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连忙摆手。
“不了不了,我怕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
哦,对了!
姐姐,刚刚我来时看到了那个叫苏和的领着一帮人从咱这儿出去。
是你召见他们了吗?”
卷耳示意青竹坐下陪她一起用膳。
“嗯,见了一面。
苏和把对牌钥匙什么都送来了。”
青竹拿筷子的手一僵。
“啊?
姐姐你这就接了?”
卷耳朝着一旁的桌子上努了努嘴。
“我本来不想接的,但看着箱子也没多大,想着看看他们王府都有什么,就接了过来。
不过没事,若是乱七八糟的太多,我再还回去就是了。”
“那姐姐打开看了吗?”
卷耳摇了摇头。
“还没,吃完饭的吧。
一会儿你跟我一起。”
青竹无论在长安还是在西北都没有替卷耳管过账,一听说卷耳让她一起了,高兴的恨不得饭都不吃了。
卷耳强摁着她陪自己吃了一会儿,才让人将桌子撤了。
屏退众人后,卷耳将箱子缓缓的打了开。
最上面的一层是卖身契。
卷耳大致的看了看,除了奴仆管事,竟然还有侍妾的。
整体来说,王府中伺候的人照比燕王府也是少了许多的。
卷耳撇了撇嘴。
就这点儿人还没自己长安那两条街的伙计多呢。
再往下就是地契和铺契了。
卷耳将那几张薄薄的纸握在手中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
这漠北的三王爷的私产竟然只有两个庄子和五、六个铺子。
而且卷耳还好仔细的看了下那两个庄子的占地面积,竟然还有没有自己在长安周边佃出去的土地大。
卷耳不禁同青竹对视道。
“这也太穷了!”
这时门开了。
尉迟洵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外。
“长平说的…该不会是本王吧?”
苏和也在外面低着头,窘的不敢起身。
卷耳叹了口气。
“敢问王爷一句,这几个铺子的收入是如何能够支撑王府这么多人的花销的?
王爷,你该不会是觉得我能生钱吧?
所以才这么迫切的想要让我执掌中馈?”
尉迟洵的耳根有些发红。
他的母族是文官出身,他的外祖年轻时曾到长安游读,虽说是文化造诣不小,但读书人沾不得铜臭味这习惯也学了个十成十。
所以他单独立府时,他的母妃也并没能给他些什么。
就这两个庄子和这几个铺子,还是塔塔喇氏掌权时置办的。
“每月本王都有固定的俸禄,年节时宫中还会有赏赐。
这些年倒是也达到了一个平衡。”
卷耳没忍住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王爷可自己查过账本?”
尉迟洵一脸正色。
“本王怎么可能自己查账本?
这宫中的事情,本王都忙不过来呢!”
“哦,那就是王爷其实并不知道府中的金钱状况了?”
尉迟洵板着脸,不肯作答。
太丢人了,他堂堂漠北的三王爷,竟然在银钱上让自己王妃瞧不起了。
卷耳也不想将事情闹的太难堪,只好转头去询问苏和。
“苏管事,若是下午有空,还劳驾你带我去王爷的私库看看。”
尉迟洵面上一喜。
“对,对,将本王私库的钥匙也给王妃,让她一并管着。”
卷耳突然一下子侧过头看向尉迟洵。
“王爷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
若是王府的窟窿太大,长平也只怕是有心无力。
到时候还是多辛苦辛苦苏管事吧!”
苏和一听,笑的谄媚。
“王妃说笑了,奴才哪有那个本事?
而且王府这些年也没什么大的花销,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窟窿也要补。
娘娘不要担心。
再说了,王爷私库里的好东西可真是不少呢!”
卷耳抱着怀疑的态度漫步到了尉迟洵的私库。
放眼望去,贵重的摆件之类的倒还真是不少。
只是…
卷耳随手拿起了一个小摆件,只见下面刻的方方正正的宫印。
靠…就这东西她敢卖,谁敢买啊!
卷耳只觉得一阵头疼。
尉迟洵也知道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些能看不能用的,只好安抚卷耳。
“别急,等父皇下次若是再想赏赐本王,本王就舔着脸让父皇给折成现银就是了。
本王是父皇的亲儿子,他总不能看着本王饿死。”
卷耳白了他一眼。
“王爷…
不行,咱贪个污呢?”
说罢,卷耳带着青竹转身就出了库房。
尉迟洵在后面快速跟着,只觉得有趣。
忍不住的轻声哄着。
“长平…
哎?长平,你慢点儿走啊。
你听本王跟你说…”
尉迟洵本也没指望卷耳真的等他。
但没想到,卷耳在前面的岔路口还真的站住了。
“长平?”
卷耳转过头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尉迟洵微微探头,只听到了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
“呜呜呜…
娘娘,求您心疼心疼奴婢吧!
奴婢进府也有八年了,现在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小管事了。
今日不过是好心劝了王妃娘娘几句,娘娘就罚了奴婢三个月的俸禄。
呜呜呜…
其实本来奴婢被罚也没什么。
但您是知道的,奴婢这人就是个心直口快的,是没有坏心的。
可王妃娘娘今日除了罚了奴婢以外,还说…还说若有下次就要打了奴婢的板子后,再将奴婢卖出府。
呜呜呜…
娘娘,您心善,求您收留奴婢,哪怕让奴婢当个粗使丫鬟给您扫个庭院呢?
奴婢不想再去伺候王妃娘娘了。”
卷耳只觉得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
尉迟洵听了笑声,看了过来。
卷耳揶揄的回望。
“看不出来,三王爷府竟然是由戏班子组成的。
那我这几日没出房门,还真是可惜了呢!”
尉迟洵就喜欢听卷耳说话的这个腔调。
这个调调让尉迟洵感觉鲜活,同第一次见她时,一样的鲜活。
尉迟洵笑着轻咳了一声,而后率先走了出去。
乞颜氏和萨仁一见到尉迟洵,赶紧行礼,面上还装着被人发现后的受惊的样子。
“给王爷请安!”
尉迟洵‘嗯’了一声,也没让她们起来。
“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乞颜氏吞吞吐吐,假装没法说的样子,一脸的纠结。
这时萨仁好似怕难为乞颜氏一般,‘噗通’一下地就跪在了地上。
“王爷,是奴婢知道侧妃娘娘心善,自己求到她面前的,还请王爷不要怪罪侧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