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孙观等人,王匡一行又赶了一天的路,来到了琅琊国临沂县。
如今的琅琊王名为刘容,势力微弱,仅有自足之财,只比一些豪门强些。
乃至于被臧霸等人占了国之治所也无能无力,只得送上粮草金银委曲求全。
王匡也没有耽误时间去拜访这个琅琊王,直奔临沂而去。
临沂城外,王氏早已得到消息,早早等候在城外。
只不过,琅琊王氏不像太原王氏那般全族尽数来迎,只有两位族老还有数十位族中青年才俊。
不过王匡没有怨言,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顶大点儿事儿根本不往心里去。
恭敬下马拜见:“王匡拜见族老。”
“好,久闻公节之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为首的老者将王匡扶起来。
“多谢族老。”王匡起身道谢。
“家主正在家中主持宴会,正在等候我等,我等还是直接去府上吧。”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临沂城,城门守卫恭敬行礼,丝毫不见是官府爪牙的样子。
后来王匡才知道,琅玡王氏为避“三互法”,培养了一批门生,这临沂县上下自县令到县尉全是王氏的人。
可以说是,这临沂县就是琅琊王氏的“自留地”,此地真正的霸主。
王氏的车马行在临沂的街道上,无人敢拦阻,分列两侧面露尊敬之色。
王匡真正认识到了琅琊王氏在此地的势力。
可怕,可敬。
王氏府门倒是十分朴素,高门之辉煌奢华。
一群人簇拥着王匡来到家主书房,家主王鹤正手持书卷沉醉在经典之中。
见王匡到来,王鹤放下手中竹简,抬头打量着王匡。
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认同之色。
“王匡拜见家主。”王匡躬身拱手拜见。
王鹤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独留下王匡一人,随意道:“自己找个座。”
“是。”王匡在王鹤身侧坐下。
王鹤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独品起来。
王匡见状,拿过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品尝起来。
一时间,沉默的气氛弥漫开来。
两个人各想各的。
或者两个人什么都没想。
“我听说太原那边这次出力不多,那边顾忌太多,亏不起。
我们琅琊王氏前几辈子攒了不少基业,能拼的起。
五年前,又一个老道人路过琅琊,听县人传说非常神异。我请他来府上做客,好吃好想招待了三天,他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说,匡者为君,王氏大兴。
当时族中高层知道此事,激动兴奋。
王氏要大兴了,但是要让“匡”当上君主。
匡是什么?
当时,我们不解其意,做了很多猜测。
后来,我们又找到了他,问他此事,他没有名言,只听他唱道:
洛阳涅盘生,并州龙腾起。
山东及时雨,泰山小孟尝。
当时洛阳城中刚好有几位王氏族人在,泰山一脉的王氏族人只有你和你妹妹王翡。”
王鹤顿了顿,接着道,“恰好,你名为王匡,当时我们猜测老道人所说之人就是你,那个涅盘而生,真龙腾飞的人必定是你。
于是暗中给你宣传了’山东及时雨,泰山小孟尝‘的谶语,以壮大你的声望。”
王匡闻言,背后生出一身冷汗。
自己自洛阳醒来后,确实算得上是“涅盘重生”了。
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尽量不干扰历史原本的运行轨迹,生怕改变历史导致失去了先机。
没想到,五年前就有人料到自己会来到汉末。
是神仙吗?
这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自己都来到汉末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家主,敢问哪位老道长还能再见上一面?王匡心中有很多不解之处。”王匡急忙道。
王鹤叹了口气,道:“如若老道人所说为真,其必定是仙人也。
五年前就离开琅琊,云游四海去了。
我也曾派人去打探寻找他的消息,只是一直没有半点线索,以至于今天也不曾有消息。”
“但是他说的话,被我们牢记在心。经过高层商议,决定试试扶持你去做“君”,试试那谶言灵不灵。”
说完,两人都沉默不语。
不多时,门外传来家仆的声音。
“老爷,宴会厅来报,说是一切准备妥当,等老爷前去就可开宴。”
“知道了。”王鹤应道。
“先用膳吧,稍后我再告诉你更多事情。”
“是。”王匡起身称是。
王匡坐在左手首位,身边是王盖,典韦,还有于禁。
王匡对面也就是右手首位是兖州别驾,王彧。
宴席非常丰盛,但是对于习惯了各种高档饭店的王匡来说,只能说可以下咽。
不过对于坐在下手的典韦来说,就是一场饕餮盛宴,狂吃不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天气炎热,舞姬跳得满身香汗,被允许下去歇息。
这时,有一人上前来道:“
听闻最近流传一首诗,名字叫《赠丁原》:
军歌应唱大刀环,
誓灭胡奴出玉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
何须马革裹尸还。
这首诗可真是阁下所做?”
“不知先生是何人?王匡打量着眼前人,疑惑道。
“在下王朗,字景兴。”那人抖了抖衣袖,自称是王朗。
王朗?王匡心中响起一个人来,那个人被诸葛亮活活骂死,吐血身亡,不知可就是眼前这位。
“在下王匡,字公节。”王匡回道,“刚才那首诗确是我司机作送给丁建阳。
只可惜建阳兄被那贼子吕布刺杀身亡,可悲可叹。”
“我等早知公节是天下第一等的忠义之人,确实佩服。
不过我还是对这首短诗更感兴趣,不知公节能否在作诗一首,让我等拜读品鉴一番?”王朗道。
“这……”王匡心中嘀咕,怎么上来就让人作诗?活该后来被诸葛亮活活气死。
“公节可有难处?”坐在首座的王鹤也出声问道。
“启禀家主,王匡请上笔墨纸砚。”王匡心中已有目标,自信道。
“好,来人,上笔墨纸砚。”王鹤道。
不多时,一整套桌案、笔墨纸砚都摆放整齐。
“请先生代笔。”王匡向着站在一旁的王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乐意之至。”王朗也很爽快,开始磨墨准备。
王匡露出思索状,慢慢踏出五步,转身朗声道:“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一诗既出,鸦雀无声。
正在手录的王朗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