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玄女与浅浅之故，也不止于此罢？”
开口的正是所谓的‘狐帝’白止。
白止见之前清宁还曾出手为凤九拔除身上的三毒浊息。
自认为青丘与这位上神无冤无仇。
青丘之人最是护短。
如今得此结果，白真等人更是已经对清宁怒目相向。
唯有白奕皱紧眉头，似有不解。
但也还稳得住。
他看得出来，这位昭华帝君平素除了与瑶光上神走得近些。
对他们其余仙神均是淡淡。
但也从未出现过刻意为难人的事情。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果然，下一秒清宁开口了。
“你真想知道？”
清宁定定地看着白止。
语气平淡，无悲无喜：
“狐君白止妄称帝君，意图犯上；
假传父神旨意，觊觎帝后之位；
心术不正，盗取远古上神功德气运……”
完了！
白止顿时脸色煞白。
清宁每念一条，白止的脊背便往下垮一分。
自昭华帝君将那些事情讲出的时候。
他就已经知道。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白真与白奕等人，目睹了自家父君如此不同寻常的反应。
心中猛地浮现出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测。
不会昭华帝君刚刚说的都是事实吧。
称帝一事。
平素众人的确称呼白止为狐帝，白浅也确实被称为青丘的帝姬。
此时他们辩无可辩。
但其他事……
白奕拧眉观察着白止的反应，神色更是凝重。
白浅此时早就心头火起。
早已忘了坚持自己所谓的司音的身份。
“你身为堂堂帝君，给我父君定罪也当有证据！”
直接冲着清宁叫嚣道，“我不服！”
“浅浅住口！”
这是白止第一次呵斥白浅。
昭华帝君展现的实力可怕至极。
甚至还能沟通天道。
他那些算盘，到如今哪里又能瞒得住。
如今再做挣扎，怕也无用。
折颜闻听了清宁的话也是一愣。
回想起当初清宁的猜测，下意识看向东华的方向。
见东华缓缓颔首。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东华身负妙华镜。
若是有心，加注足够的法力；
便能追根溯源，明诸因果。
既然东华点头，那自然是他已经探寻过的。
也是，以往四海八荒中有实力的上神屈指可数。
使用妙华镜需要耗费的神力巨大。
东华也极少使用它。
如今清宁带着这么多仙神出世。
已经足以维持六界的稳定。
东华身上的担子松了。
用一次妙华镜。
倒也不会担心耗用过多神力，导致无力应付特殊情况了。
原本打算出言为青丘转圜一二的折颜。
对上白浅求救似的眼神，也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静静退后一步，守在一旁。
倒是白真难得没有向折颜求救。
他已经从白止的反应中察觉到了异样。
……
白止自然也注意到了东华与折颜的反应。
多年的谋划一朝暴露。
白止身形一颤。
佝偻着身影，凄然惨笑。
“白止，认罚。”
凝裳作为白止的枕边人，就算白止不曾与她说过他的盘算。
但她或多或少也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此时此刻，她也只得静默无言；
默默搀住了险些站立不稳的白止。
夜华听了白止的所作所为更是忿忿不平。
他自己修的便是功德道。
盗人功德，犹如杀人父母！
白止！
可恶！
他如今还是一个小上仙，万不能与白止抗衡的。
忽然想到司音就是白止的女儿白浅。
夜华急急忙忙开始查探自己辛辛苦苦攒起来的功德。
确认自己的功德完好无损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忽然想到在昆仑墟中几位宠溺司音的兄长。
夜华的神色僵硬一瞬。
兄长不会已经中招了吧？
夜华这厢正担心尚在遭受天雷惩罚的墨渊。
倏忽之间。
凭空一道天雷炸响。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天而降。
白浅与她的几位兄长顿时被这股力量笼罩全身。
这是天道矫正的力量！
“怎么回事？”
“我这是怎么了？”
白浅兄妹几人手足无措立在原地，根本无法动弹。
试图挣扎。
却发现那股力量如同锁链一般紧紧束缚着他们，根本无法动弹。
白止亲眼目睹此情此景。
颤抖着手，想要上前襄助一二。
却被一道光幕反弹回去 。
逐渐地，
几人身体逐渐颤抖起来，脸色苍白如纸。
白家的兄妹几人中，白奕是第一个恢复行动自由的。
白奕是白止的第二子。
也是几个孩子中最出色的。
性格古板，行事中规中矩，一丝不苟，深谙尊卑有序的道理。
也是唯一一个还保留着上神修为的。
不过他这个上神修为看着也虚得很，勉强够上上神门槛。
白玄、白颀和白真原本的上神修为纷纷下滑。
跌落至上仙境界。
白真还好，勉强维持在上仙中后期，修为还比较凝实。
白玄、白颀两人的修为便只能算是刚刚迈入了上仙门槛。
狐族虽为上古神族，但青丘的狐大都疏于修炼。
如今经过天道一番去水分、还气运的操作。
真上神、假上神便已经一目了然了。
白浅就更不用说。
上仙雷劫都是墨渊代受的。
去水过后直接恢复了神女修为的门槛。
近似于回炉重造。
白止去水过后。
他本人自然没有逃过天雷神罚。
修为被天雷击散一大截。
神色十分萎靡。
从今往后，
无人再敢叫白止‘狐帝’。
只能叫狐君。
九尾狐族的领地被圈在了东荒与青丘。
清宁将余下的东北荒、东南荒、西北荒和西南荒四荒。
分给了领地逼狭的种族。
尤其是近年获了不小战功的族群。
不少种族分到了一些领地，自然不会有所怨言。
除了青丘的狐狸。
但他们理亏。
不理也罢。
……
此时墨渊已经领了天雷罚。
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大殿后方的角落里。
清宁目光如炬，开始一一细数。
“东华帝君曾为共主, 然而因诸因果劫数所致, 功德有损。
待其历劫归来, 方可再跻身于神界之尊。”
东华听了这话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
嘴角随即露出一丝苦笑。
因果循环。
他的惩罚终于来了。
清宁为了六界稳定，并没有将他历劫的原因与时限明示。
但他作为当事人却十分清楚。
是十万年。
恰是清宁当初在人界历劫时间。
再加上身上流逝的半数功德。
一切都是因果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