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四天王的背书，内院学生们老实了不少，基本都按照方睿的方法进行着修炼。方睿在赛场上来回巡视，不时指导着有问题的学生。
“那位同学，对对对，就是你，我让你写字，你这是干嘛？劈砖吗？你看石板都被你扎出洞来了。轻点，轻点。”
“还有那个变身日炎豹的同学，日炎豹是喜欢晒太阳，但你也不能就躺在那不动吧？起来，跑起来！”
“还有你，说你呢！那个鹰眼修罗！你眼睛往哪看呢？”
……
就这样，一上午时间很快过去，方睿看太阳到了顶上，便将众学生召集到一起。学生们有的无精打采，有的倒是兴致勃勃。
“马上去吃午饭，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过后，不来的后果自负，计时开始。”
学生们一听这话，顿时拼了命地往外跑，甚至好些人直接化身飞行幻兽往外冲。赛场上瞬间只剩下方睿和内院四天王。
“你们不吃饭吗？”
“吃啊。”
“那还不走？”
四人相互看了看，最终还是自认与方睿最熟的古东代表发声。
“我们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想干嘛。为什么突然要来指导我们训练？对于你来说完全犯不着啊。”
“哦，皇家幻兽师学院给我好处了。”方睿直截了当，毫不隐瞒。
但有时候真话反而让人难以相信，听方睿这么说，四人面色各异，但看表情都是怀疑的意思。
“就我们学院？还给你好处？”古东呵呵一笑，“你还不如说学院招你当老师呢。”
“爱信不信。”方睿脸色一黑，转身就走。
“花语非你来不来？正好趁着午饭跟你交流一下。”
“哦，好。”花语非收敛笑意，连忙跟了上去。
正午的阳光穿过梧桐叶隙，窗户上撒下斑驳光影。
小小的包厢内，方睿与花语非相对而坐，交流着使徒契约的事情。
方睿本想随便找个地方，可花语非说什么求道不可轻便，直接拉着方睿到了这家明显十分高级的店里。
“使徒主要是依靠幻兽掌握的规则之力进行战斗，幻兽掌握的规则之力越强，使徒与幻兽的契合程度越高，实力就会越强。”
“而契合度又分两个方面，一是与自家幻兽契合的程度，幻兽是否愿意将自己掌握的规则之力借给幻兽师。”
“另一个，就是使徒自身对规则之力的理解与掌握了。”
花语非一口气说了半天，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静静等着方睿发问。经过这么一会儿的相处，他很确定，方睿肯定会在思考过后给出自己的疑问的。
果不其然，等花语非放下杯子，方睿便皱着眉点了点头。
“那么使徒要如何提升自己对规则之力的理解和掌握呢？”
“靠共鸣。”花语非淡淡道。
“共鸣？”
“嗯。当使徒通过战斗或是其他方式对掌握的规则之力有了新的感悟时，就会引起规则之力的共鸣。这个时候，就可以形成新的符文，刻画在契约上。”
“契约上的符文越多，使徒对规则之力的掌控就越强。”
“我当时为了找到最契合罪炎和罪印的初始符文，可是费了不少工夫，要不然开学的时候也不会被拉那么远。”
“当掌握的规则之力完整到一定程度，就会形成道纹，就像这样。但可惜我现在还无法让道纹稳定下来。”
花语非撩起宽袖，露出右手臂上若隐若现的玄奥纹路。
“据说对规则之力领悟足够深刻的话，甚至会引起世界本源的共鸣，可以将世界本源中代表对应规则之力的符文直接烙印在主魂上，增幅更是可怕。”
“可惜也仅仅是据说而已，我在星焰连听都没听过，不知道神国那边有没有人能做到那种程度。”花语非摇了摇头，满脸向往。
世界本源的烙印？
方睿突然想到九曜涅盘的时候，那突然出现的虚空，以及烙印在他第二主魂上的密密麻麻的符文……
难道那些就是世界本源的规则烙印？
“方睿？方睿？你在听吗？” 花语非连喊几声才将方睿从沉思中唤醒。
“不好意思，刚刚想着想着就走神了，你接着说。”
“都说完了啊，还能有什么？”花语非耸耸肩。
“就这些吗？”
“就这些啊。哦对了，我说的是圣裔使徒这一派。神国那边还有另一流派，可以通过信仰神灵的方式从神灵那里借来使用规则的能力，称为神眷使徒。”
“圣裔使徒……神眷使徒？”方睿低声喃喃。
思索片刻后，方睿回过神来。
“方便把你的契约符纹画出来吗？我想帮你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花语非露出犹豫之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没办法，星焰的使徒实在太少了，少到花语非都不知道和谁交流经验，几乎全凭自己摸索。
这个时候多一点助力都是好的。
虽然契约符纹可能会暴露幻兽师的某些隐秘，但使徒专属的规则之力总不会被别人偷去吧？
花语非从包间内的抽屉里取出纸笔，将自己的契约符纹一点点临摹出来。
从契约符纹上来看，二次契约是在原本的主魂圆环之外又多加了第二道圆环，两道圆环之间排布着密密麻麻的符纹。
不同于基础符文，二次契约的符纹明显要更为深奥复杂。
虽然很多符纹都是由基础符纹组合而来，但也出现了不少方睿暂时还不认识的新的符纹图样。
不仅如此，相比于其他三种二次契约，使徒契约在复杂程度上还要更胜一筹。
虽然符纹数量并没有多多少，但特殊符纹的占比却要比其他契约多得多。
在找到使徒契约的核心部分后，方睿又看了半天，才勉强弄懂整个契约的设计思路。
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天才的创造，也不知道使徒契约到底是谁发明的。
方睿闭眼揉着鼻梁，心中感叹。就刚刚那么一会儿，看得他头昏脑涨。
“我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不一定有用，但我觉得可以一试。”方睿睁眼看着花语非，声音有些犹豫。
花语非眼中光芒一闪，迫不及待道：“说来听听。”
“既然使徒契约对于符纹的依赖程度这么高，那我们大可以从符纹入手。”
“符纹？”
“对，只要学会了符纹，就可以弄懂契约的含义，掌握起来更加简单，以后引起规则共鸣也能够复刻更多的符纹出来。”
“有道理。”花语非点点头，“可是符纹方面我一窍不通啊。”
“没事，我教你啊。”
包间内，方睿和花语非兴奋地交流起来。
………………
赛场的玄武岩地面还残留着焦痕，古东的重剑劈在穆凯的狮爪上，迸发的冲击波将周围震出一片灰尘。
“不打了，认输认输，爪子都要给劈断了。”
“最后一场，古东胜。”
方睿站到两人之间宣布胜负，并将结果记录到纸板上。
“今天对战结果，第一名花语非，第二名辛羽成，第三名古东，第四名穆凯，第五名张睿哲……”
“前八名进行单独指导，战斗复盘。”
………………
“古东第七次重复下劈的时候爆发力明显弱于前六次，说明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不然得话第七次下劈就可以结束战斗。”
古东点头憨笑，表示下次一定。虽然被辛羽成压了一头有点不爽，但至少不是第四。
“穆凯的身体防御力明显不足，闪避也不够灵活，这两项弱点你至少要弥补一项。要么硬抗，要么能躲。”
穆凯苦着脸，生无可恋。
“辛羽成你鳞甲当中能够积蓄的静电总量还是不够，所以导致你速度不够快，攻击力也不足，无法突破花语非的天焰阵。”
“所以你接下来要多锻炼蓄电量，还有瞬间爆发的电量也要控制好。”
辛羽成点点头，表情若有所思。
“花语非……额……你还是多看、多练。”
“好。”花语非笑着答应，他虽然还有短板，但压过其他三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等他学好符纹，实力还会有一波大的提升。
………………
等将后面几人的情况也分析了一遍后，方睿脸色变得冷了起来。
“接下来，是倒数前八。”
方睿的目光扫过倒数八人，拿笔在纸板上轻敲几下——几条藤蔓从地下钻出，将缩在角落的三人拖到旗杆上，吊到半空。
“这什么鬼东西？”
“哪来的藤蔓？”
“方睿你干嘛？”
“李茂，召唤幻兽的时候故意拖延半秒。”
“王璐，总共发起了十二次攻击，每次都没尽力。”
“赵子昂，让你对战，你在那混时间是吧？”
方睿冷冷一笑，带刺的藤条凭空浮现在手中。
“他们三人，每人十鞭。其余五人，背着自己的幻兽，跑十圈！”
“方睿你想干嘛？”看方睿拎着藤条一步步靠近，王璐声音颤抖着威胁道。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可是……哎呀！”
方睿用行动打断了王璐的话。
“反抗？加五鞭。”
藤条破空声与哀嚎声中，其余学生噤若寒蝉。
方睿突然停了下来，斜着眼看了看他们。
“要等我打完再跑吗？”
剩余五人一个激灵，立马召出幻兽，扛在头顶跑了起来。
惨叫声中，三十五鞭很快打完，三人衣衫破烂，褴褛间有血迹渗出。好在方睿下手很有分寸，没有打脸。
等藤蔓将三人放下，三人缩在一块，瑟瑟发抖。方睿斜眼看着三人冷哼一声，三人浑身一颤。
“今天下午的训练到此结束，晚饭过后还是到这里修炼，记住，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方睿话音落下，众人飞奔而走。还在赛场边缘扛着幻兽罚跑五人可怜巴巴地看着方睿。
“那……那我们呢？”
“跑完再去吃饭，来不及就别吃了。”
“哦，好。”五人眼角含泪，满脸苦涩。
“方睿，你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了？王璐他老爹还是有点势力的，他这个人又比较记仇，我怕……”花语非低声劝告道。
“没事，我有分寸。”
“怕什么？我还觉得打轻了了呢。”古东轻哼道。
“就这帮懒货，不想着好好修炼，光知道偷懒。要不是他们，我们皇家幻兽师学院怎么会每况愈下？”
“行了，就这样吧。晚上我有点事情，会迟点到。我来之前就交给你们了。”方睿目光扫过四人道。
“交给我们？”穆凯和辛羽成相互看了看，“这……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观看别人修炼也是对自己的一大促进。尤其是花语非，你的力量核心是罪与罚，所以更应该有自己的规则标准。”
花语非思忖片刻后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放心，我很快回来。”
四人看着方睿离开的方向表情各异。
穆凯和辛羽成明显松了口气，古东倒是跃跃欲试。花语非微微低头，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学院内某处，几名学生结伴前行，话语间尽是愤愤不平。
“这方睿实在是嚣张，不过是从偏僻小城里走出来的小镇饲养家，运气好被封为领主，就敢这么对我们。”
“不过就是实力强点罢了，有什么大不了？我等家族数百年传承，难道还比不过他？”
“就是就是，我们修炼都有自己的节奏，凭什么跟着他的脚步？也就他这样的小镇饲养家才会这么拼命。”
“他这样看似勤奋刻苦，实际上却是在压榨潜力，以后肯定走不远的。你看他到现在还没签订二次契约，说不定就是潜力耗尽的缘故。”
“没错没错。”
“刚刚还把王璐他们打成那样，真是……有辱风度，简直是对贵族身份的亵渎！”
几人边说边骂，走了好久才算消了点气。
“那琛哥，我们晚上怎么办？还去吗？”一人发问，其余人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琛哥”的答复。
别看他们骂得凶，要真说不去，心里还是有点发怵的。毕竟王璐三人的惨叫还犹在耳畔呢。
战斗的时候摸个鱼都被打那么惨，直接不去的话……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了！”“琛哥”一咬牙，语气无比决绝。
“可是，方睿他……”有人犹豫道。
“怕什么！我直接回家，我就不信，方睿还敢到我家里去撒野！”
“等过了这几天，那些怂包们也会被磨光耐心，都会像我们一样反抗起来。到时候我看方睿能顾得了谁！”
“琛哥说得对，我也要反抗，我也回家！”
“我也是。”
“算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