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通知完武冰之立即派救援队过来,白清歌也不用再绷着一根神经了,该做的都做完了,接下来就是听天由命了。

调低重心坐在木板上,正想与阚致羽谈谈心,片片晶莹,从眼前飘落而下,白清歌忧愁的眼神变得惊喜。

“下雪了。”白清歌伸出手接住雪花,雪花在温热的手掌上消融得很快,如同烟花易逝一般。

如柳絮如鹅毛,以她南方孩子的视角可以预见,这场雪必定不小。

用手接雪化的很快,但用衣服接就不一样了,这是她接了好几次才发现的。

阚致羽不明白,只是几片雪花而已,为什么能玩的这么不亦乐乎,还是在这样危险的处境下。

一开始想着自己的笼子快点掉下去,现在看久了脚下深不见底的河水,心中顿生恐惧。

白同学现在在想什么呢,能这么开心,是因为言同学得救了吗?

好羡慕言同学,但是,不是她的嫉妒心作祟,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言同学配不上白同学对她的好……自己也是。

她们俩人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白同学只是可怜自己,所以不可以想着得寸进尺去麻烦白同学。

她是害死母亲的罪人,早该死了,陌千星他说得没错,自己连追逐那道背影的资格都没有。

可陌千星唯独有一点预料错了,白同学没有为了自己的安危而离开木板,言同学也比她想象得更珍视白同学。

只有自己,妄自揣摩着所有人,导致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本来应该选择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进行自我赎罪。

可当陌千星悄悄提起,‘反正你也想死,难道就不想在死之前,看看你在白清歌心中的分量吗,看看你是在路边会随手抚摸的野猫野狗,还是当做更重要的人呢?’

鬼使神差的她答应了,就像是那时,突然升起想与母亲一起解脱的想法。

真的好想知道,自己在白同学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单纯的同学?招人可怜的猫狗?还是朋友?甚至只是单纯看中了她这个人。

她不敢奢求太多,但只要比流浪猫狗那样,只是刚好起了兴致为其梳理毛发,事后便如同那天吃了什么饭,喝没喝水一样,不那么容易让人忘记就够了。

甚至于在她心中,其实还有一个隐藏得更深的私心,在那时就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到。

那就是,白同学来救自己,并不是因为言同学而顺带的。

两人的身份地位,与白同学的关系都是天差地别,可自己居然在妄想,自己的地位并不差于言同学。

寒风阵阵袭来,吹得阚致羽浑身直打颤,当脑子里那些复杂的想法被冻僵。

看到陌千星拿着遥控器逃离,看见白同学将言同学推开,最后孤零零的站在另一边,她才幡然醒悟。

当自己产生想要考验白同学的想法时,她就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她这样的选择,无非只能带来两个结果。

要么是白同学为了安全离开木板,她孤独的坠入河水中,连最后一丝美好的记忆,也随着冰冷的河水一同死去。

要么是自己的怀疑,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白同学为了救自己,一同落入冰冷河水中。

如同太阳,日落西山,她的太阳从此也不会再有光芒,世界只剩下一片漆黑。

可就算是死去,她也想看着太阳依旧高高的挂在天空中,炫耀夺目,温暖滋润万物。

可是因为她的一己私欲,毁了,一切都毁了。

妈妈说的果然没错,自己就是一个灾星,是不该降生的人。

“咔嚓───”

铁笼松动的声音,让阚致羽心中无限忏悔的思绪,也紧跟着狠狠一颤。

另一头的白清歌,也听到了这边铁笼清脆的,快要脱离掉的声音。

白清歌目光一紧,遥遥望去,仍旧没有看到救援队的身影。

她正想教授阚致羽,待会儿如果真的落入河水中应该怎么做,一直沉默不出声的阚致羽,突然开口了。

“白同学,待会儿要是失衡了,你就抓住木板,以你的能力,肯定能等到人来的。”

“你……”白清歌正想安抚对方,却被阚致羽一把打断。

“白同学很温柔,是个很好的人,我也,也很喜欢你,但是啊,做错事的人就该有惩罚。

“白同学不是也知道了吗,我亲手杀死了我妈妈,那是真的,现在也把你拖入了危险中,我不想……”

“你想死吗?”淡淡的询问声,就像是在问你今天吃饭了吗?

“欸?”突如其来的打断,让阚致羽一愣。

“我问你,你想死吗?”白清歌再次重复道,不知何时她已经站了起来,开始活动手脚。

天气很冷呢,自己全身也都冻僵了,浑身颤抖得铁笼也在发出细微的嘎吱声,如果掉入水里的话,她恐怕连一分钟都撑不过去吧

“我……”面对白清歌的疑问,阚致羽支支吾吾。

如果说在拉着母亲同归于尽想要解脱时,那个时候她是不怕死的。

那在看到母亲临死前的狰狞,那时已经意识模糊的她,河水涌入口鼻无法呼吸,窒息的痛苦让她无比恐惧,如果有选择,她一定不会再选择被淹死了。

而现在的自己,则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就算不想死,也应该去死了。

“告诉我,你不想死,你就不会死,这是我的承诺。”

此刻在雪中飘摇的白清歌,看起来脆弱无比,仿佛就如同那雪花一般,下一刻便会消融殆尽。

“我,我想死……”原来靠上下颚张合,说说话是这么难的一件事,阚致羽嘴唇颤抖着,就连向来耳聪目明的白清歌,也没有听清。

“什么?”

“我想死,我早就想死了,凭什么我一生下来就要遭受虐待,凭什么我永远比不过弟弟,凭什么同学们又要那样的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如果说我唯一做错的一件事,那就是我一开始就不该出生在这个残酷的世界。

“我讨厌爱打我的妈妈,讨厌一出生就抛弃我,现在还要将我送人的爸爸,我讨厌那个嘎吱作响的家,我讨厌那个虚伪的学校,讨厌那些惺惺作态的同学们,讨厌不作为的老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