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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好呀!”

叶凝裳扭过头,眼眸里,还残存着眺望夕阳的陶醉。

不知为何,江言澈仅仅只有这一世短短几年的记忆,可一个故事,自然而然涌上心头:

“从前有一位傻瓜,他很喜欢一个女生,可他为了自己的成长,不得不耗费更多时间,追逐自己的未来。”

“有一天,傻瓜距离自己的成功,只差临门一脚,不过,在成功之前,他需要实验体。傻瓜的第一反应,是用一些小白鼠小白兔,作为实验体,但他的父亲却说……在人类身上做实验,才能知道更多不足……”

听到这儿,叶凝裳挥了挥小拳头,忿忿不平:“这傻瓜的父亲真坏,听你这么说,这位傻瓜应该是一位科研人员吧?”

江言澈点点头,想笑,可笑出来,却是苦笑:

“傻瓜极力反对父亲的做法,可父亲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派人制造了一场意外。在意外中,父亲将他喜欢的女生,以及那位女生的朋友一起抓到了实验室,强制性让他们进行了实验。”

“傻瓜知道后,去找父亲质问,可事情已经发生,实验已经开始,就无法再停下来。由于实验设备不够,傻瓜自己无法再进入实验中保护女生,他只能一头扎入实验——终于,在数周废寝忘食中,傻瓜通过一个样本,制造出了其他的成品。他将这些成品投入实验中,希望能够以此保护女生。”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有些领域,一旦触及,就注定要走向灭亡。女生和她的朋友一直以为,送他们进入实验的,是傻瓜本人,他们讨厌他,觉得他就是个刽子手。”

“那场实验失败了,傻瓜陷入了自责,三年后,经过了许多事。他们身份却发生了互换,傻瓜自己成为了实验体,跟其他的实验体一同进入实验。傻瓜在实验中,见到了女生的朋友,可再没见到女生的身影,他……也忘记了三年前发生的一切。”

叶凝裳眉头紧锁:“啊?怎么这样,那不是误会永远会是误会,很难解开了嘛?然后呢?”

江言澈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讲述这个故事的同时,他的胸口有些发闷:

“后来……傻瓜按部就班进行着实验,他走着女生三年前走过的路,努力想要了解之前发生的一切。最终,他见到了女生,可眼前的女生不过是一个投影,并不是真正的女生。”

“女生好像知道了三年前的误会,没有为难傻瓜,但也没有告诉傻瓜真相。她默默陪伴着傻瓜,最终,还在傻瓜遇到不可避免的危险时,帮傻瓜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傻瓜很伤心,他想去找到真正的女生,可是他兜兜转转了许久,却始终找不到女生的身影……呵,你说,这是不是傻瓜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这个四字词语,对小叶凝裳而言,有些难了,“是恶有恶报的意思吗?为什么这么说?”

江言澈耸耸肩:“你想啊,傻瓜是这一切的最开始,他是这一切的【源】,如果傻瓜不让这个实验开始,是不是……就没有之后的所有事情了?”

“不会啊……”叶凝裳浅笑着,“我们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没人知道之后会怎么样。既然做了,那就把一件事做到底;犯了错,那就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江言澈蹙眉:“那你说,故事中的这个傻瓜,应该怎么做?”

叶凝裳莞尔一笑:“你想啊,傻瓜再次遇见女生,遇见的不是真正的女生,那么……真正的女生,其实已经等了他很久很久了。”

“她……一直等着?”江言澈怔住了,望着天际那逐渐下沉的斜阳,痴了。

“是啊,既然女生三年后还会帮助傻瓜,说明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很深。她一直在等,等着傻瓜找到她,跟她当面对话——或许是道歉,或许是叙旧。”

小叶凝裳的话,深深烙在了江言澈心头。江言澈晃晃脑袋,回过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傻瓜的故事,跟他何干?

他环顾四周,只觉得……周遭的一切很美好,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该多好……

湖上泛舟,孩童归家,可沉沦的游子,怎么才能找到归家的路?

山水间的大好岁月,终究被打破。时光飞逝,江言澈到了要上中学的年龄,他已经错过了教育好多年,家里大人也并不在乎教育,但是……叶凝裳的家庭在意。

她的一位远房亲戚来到山中,把叶凝裳带出了大山,去接受更高质量的教育。

这场别离,发生得很突然,当江言澈想要去挽留、去送别时,叶凝裳早已离开。

江言澈泛舟湖上,眺望着山外的天空。静静地,他已经在这儿坐了一整天。

突然,他觉得脸庞有点痒,以为是头发,伸手一触,才发现,是一只小虫。

正如人有时分不清头发和小虫;

有时说了再见,也无法分清是再见,还是再也不见。

一世,是那么漫长,但又是那么短暂。

再度站在轮回光门前,江言澈的心依旧麻木,他的思维被无数记忆冲刷,下意识抬起脚,想走入光门,开启他的第一百世轮回。

可脚抬起,他却顿住了。

“她……一直在等你啊……”

第九十九世,小叶凝裳稚嫩的话语,突然在耳畔回荡。手臂上,那一半的爱心胎记一阵灼热,将江言澈脑中混乱一扫而空。

愣了片刻,江言澈缓缓,收回了脚。

第二世,叶宁觞离去前的话,同样在耳畔响起:

“你……找错了方向。”

“我真的……错了嘛?”

江言澈喃喃着,原本迷茫混沌的眼,变得清明。

他猛一回头,在轮回中,他一味往前走,却从未回头。

他回过身,望向来时路,那九十九世轮回化成了九十九级台阶,出现在他身后。

嗡!

手臂上,胎记开始灼热,开始嗡鸣,江言澈感受到了,感受到了胎记共鸣的方向——就在这台阶之上!

“既然一世又一世的轮回,都无法跟她在一起,那我……又何必再这么追下去呢?”

“她在等我啊,一直在等我,后世无果,那我……只争今世!”

喃喃着,江言澈抬起脚,重重踏在了象征第九十九世轮回的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