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没什么表情。
“六月十六吗?倒是吉利!”
“对啊,只有不到一个月,你可得快点儿好起来才行。”
卷耳只是淡笑,没有说话。
一个月而已,转瞬即逝,整个大婚的流程都有专人引导,卷耳并没费什么脑子,也没有什么期待。
只是一日折腾下来,人有些疲惫而已。
红烛摇晃,卷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坐不住想要休息了。
青竹从外面端进来了一个托盘,上面摆了几样吃食。
“卷耳姐姐,王爷说让你先吃点儿东西,别饿坏了。”
屋子里的嬷嬷眉头一皱。
“青竹姑娘还是慎言的好,咱们郡主今日既然嫁进了王府,就该称呼为王妃了。
否则让人听去,还当咱们大煊没有规矩呢!”
这个嬷嬷就是之前随使团一起来漠北的那位,姓栾。
据说这个嬷嬷在宫里已经伺候了快三十年了,最早的时候是跟在太后身边的。
本来她以为卷耳这次出嫁肯定会带自己的嬷嬷和婢女,还想着如何先一步拿到对牌钥匙,替卷耳管理王府呢。
结果在路上她才发现,卷耳除了一个小丫头以外,竟然一个人也没带。
之前因为卷耳身体不好,她还没敢有什么大动作。
可现在卷耳已经嫁到王府了,她必须要出头,她一定得拿到话语权才行。
卷耳斜着眼睛瞄了一眼栾嬷嬷,没有说话。
青竹是个没心没肺的,吐了吐舌头就进了内间。
卷耳也没管口脂会不会花,特别自然的吃起了东西。
栾嬷嬷看着卷耳的举动,想要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没敢。
卷耳快要吃完时,尉迟洵一步三晃的走了进来。
“长平,这点心可好吃?”
卷耳也没起身,点了点头。
尉迟洵很高兴,也拿起了一块,一整个就塞进了嘴里。
“嗯,不错!
长平,你别看这点心不如你们大煊的精致,可味道却一点儿都不差。”
卷耳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手中最后的食物,静静的看着尉迟洵。
尉迟洵轻笑着吃完了口中的食物。
“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本王看?”
卷耳侧着头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王爷的性子与我第一次见你时不同了。
这才是你原本的样子?”
尉迟洵还未说话,栾嬷嬷就在卷耳身后轻咳了起来。
“娘娘,跟王爷说话还是要用敬语的。”
尉迟洵皱了皱眉,瞟了一眼那个嬷嬷,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和卷耳说着话。
“怎么?对本王好奇了?
别着急啊,我们相处的日子长着呢,你慢慢就知道本王是什么性子了。”
说话间,屋外响起了小厮呼唤尉迟洵去喝酒的声音。
尉迟洵夸张的叹了口气。
“唉~
本王是真的不想走啊,不过今天是个好日子,合该让大家喝的尽兴才是。
长平啊,你若是累了就先将头面卸了吧。
本王尽量早点儿回来。”
说罢,也不等卷耳起身相送,自顾自的往门外走去。
卷耳想了想,开口唤住了尉迟洵。
“王爷!”
尉迟洵停下了脚步,笑着回头。
“怎么?王妃是不舍得本王了?”
卷耳脸上依然淡然。
“麻烦王爷一件事。
请您派个稳妥的人,将栾嬷嬷送回使团那吧。
栾嬷嬷年纪大了,还是不要背井离乡的好。
请您给她个恩典,让她跟随大煊的使团一并离开!”
栾嬷嬷一听这话,当即跪了下来。
“王妃…王妃娘娘,老奴不回去,老奴是奉命来伺候您的,怎么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呢?”
卷耳坐在椅子上,丝毫未动,语气中都透着一股子慵懒。
“朝廷派你来伺候我,自然是为了让我舒心。
可我现在不舒心了,自然就不想用你了。
回去吧!
再说下去,我只怕…呵…我会要了你的性命!”
尉迟洵似乎是也没想到卷耳到漠北第一件让他做的事,竟然是打发了她自己身边的人,有些踌躇。
卷耳抬眼看向了尉迟洵,歪着脑袋发出了疑问。
“怎么?王爷说要对我好是唬我的?
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尉迟洵的酒全醒了,他不知道卷耳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按理说,从大煊来的人才可能是卷耳的心腹。
他还没见过谁,换了环境第一件事是将心腹都打发了。
但他没有发问,而是朝着门外点了下头,就进来了两个婢女将栾嬷嬷强硬的带了下去。
人都走后,青竹有些坐立难安。
“卷耳姐姐…哎,不对。
王妃娘娘,咱们为…为什么要将栾嬷嬷撵走啊?
你…你…你一会儿不会还想撵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