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散去,百里笙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府里的。。
在府门口,巫瑞承正站在那儿等着他。
“百里笙,你放弃吧。颜兮已经公开南疆身份,在南疆,圣女不可与外族通婚。苏颜兮认下这个身份,便是抛弃了你,你这样死缠烂打,何必呢?”
百里笙盯着巫瑞承,良久沉声道:“她是我的命,没有她,我就没命了。”
巫瑞承看着百里笙,只觉得他说这话的眼神像极了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的样子。
但是他不介意,抽走那根稻草,“可是她现在不喜欢你。你若在对她纠缠不休,我会对你不客气。”
“我们有元宝,我会让她喜欢我的。”百里笙低沉的声音里,掺杂了一丝的不确定。
巫瑞承气到笑出了声。
百里笙褪去内敛的君子之风,无耻并且坚定说道:“我会守到她回头看我那天,一年不行就两年,十年二十年,我这一生,到死都不会放手。”
说完也不再理会巫瑞承,径直去了书房,关上房门,将自己锁在书房内。
出去的时候意气风发,回来的时候却像是失魂落魄的行尸走肉,鬼气森森浑浑噩噩。
百里笙缓缓走到书案前坐下,拉开抽屉,取出珍藏在盒子里的画。
画上的女子倾国倾城,姿色无双。
回想起苏颜兮跳江后,他那段疯魔的日子。
那段时日,他夜夜梦魇,每一场梦的尽头都是苏颜兮。
不停重复着与她在一起的每一段记忆。她的一颦一笑无比清晰刻在脑海里。
苏颜兮消失的越久,他的记忆越深刻。
轻轻拂过画上女子的脸庞,方才苏颜兮的话一直在他耳边重复着。
她说,他从未喜欢过她。
百里笙想了想,反复确认自己的答案。
她说的对。
他对她不是喜欢。。
他爱她,很爱很爱,爱到,快要发疯了。
思绪回笼,百里笙提笔在这画的旁边提笔道:吾妻颜兮,心之所向,此生唯一,连枝共冢,挚爱永恒。
……
在南疆的日子,时光好像过得慢了些。
南越与南疆的冲突,在圣女回归的时候,就渐渐平息了。
南疆族人们更加爱重圣女,认为这是圣女给他们带来的和平。
苏颜兮收到蒋大的回信,邺城的医馆也开起来了,苏颜兮现在收入也不少了,想要琢磨琢磨再开一个分店。
进入初夏,蝉鸣声阵阵。苏颜兮和小元宝坐在窗前小榻上,两人手中捧着糯米香团,嗷呜咬了一口,吃得喷喷香。
日子安稳闲适无甚烦心之事,除了住她家隔壁那位,日日都来府门口蹲她。
自花朝会后,百里笙一有空就去求见苏颜兮,一连求见了三个月,颜兮一面都不肯见他。
他明明只和苏颜兮隔了一道门一扇墙,可见不到她的滋味抓耳挠心、辗转难眠。想拿锤子敲烂整堵墙冲过去见她。或是耍些手段让她过来见他。
可惜不行。
官场沉浮多年,弱肉强食,他习惯了去夺,去争,去要。
可对她,这样不成。
她不愿意见他,他就只能等。
他必须等颜兮自愿见他才成。
巫瑞承每次在去苏颜兮府上看元宝的时候,都能看到,她的门口都蹲着一尊大佛,风雨无阻每日必到,赶都赶不走。
忍不住骂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堂堂摄政王,有的是姑娘赶着送上门,我们南疆穷乡僻壤,至于天天去吃闭门羹吗男儿脸皮似黄金,要点脸吧你。”
百里笙一本正经回道:“我不缺黄金。”
意思是我不要脸。
巫瑞承:“…”
这日巫瑞承带了些荔枝来看小元宝。
突然听到门外有一阵混乱的声音。族长一边嚷嚷着将人抬进来,一边喊着巫瑞承的名字。
原来,族长听说巫瑞承在圣女这儿,便找了过来,却在门口碰到了晕倒的百里笙。
想来这人是中暑了。
苏颜兮这才看到百里笙被家丁搬到了不远处阴凉的空地上,不禁皱了皱眉, 走过去拿穿着绣鞋的小脚轻踢了地上的百里笙两脚。
百里笙没有动,一动不动继续装晕,他知道只要他一醒来就会被赶走。
族长担心道:“百里笙看起来病得不轻, 我掐了他人中掐不醒,得赶紧出门给他找个大夫来看看。要不然他死在这得赖上我们。”
话毕,正要叫人出门去找大夫,身后巫瑞承叫住了他。
“慢着先别走。百里笙这病哪用得着找大夫,交给我就成。”
百里笙:不需要你,谢谢,让苏颜兮来吧。
“百里笙他这一看就是中暑。最近天热,很多人难免都会觉得头晕目眩体热。”巫瑞承从衣袖里取出一包东西道,“我这有包灵药,用了绝对有效,保管药到病除。天气渐晒,这药本是备着以防万一之用,未曾想还真派上用场了。”
药包打开,里头是棕黑色的粉末,一闻还散着一股怪味。
族长捏着鼻子问:“这不会吃死人吧”
“吃不死人的,温水冲服即可。”
府里的家丁忙取了碗温水过来。
巫瑞承接过温水,将整包棕黑色的粉末都倒进了碗里,粗糙地用食指在碗里搅了搅。
百里笙悄然睁开一条眼缝朝巫瑞承手上的药看去,微微咬牙,心想反正吃不死就行。
泡好了药,上前几步走到百里笙身旁。
随着巫瑞承走近,一股腐烂中伴着酸臭的味道隐隐飘来,令人作呕。
是从巫瑞承拿在手里的那碗汤药传来的。
百里笙:“…”
这到底是什么药。
巫瑞承伸手拍了拍百里笙惨白的脸,见他一点反应也无,唇角微勾,掐着百里笙两颊的肉,迫使他张开嘴,然后把那碗透着怪味的汤药灌进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