦去额头汗水的妇人,笑道:“会有那么一天的。只是你从未做过农活,哪里能习惯啊?”
范夫人笑眯眯道:“你做,我在旁边给你擦汗。”
“哈哈哈哈!好!”
王匡开心的笑着。
忽然,眼角余光看到天地间的一丝不和谐。
朝着身后的郭、左二人招招手,两人快步而来。
“主公。”两人来到王匡身前,低声叫了一声。
王匡也压低声音,道:“那边有人闹事,你二人注意保护好夫人还有腾儿。”
二人顺着王匡的视线望去,果然在百丈外的田中有不少人围在一起。
好像有人打斗。
“过去看看。”
王匡给范夫人交代一声,往事发地赶去。
不过百丈距离,却因田地坑洼不平很不好走。
来到近前,只听一妇人哭喊:“我夫从不沾赌,怎可能与你相赌,还把家里仅有的三亩薄田输给你!”
“嘿嘿,这可不由得你!七个月前他就把地契输给我了,却耍赖不给我。今天你要不交出地契,要不就跟我回去侍候老子!没有其他出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又听一男子操着浓重的口音,蛮横道。
王匡挤进人群,却见一妇人跪坐地上手中抱扶着一个白发老叟。
那老叟花白头发凌乱,有气无力,眼眸无力闭合。
在抬眼,一恶汉抱臂而立。
嘴角带着不可一世的斜笑,眉毛竖起要翘到天上去。
往后看,其身后还站着三个瘦小的无赖,也是站无站像,两眼之中时时刻刻透露出无知和轻浮,那眼神就像是看着濒死猎物的鬣狗,色欲熏心的变态。
王匡拉了拉旁边义愤填膺的农夫的衣角,问道:“敢问足下,这两人各执一词,谁说的属实?”
那农夫歪头看了王匡一眼,只觉得眼前人看起来面熟,可是自己熟人里哪有这么贵气的人?
也不敢迟疑,愤愤道:“那王九是个出名的地痞,整天闲逛,看人家好欺负就找借口、攒理由去整人家,一般人家都是打碎牙齿咽肚子里。”
王匡面色尴尬,这还是个同姓。
这贼厮……
“那蒋氏的丈夫叫张勇,是个军户。年初跟太守出战,在瑞云谷战死了,本来得了官府抚恤,张勇遗属的日子还能过得去,却被这王九盯上。”
王匡听到此处,眼眸中已经涌上了怒意。
张勇,还是自己的部下吗?
牺牲在瑞云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