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洵瞪大了眼睛。
“所有人听命,立即启程!”
卷耳下唇微颤,几乎要将来人的姓名喊出。
尉迟洵立即拉着卷耳的手臂,就往马车方向走去。
只是到底还是马匹更快些。
一个掌风袭来,尉迟洵凭着本能躲了过去。
再回头时,已将自己的佩刀拔出。
“阿行…”
来人正是祁周行。
祁周行没有理会卷耳的呼唤,而是发着狠地同尉迟洵打了起来。
尉迟洵的侍卫见状赶紧上前。
一同来的管乐、初蕊等人也紧跟着加入了战斗。
顾不晚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卷耳。
“还好,还好来得及。
卷耳…
还好我们赶上了。”
卷耳感觉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顾不晚想要解释,花慕白赶紧拦住。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陆卷耳,趁着这个机会你随我们回去。
回去后,我们从长计议。”
卷耳看了看相斗的几人,又看了看围了过来的侍卫们。
“你们再说什么胡话?
我是要去嫁人的,跟你们回哪儿去?”
这个声音很大,几乎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尉迟洵‘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硬接了祁周行一招后,退了几步。
“都住手!
祁周行,你听到长平说什么了没有?
她说她要嫁给本王,你在此与本王斗的什么狠。”
祁周行微微侧过脸,用眼角扫了一眼卷耳,而后回过头。
“杀了你,她自然就不用嫁了。”
侍卫挡在了尉迟洵的身前。
尉迟洵哈哈大笑了起来。
“祁周行,何必这么天真呢?
本王的侍卫这么多,难不成你以为就凭借你们几个,就能要了本王的性命?
罢了罢了。
本王知道你与长平的关系,也不想与你计较,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
本王可以当做这事就没发生过。”
祁周行举起了自己剑,脸色发冷。
“不必,今日咱们俩必死一个。”
说着祁周行又冲了过去。
卷耳见尉迟洵在侍卫的身后使了个手势,而外围中有一人就此举起了弓箭。
卷耳虽然不认识那人,可看着那人手中两石的弓箭,就知道那人的箭法肯定了得。
卷耳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住手!
祁周行,我让你停下,你听到没有!”
因为卷耳的加入,侍卫们不敢再动手了。
那个弓箭手也只是瞄准,没敢发射。
卷耳好不容易冲到了祁周行的面前。
“祁周行,好聚好散难道不好吗?
你为什么非要追上来?
我是去漠北当王妃的,你为什么一定要阻拦?”
祁周行看着卷耳崩溃的样子,悲从中来。
“哪怕是死在一起呢?
卷耳,哪怕是死在一起呢?
总好过你只身去了漠北,受尽折磨好。
顾家就那么重要?
她顾不晚就那么重要?”
顾不晚听了这话,也跑了过来。
“卷耳,我来了。
你别去了,我嫁!
我嫁过去还不行吗?
我才是顾家唯一的女儿,我才应该是要去和亲的人。”
尉迟洵一脸的莫名其妙。
“等一下,长乐郡主。
你该不会以为顺便谁嫁过来,本王都收吧?”
顾不晚怒目圆睁。
“你不过只是想要羞辱我们大煊,羞辱我们燕王府而已,娶我难道效果不是会更好吗?”
尉迟洵嗤笑一声。
“长乐郡主还是不要太高看自己较好。
本王自始至终要娶的不过都是长平一人而已。”
“你胡说,若不是你要娶的只是顾家女,皇上怎么会派人带我跟在使团后面,只为了防止差错?”
尉迟洵被气笑了,准备用言语羞辱顾不晚一番。
只是花慕白反应过来这事,上前劝阻。
“晚儿,不要与他对峙。”
卷耳也不想再让此事发展下去,只能哀求的看向了祁周行。
“阿行!回去吧!
你不是也想为大煊做些什么吗?
只要你肯放手,就可以免了两国十年的战争。
十年啊,你要知道打十年的仗,要有多少人死去?
十年,大煊也可以休整,阿哲也可以成长。
这十年内,只要阿哲登基,你就可以一展你的身手,就可以重建祁家,为祁家申冤。
只要舍了我一人,就可以改变这么多,难道不好吗?”
祁周行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不好。
死不死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阿哲做不做皇帝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祁家全员落狱之时,有谁替我祁家说过一句话?
卷耳,求你…跟我回去吧!
别人都不重要,我只要你。
我只想让你陪着我!”
卷耳几乎心软了。
祁周行一直都是以家国大事为重的人,这一次竟然能违心说出这些话,值了。
最起码在离开之前,卷耳知道了自己在他心中真正的分量,值了…
卷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阿行,别说这种气话。
回去吧!你就当我移情别恋了。
忘了我!”
祁周行再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你想好了?
哪怕我知道你是为了幽州将士,哪怕我知道你是为了大煊,但只要你这一走,就算是丢下了我。
你将我扔了,我就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
卷耳艰难的扯出了一个凄惨地笑容。
“就当是我不要你了,不必原谅我了。
恨我吧!如果你觉得日子会好过的话,就恨我吧!”
祁周行用手背擦了下脸上的泪水,弯了弯嘴角。
“我不会恨你,恨你就要永远地记得你。
我会将你忘了,我会娶妻生子,我会儿孙满堂,我会过的很好,让你后悔你今日做的选择。”
卷耳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好,希望你言而有信,一定要过的特别好才是。”
说完,卷耳就不再看向祁周行了。
“回吧!都回吧!
这次就当是你们来送我了!
王爷不会追究的。
都走吧!”
卷耳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向马车挪去。
初蕊哭着小跑着跪着抱住了卷耳的腿。
“姑娘…姑娘…
让他们回去吧!
奴婢伺候姑娘,奴婢跟姑娘一起去漠北。
求姑娘别撵奴婢…”
卷耳看了看不远处的管乐,拉着初蕊的手,将她拽起。
“我将你许配给管乐了,不必伺候我了,回吧!都回吧!”
管乐上前拦住了初蕊,轻轻环抱着她,算是安慰。
尉迟洵没有再理会这些人,翻身上了马,做了启程的手势。
马车的轮子慢慢转动了起来。
顾不晚跑到了祁周行的身边,拉扯着祁周行的衣袖。
“都到这儿了,你倒是去拦着啊!
卷耳要走了,你快去啊!”
祁周行背过身去,任由车队离自己越来越远。
二人终究是有缘无分,除了在心底盼着对方好以外,再也不能为其做任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