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眉毛一挑。
“大哥哥?还是那个巴林家的小儿子?”
尉迟珺妍点了点头。
“就是他。
也不知道姐姐到底喜欢他什么,成天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我就看他不好,脾气又臭又硬的,人长的还黑黢黢的。
偏姐姐说这才应该是漠北的男人。
哼…我总觉得的姐姐怕是得了眼疾呢。”
尉迟珺淑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
不过因着她的身份,卷耳倒也不太好插手,只能指望着她母族那边有没有什么推荐。
可这孩子天生好像就有反骨,她母族那边提的人她一个都没看上,偏偏看好了巴林部的小儿子。
卷耳也见过一次那个孩子,说实话确实挺爷们儿的,但看起来就像是能对人好的性子。
尉迟洵也早就知道了自家闺女心有所属的事。
他倒是看得开,他觉得两个人还是要自己相处,以后才能过的长久,所以也不曾出手阻拦。
“珺淑长大了,是时候该准备嫁妆了。”
卷耳眼睛一斜。
“怎么?指望我呢吗?”
尉迟洵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
“当然!
你是她的嫡母,这些不就是你该准备的?
不过你也别急,她母亲的嫁妆府里从来没动过。
等她出嫁的时候,将那些都给她带走,咱们王府再添上一些也就可以了。”
卷耳坐直了身子,嘴角淡笑。
“可以啊!
只要青竹当上了侧妃,我可以再多给她一倍的嫁妆。
不止她,珺妍出嫁时我也可以这么办。”
又来了。
尉迟洵就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去。
“珺妍,你先回去吧。
等明日再来看你母妃。
景煦若是睡了,也将他放下吧,除了宁金以外,你们都出去。”
珺妍十分懂事,听了吩咐乖巧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奶娘也将孩子放到了卷耳的身边,恭敬的退了出去。
“长平,我都跟你说了,现在不是好时机。
等我坐上了那个位置,我保证后宫四妃当中肯定又她的一席之位还不行吗?”
卷耳皱眉。
“我不懂,为何现在就不可以?
为什么一定要等你坐上那个位置?
等你真继位了,那个时候你翻脸不承认,谁又敢对你说个不字呢?”
尉迟洵叹了口气。
“我在你心里,这点儿信用都没有?
你看啊,你在孕期本就出门很少,外面什么传言都有。
你偏让我现在立她为侧妃,这不就是在告诉别人,她于王府有功嘛!
那现在王府最大的喜事是什么?
大家自然就会怀疑孩子不是你生的。”
卷耳也倔了起来。
“只要我坚决咬死这孩子是我的,谁又敢怀疑呢?
你……”
“王爷!
王爷,有急报!”
外面是苏和的声音,声音中还带有一丝的焦急。
尉迟洵安抚的拍了拍卷耳的手背。
“我去去就回。”
宁金一脸愁容。
“娘娘,青夫人都说了她不在乎这个,您又何必每日因为此事同王爷吵嘴呢?”
卷耳长呼了一口气。
“她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不给她争取。
趁着景煦还是这府中唯一的男丁,趁早落实了这事,我心里这块石头才能放下。”
说着话,尉迟洵去而复返,只是他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长平,大煊的皇帝薨世了。”
卷耳几乎弹坐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传来的消息,应该是半个月前了。
最近二哥一直想要表现自己,只怕他会趁着这个机会鼓动父皇出兵,我现在要进宫一趟,你早点儿睡吧,不用等我了。”
四月初,卷耳出了‘月子’。
可尉迟洵又出了门。
说是今年大雪太大,一个部落的牛羊都冻死了,另一个部落趁机要融了它。
可卷耳觉得事情没那么巧。
怎么会大煊皇上驾崩后,尉迟洵刚进宫准备谏言,就又被派出去平乱去了?
又怎么会偏偏二王爷这时也离开了奉天,说是要去剿匪?
剿什么匪能用的上上万人马?
为什么景煦的满月酒上,皇上对自己好到令人发指,就好似对自己的补偿一样。
又到六月,骑射比赛如约而至。
尉迟洵不在家,所以带着尉迟姐妹俩参加的重任就落到了卷耳的肩上。
尉迟珺淑现在看到卷耳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带有敌意了。
只是她依然同卷耳亲近不起来。
不过也不重要,卷耳也不需要她亲近自己。
“王妃,我想出去骑会儿马。”
刚到休整的帐篷,尉迟珺淑就要离开。
卷耳看着不远处的一伙少男少女,什么都没说,就准了她的要求。
只是尉迟珺妍好似气呼呼的想说些什么。
等到她确定自家姐姐听不到自己的话后,她才跟卷耳说道。
“娘娘你看,那个就是特木尔。”
卷耳顺着珺妍的手指看过去。
只见那个少年看见尉迟珺淑好似一脸的不耐烦。
反观珺淑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
卷耳的心里不舒服了。
虽然珺淑这孩子不招人喜欢,但也不是任谁都能欺负的。
不过这一日卷耳并没有理会。
还是那句话,后娘难当,顺其自然吧。
可她没想到当天傍晚尉迟珺淑是哭着回来的,漂亮的骑装还沾满了泥巴。
卷耳这下子坐不住了。
“你怎么搞的?”
尉迟珺淑擦了擦眼泪。
“不用你管。”
卷耳一把拽住了要往回跑的尉迟珺淑。
“等会儿?
不用我管?
你是咱们三王府的郡主,还能随便让人欺负了去?
不让我管我也得管,这事关三王府的脸面。
走,你带我去。
我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欺负你。”
尉迟珺淑一个劲儿的挣扎。
“我不去。
我不去,我再也不要见他了。
我不要丢这个人。”
卷耳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丢人?不去找他才丢人。
你的婢女呢?还不快点儿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