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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雪:“陛下大人有大量嘛,哼,谁叫这么多人奇整整一来,可吓坏了妾,不然妾早就叫您尝尝了。这不同的茶配上不同的花啊奶啊滋味可都不同,叫陛下喝一个新奇呢。”

这就是销雪的和好信号了,淳祈帝傲娇地接受了。

淳祈帝:“这下能说了?”

销雪:“左不过是那几个,陛下心里都有数,哪里还要妾说呢。说对说错都像妾给您上眼药似的,不若由您同妾说,您说妾就信。妾是受害人呢,陛下可不得瞒妾。”

销雪说是这样说,手却很老实地在淳祈帝手掌写下两个字。

淳祈帝好整以暇,终是忍俊不禁。

次日,季枫:“禀婕妤,方氏去了。”

销雪一惊,猛然坐直:“什么?没听错?”

季枫:“模棱两可之事季枫万不敢报婕妤。方氏是砸了碎瓷片割腕自尽的,这碎瓷不比刀剑不算锋利,腕上的伤口且深且多,她贴身侍女见此惨状便撞柱了。现下两具尸体已然在运去乱葬岗路上了。”

销雪讷讷道:“就这般着急?”

季枫垂着头不敢多言。

这方氏看着是个软弱的,用这种折磨人的方氏自尽实在不像方氏所愿。

可守在方氏殿外的不是侍卫就是刑检司之人,都是皇帝麾下,高位宫妃且在深宫,哪里容其作乱。

所以,这事儿当是淳祈帝做的?

方氏无权无势,家世不行,又被贬为末等奉衣,若皇帝不管,扔去乱葬岗是很正常。

可淳祈帝为何要这样?

是为掩人耳目还是杀鸡儆猴……?

秋风扫落叶,销雪没由来觉得一片寒凉,甚至于想起淳祈帝的面容都看不懂他神色。

他这是养嫔妃?说是养蛊更贴切吧!

一介宫妃如何和帝王心计斗?想来淳祈帝心中有数真当看戏了。

幸而,销雪没跟人卖弄心机。

却不免觉得自己也像个玩意儿。

怎么明明是别人的错,倒叫她自个伤春悲秋起来。

这是销雪第二次对淳祈帝心生惧意了。

见销雪发愣,琉璃喊了两声,销雪这才应声。

琉璃:“今日婕妤可要去猎场?”

销雪摇摇头:“既然本婕妤身子不适,又何必受那冷嘲热讽?咱也不是没见过骑猎,何必凑这热闹。”

琉璃虽点头,却目露忧心。

销雪好笑道:“你这是怎了?要说陛下同我一道的时间也够长了,去当那显眼包还过犹不及呢。”

琉璃跺脚:“奴婢哪里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想着江公公、赵公公案件查得如何,这方氏突然去了,好端端线索断了,若要婕妤忍气吞声受这不白之气,奴婢想着就难受。”

要说这秋猎的日子也挺好,不用早起请安,窝在怡和殿也没人来烦,赏赏花喝喝茶好不惬意,淳祈帝偶尔也会派人来给销雪送东西。

销雪经期过了,面色也愈发红润,回宫的日子也到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场秋猎,最出风头的也就杨婕妤和何宝林了,但也不知怎的,许是秋日天气多变,杨婕妤又得风寒了,面色愈发脆弱,陛下也忧心得很,补药啊太医啊天天往杨婕妤那送。

回宫路上,淳祈帝又召销雪伴驾,销雪想着有些事也该有个决断。

但实话说,销雪并不想伴驾,生怕看见那被人看透的戏谑目光,要不说伴君如伴虎,心思愈细腻愈难捱了。

可这是荣恩啊,作为一心爱慕帝王的嫔妃,合该巴巴赶上。

刚上鸾驾,淳祈帝就笑道:“爱妃大病初愈,看着倒是神清气爽,愈发靓丽娇研。”

销雪低头,含羞带怯:“陛下又打趣妾,妾被陛下好生将养着,自是好气色。”

前些个销雪那张刷白的脸可真叫淳祈帝不适,要不说距离产生美呢,时隔几日再看销雪,赏心悦目,淳祈帝便只剩心悦。

围猎盛事过,虽尽兴但也不无疲惫,现下淳祈帝心情好,语气也多几分欢脱,“呵,过来坐罢,朕在那猎场都瞧不见你,说说天天呆那怡和殿都做了什么?”

销雪心说真难为您这左拥右抱的大忙人还记得我,不客气地在淳祈帝身边落座,也算紧紧挨着了,“不叫陛下瞧见才能叫陛下惦记不是,反正妾身子不适也不想巴巴上赶着捏酸呢,妾可真怕就成深闺怨妇。再者怡和殿也好呀,妾天天睡到三竿,吃吃喝喝,顺道想想陛下,这日子过得可算快呢。”

淳祈帝掐了一把销雪嫩脸,引得销雪吃痛:“是了,唯你叫朕好生惦记。”

怎么说,听着也颇宠溺了,但听听就是,称谁都是爱妃的帝王,一句好话算不得什么。

就像不露神色,轻飘飘一句拘于殿内可不是给了方氏希望,方氏出殿前那看向淳祈帝的目光还是含情脉脉,望帝心怜呢。

可次日就落得一全尸,什么死法不好,偏偏是用碎瓷割腕血尽而亡,一袭草帘一卷就泯于乱葬岗,好歹是伺候过淳祈帝的,细算下来到底没酿大错,不过是个糊涂的马前卒,轻飘飘两条命没了。

销雪扯开帝王的手,泪眼汪汪:“您又欺负妾,可疼呢,又不得红了。”

淳祈帝讪笑,看小嫔妃那脖颈白嫩嫩的,好似少了些什么,想了想原是那蚊子包没了,淳祈帝到底笑出声来,抓住销雪作怪的手,拍了拍,“爱妃此行受苦了,朕还等着爱妃问个公道呢。”

销雪眯眼:“公道自在您心呢,反正妾知道您总不会亏待了妾去,那些虚名什么的妾也不在乎。”

“啧,安宁可真是……安宁觉得方氏之死如何?”

销雪瞪眼,实在没想到淳祈帝会问这话,方氏之死和她有什么关系,迷茫问:“如何?”

淳祈帝冷哼:“素日见安宁心明眼亮,现下朕给爱妃出气爱妃倒是瞧不见了?什么选侍宝林都有胆子寻爱妃晦气?既然愚不可及就别浪费宫内规制,也叫她背后人坐卧难安些许。”

销雪这下才是坐立难安,出气?给她出气?难怪呢,方氏本罪不至死。

可她又不是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再者,她也不在意这方氏,好端端背负性命,可真是……